仙普的天空如同欣格想像一样湛蓝,纯净。朵朵白云向她们绽放着热情的笑颜。
迎接她们的当地纳西族青年向导——依佐,身材高大,像海盗般黝黑的脸上露着一口雪白整齐的牙齿,站在机场门口,咧着嘴,友好快乐地朝她们微笑着。依佐着一身黑色牛仔酷装,提着行李箱,大步领着她俩朝墨绿色的越野吉普车走去。
车子在山路上狂奔,两旁树林色彩斑斓。间或从对面车道迎来几辆相熟的车子,摇下窗,相互鸣笛打招呼。车里回荡着优美动听的藏歌。梳着一把光亮马尾头的依佐随着音乐旋律愉快地哼着,并不时地解答和介绍当地的风俗人情和壮丽景观。
车子一拐,忽然远处出现几座巍峨高耸的雪山,在金色的阳光照耀下清晰可见。远眺,白雪皑皑的山顶好像与朵朵白云交融一体,有种仙界飘飘的感觉。坐在后排的她俩惊喜地相视对望,依佐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开口介绍道:“你们看到的这几座山是我们当地的圣山,一个神奇景观。我们当地寨民逢年过节都会到那里祈愿,很灵的。”
车子开上了弯弯曲曲的山路,听到淙淙的溪流声,欣格循声往下望,一道山泉汇聚而成的小溪欢快地奔流着,朵朵浪花晶莹剔透。一些牛羊在对岸的小山坡上悠闲漫步,远处一些小房子点缀在红黄相间山坡上。
“翻过对面这座山坡就到我家了,也就是今晚你们的住处。我家隔条马路就是圣湖了。”车上一首婉转悠长的藏歌——《系在韵律上的爱》,跟随她们翻过了这座山坡,车子驶进一条蜿蜒曲折的山路,开了约10公里,眼前突然出现一片平静湛蓝的湖面,欣格和曼云惊呼起来,她们的心被一路的“世外桃园”俘虏了。
依佐快乐地笑道:“马上到家了。圣湖就在家门口,你们清晨醒来,一睁就能见湖水和海鸥。”
话音刚落,车子就停在一座三层楼高的木砖屋门前,两条狗摇着尾巴从屋里欢快地奔跑出来。下了车,依佐用纳西语大声朝屋里喊道:“卓玛”。 叫“卓玛”的女子从二楼窗户探出大半个身子,淳朴的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大声回应后便飞奔下楼。
刚迈进屋,便迎上她。典型的纳西族打扮,身穿短褂、下着长百褶裙,两条蓝黑丝线缠绕粗大的发辫。一张被紫外线晒的红朴朴的笑脸上,镶嵌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咧着一口雪白的牙齿,朝她们开心地笑着。
喝着浓郁的酥油茶,依佐的话题打开了,开始给曼云和欣格讲他和卓玛前几年在广州打工的经历。
“既然那时你们在广州打工的收入比这里高,后来为什么不继续做了?”曼云忍不住插嘴问道。
“主要是卓玛不喜欢大城市吵杂的环境,喜欢这里宁静纯朴的生活,我就陪她一起回来,总不能和她过牛郎织女的生活吧。再说现在这几年村寨发展的不错,收入也不比在外打工差。”依佐毫不掩饰地说道。
“看得出你们生活的还不错,要不怎么能买得起越野车呢。依佐,那时你已经是一家大型连锁超市的主管了,你为了卓玛放弃广州的发展,这么年青就回到这里过宁静的生活,不会有遗憾吗?”曼云饶有兴趣地问道。来的路上,曼云在车上已与热情纯朴的依佐聊得甚欢。
“如果我继续在广州发展,或许会过上不一样的人生,但我知道什么对我更重要,那就是我的卓玛。当初是我带她来广州,既然她想在家乡过宁静的生活,那我就陪她回来。这几年村寨旅游业发展的不错,我是村里最年青的党员支书,许多建议能得到采纳和运用,村里现在经济明显得到改观,现在我们生活过得也不差。我和卓玛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两人感情就像……,就像对面湖边那棵粗大的藤树,你看,藤紧紧绕着树生长,它们的根早就在地底紧紧相连了,无法分开。我们的感情就是这样。”依佐咧着嘴,朝卓玛快乐地笑着,露着一口整齐雪白的牙齿。
