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蘇集》3月14日誦讀內容

桂枝湯證下

太陽病三日,已發汗,若吐若下若溫鍼,仍不解者,此為壞病,桂枝不中與也,觀其脈症,知犯何逆,隨症治之。

[[內經曰,未滿三日者,可汗而已,汗不解者,須當更汗,吐下溫鍼之法,非太陽所宜,而三日中亦非吐下之時也,治之不當,故病仍不解,壞病者,即變症也,若誤汗則有遂漏不止,心下悸,臍下悸等症,妄吐則有飢不能食,朝食暮吐,不欲近衣等症,妄下則有結胸痞硬,協熱下利,脹滿清穀等症,火逆則有發黃圊血,亡陽奔豚等症,是桂枝症已罷,故不可更行桂枝湯也,桂枝以五味成方,減一增一,便非桂枝湯,非謂桂枝竟不可用,下文皆隨症治逆法。

服桂枝湯,大汗出,脈洪大者,與桂枝湯如前法,若形如瘧,日再發者,汗出必解,宜桂枝二麻黃一湯。

[[服桂枝湯,取微似有汗者佳,若大汗出,病必不除矣,然服桂枝後大汗,仍可用之更汗,非若麻黃之不可復用也,即大汗出後,脈洪大,大煩渴,是陽邪內陷,不是汗多亡陽,此大汗未止,內不煩渴,是病猶在表,桂枝症未罷,當仍與之,乘其勢而更汗之,汗自漐漐,邪不留矣,是法也,可以發汗,汗生于穀也,即可以止汗,精勝而邪卻也,若不用此法,使風寒乘汗客于玄府,必復惡寒發熱如瘧狀,然瘧發作有時,日不再發,此則風氣留其處,故日再發耳,必倍加桂枝以解肌,少與麻黃以開表,所謂奇之不去則偶之也,此又服桂枝後少加麻黃之一法。

太陽病發汗,遂漏不止,其人惡風,小便難,四肢微急,難以屈伸者,桂枝加附子湯主之。

[[太陽固當汗,若不取微似有汗而發之太過,陽氣無所止息,而汗出不止矣,汗多亡陽,玄府不閉,風乘虛入,故復惡風,汗多于表,津弱于裏,故小便難,四肢者,諸陽之末,陽氣者,精則養神,柔則養筋,開闔不得,寒氣從之,故筋急而屈伸不利也,此離中陽虛,不能攝水,當用桂枝以補心陽,陽密則漏汗自止矣,坎中陽虛,不能行水,必加附子以回腎陽,陽歸則小便自利矣,內外調和,則惡風自罷,而手足便利矣。漏不止,與大汗出同,若無他變症,仍與桂枝湯,若形如瘧,是玄府反閉,故加麻黃,此玄府不閉,故加附子,若大汗出後而大煩渴,是陽陷于內,急當滋陰,故用白虎加人參湯,此漏不止而小便難,四肢不利,是陽亡于外,急當扶陽,此發汗雖不言何物,其為麻黃湯可知,蓋桂枝湯有芍藥而無麻黃,故雖大汗出,而玄府能閉,但使陽陷于裏,斷不使陽亡于外也。此與傷寒自汗出條頗同而義殊,彼腳孿急在未汗前,是陰虛,此四肢急在汗後,是陽虛,自汗因心煩,其出微遂漏,因亡陽故不止,小便數尚未難,惡寒微不若惡風之甚,攣急在腳,尚輕于四肢不利,故彼用芍藥甘草湯,此用桂枝加附子,其命劑懸殊矣。