“多么幸福的一对伴侣啊。”欣格由衷地称赞道。
“哇,这是今年度我听到最动听的情话了。”曼云听后开心地拍手称道。
喝完几道酥油茶,卓玛带着欣格和曼云来到湖边,湛蓝的湖面,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着炫目的光彩,仿佛星星坠落湖中,闪闪烁烁,岸边几只彩色的小船随波起伏。海鸥时而悠闲地站立在水面,时而纷纷展翅飞翔。
“今晚咱们吃石锅鱼,就是圣湖里的野生鱼,没有污染,味道特别鲜美。”依佐在旁说道。
“这湖水这么清凉,夏天你们会不会到湖里游泳?”曼云蹲下身,好奇地将手伸进湖面,探了探。
“圣湖是我们寨民心中的圣物,绝不会在湖中游泳,沐浴。有一年,一位外来建筑工在圣湖中沐浴解乏,第二天便暴毙而亡。”依佐答道。
曼云吓得赶紧缩收双手,惊讶地望着湛蓝的圣湖,并拉着欣格走到那棵粗大树下,面朝湛蓝的湖水,轻闭双眼,双手合掌,心中默默地祈愿。此刻,干净清澈的圣湖抹上一层神秘的色彩。
夕阳西下,彩霞满天,一道道光束透过云层洒向湛蓝的湖面,形成巨大的调色板。
曼云身边围着七八个放学回来的寨民孩子,孩子们绕有兴趣地围观她的写生画,不时有几个孩子主动给她充当绘画素材,还从未有人为这群纯净的孩子画过像,他们兴奋地排着队,等着上她的画布。
“姐姐,你留下来我们当老师吧。这样我们可以天天看你画画了。”
“姐姐,你画的不对,明明我身边没有狗,怎么画里多了条摇尾巴的狗。”
“姐姐,你会不会画动漫?要不你画个动漫给我们看看。”
“哇!姐姐真的会画动漫啊!画的真好看,明天我就拿到学校给同学看。”
“姐姐,你帮我画成哈利波特那样吧。我要手拿魔杖那种。”
在这片宁静土地上生长的村寨孩子,并未因地域限制和经济相对落后,而减少他们对外面世界了解的渴望。欣格站在一旁和这群与圆圆年龄相仿的孩子交谈,惊讶地发现,这个仅有几十个学生的村寨小学,老师人数居然是孩子的二倍,细问下才得知,原来每年都有来自四面八方的老师自愿来此当支教,而来自各地的赞助书籍、损款的自媒体教学设备不仅丰富了孩子们的知识,并且开阔了视野。
曼云的水彩画和动漫画交叠着进行,她陶醉在画里,生怕再迟点就捕捉不到这群童稚的身影。孩子们的围观像给曼云注入了一剂兴奋剂,令她满心欢喜,全身振奋。
欣格清晨睁眼,天空朝阳已现,等会儿依佐和卓玛准备开车带她们去看圣山。
她披上羊绒披肩,推开玻璃趟门,走到阳台,坐上吊藤椅,轻轻摇晃,从二楼远望,对面湖面笼罩着一层薄薄的晨雾,山峦、渔船在晨雾中时隐时现,如梦似幻。
这几天住在纯朴善良的依佐和卓玛家,与他们聊天相谈,欣格觉得心胸开阔起来,烦恼和忧愁不再找上门了。
她常常坐在这把吊藤椅上,对着美丽宽阔的湖面静静地发呆,心情十分舒畅。
她的心被恬静宽阔的湖面占据,烦恼被挤到一边;湖面上姿态各异的洁白海鸥不时地展翅飞翔,将她的忧愁带走;湖水不断地轻拍岸边,将她心中的猜疑洗刷大半;就连与润康通话的时间也长了,声音也柔和了许多。甚至有几次在这样静谧的夜晚,润康温暖的声音、微笑的面容和熟悉的身影闯进了她的梦乡。(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