發汗後身疼痛,脈沉遲者,桂枝去芍藥生薑新加人參湯主之。

[[發汗後身疼是表虛,不得更兼辛散,故去生薑,沉為在裏,遲為在藏,自當遠陰寒,故去芍藥,當存甘溫之品以和營,更兼人參以通血脈,裏和而表自解矣,名曰新加者,見表未解無補中法,今因脈沉遲而始用之,與用四逆湯,治身疼脈沉之法同義,彼在未汗前而脈反沉,是內外皆寒,故用乾薑生附大辛大熱者,協甘草以逐裏寒而表寒自解,此在發汗後而脈沉遲,是內外皆虛,故用人參之補中益氣,以率領桂枝甘棗而通血脈,則表裏自和也,此又與人參桂枝湯不同,彼因妄下而胃中虛寒,故用薑朮,尚協表熱,故倍桂甘,此因發汗不如法,亡津液而經絡空虛,故加人參,胃氣未傷,不須白朮,胃中不寒,故不用乾薑,此溫厚和平之劑。

發汗病不解,反惡寒者,虛故也,芍藥甘草附子湯主之。

[[發汗後反惡寒,裏虛也,表雖不解,急當救裏,若反與桂枝攻表,此誤也,故于桂枝湯去桂薑棗,加附子以溫經散寒,助芍藥甘草和中耳。腳攣急,與芍藥甘草湯,本治陰虛,此陰陽俱虛,故加附子,皆仲景治裏不治表之義。

發汗過多,其人叉手自冒心,心下悸,欲得按者,桂枝甘草湯主之。

[[汗多則心液虛,心氣餒,故悸,叉手自冒,則外有所衛,得按則內有所憑,則望之而知其虛矣,桂枝為君,獨任甘草為佐,去薑之辛散,棗之泥滯,并不用芍藥,不藉其酸收,且不欲其苦泄,甘溫相得,氣血和而悸自平,與心中煩心下有水氣而悸者迥別。

發汗後,其人臍下悸,欲作奔豚,茯苓桂枝甘草大棗湯主之。

[[心下悸欲按者,心氣虛,臍下悸者,腎水乘火而上剋,豚為水畜,奔則昂首疾馳,酷肖水勢上干之象,然水勢尚在下焦,欲作奔豚,尚未發也,當先其時而治之,茯苓以伐腎邪,桂枝以保心氣,甘草大棗,培土以制水,甘瀾水狀似奔豚,而性則柔弱,故名勞水,用以先煮茯苓,取其下伐腎邪,一惟趨下也,本方取味皆下,以畏其泛耳。奔豚氣上衝胸,腹痛往來,寒熱,奔豚湯主之。

甘草、川芎、當歸、半夏、黃芩、生葛、芍藥、生薑、甘李根皮。服桂枝湯,或下之,仍頭項強痛,翕翕發熱,無汗,心下滿微痛,小便不利者,桂枝去桂,加茯苓白朮湯主之,小便利則愈。

[[汗出不徹而遽下之,心下之水氣凝結,故反無汗而外不解,心下滿而微痛也,然病根在心下,而病機在膀胱,若小便利,病為在表,仍當發汗,如小便不利,病為在裏,是太陽之本病而非桂枝症未罷也,故去桂枝,而君以苓朮,則薑芍即散邪行水之法,佐甘棗效培土制水之功,此水結中焦,只可利而不可散,所以與小青龍五苓散不同法,但得膀胱水去,而太陽表裏症悉除,所謂治病必求其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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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枝汤证下

太阳病三日,已发汗,若吐若下若温针,仍不解者,此为坏病,桂枝不中与也,观其脉症,知犯何逆,随症治之。

[[内经曰,未满三日者,可汗而已,汗不解者,须当更汗,吐下温针之法,非太阳所宜,而三日中亦非吐下之时也,治之不当,故病仍不解,坏病者,即变症也,若误汗则有遂漏不止,心下悸,脐下悸等症,妄吐则有饥不能食,朝食暮吐,不欲近衣等症,妄下则有结胸痞硬,协热下利,胀满清谷等症,火逆则有发黄圊血,亡阳奔豚等症,是桂枝症已罢,故不可更行桂枝汤也,桂枝以五味成方,减一增一,便非桂枝汤,非谓桂枝竟不可用,下文皆随症治逆法。

服桂枝汤,大汗出,脉洪大者,与桂枝汤如前法,若形如疟,日再发者,汗出必解,宜桂枝二麻黄一汤。

[[服桂枝汤,取微似有汗者佳,若大汗出,病必不除矣,然服桂枝后大汗,仍可用之更汗,非若麻黄之不可复用也,即大汗出后,脉洪大,大烦渴,是阳邪内陷,不是汗多亡阳,此大汗未止,内不烦渴,是病犹在表,桂枝症未罢,当仍与之,乘其势而更汗之,汗自漐漐,邪不留矣,是法也,可以发汗,汗生于谷也,即可以止汗,精胜而邪却也,若不用此法,使风寒乘汗客于玄府,必复恶寒发热如疟状,然疟发作有时,日不再发,此则风气留其处,故日再发耳,必倍加桂枝以解肌,少与麻黄以开表,所谓奇之不去则偶之也,此又服桂枝后少加麻黄之一法。

太阳病发汗,遂漏不止,其人恶风,小便难,四肢微急,难以屈伸者,桂枝加附子汤主之。

[[太阳固当汗,若不取微似有汗而发之太过,阳气无所止息,而汗出不止矣,汗多亡阳,玄府不闭,风乘虚入,故复恶风,汗多于表,津弱于里,故小便难,四肢者,诸阳之末,阳气者,精则养神,柔则养筋,开阖不得,寒气从之,故筋急而屈伸不利也,此离中阳虚,不能摄水,当用桂枝以补心阳,阳密则漏汗自止矣,坎中阳虚,不能行水,必加附子以回肾阳,阳归则小便自利矣,内外调和,则恶风自罢,而手足便利矣。漏不止,与大汗出同,若无他变症,仍与桂枝汤,若形如疟,是玄府反闭,故加麻黄,此玄府不闭,故加附子,若大汗出后而大烦渴,是阳陷于内,急当滋阴,故用白虎加人参汤,此漏不止而小便难,四肢不利,是阳亡于外,急当扶阳,此发汗虽不言何物,其为麻黄汤可知,盖桂枝汤有芍药而无麻黄,故虽大汗出,而玄府能闭,但使阳陷于里,断不使阳亡于外也。此与伤寒自汗出条颇同而义殊,彼脚孪急在未汗前,是阴虚,此四肢急在汗后,是阳虚,自汗因心烦,其出微遂漏,因亡阳故不止,小便数尚未难,恶寒微不若恶风之甚,挛急在脚,尚轻于四肢不利,故彼用芍药甘草汤,此用桂枝加附子,其命剂悬殊矣。

发汗后身疼痛,脉沉迟者,桂枝去芍药生姜新加人参汤主之。

[[发汗后身疼是表虚,不得更兼辛散,故去生姜,沉为在里,迟为在藏,自当远阴寒,故去芍药,当存甘温之品以和营,更兼人参以通血脉,里和而表自解矣,名曰新加者,见表未解无补中法,今因脉沉迟而始用之,与用四逆汤,治身疼脉沉之法同义,彼在未汗前而脉反沉,是内外皆寒,故用干姜生附大辛大热者,协甘草以逐里寒而表寒自解,此在发汗后而脉沉迟,是内外皆虚,故用人参之补中益气,以率领桂枝甘枣而通血脉,则表里自和也,此又与人参桂枝汤不同,彼因妄下而胃中虚寒,故用姜朮,尚协表热,故倍桂甘,此因发汗不如法,亡津液而经络空虚,故加人参,胃气未伤,不须白朮,胃中不寒,故不用干姜,此温厚和平之剂。

发汗病不解,反恶寒者,虚故也,芍药甘草附子汤主之。

[[发汗后反恶寒,里虚也,表虽不解,急当救里,若反与桂枝攻表,此误也,故于桂枝汤去桂姜枣,加附子以温经散寒,助芍药甘草和中耳。脚挛急,与芍药甘草汤,本治阴虚,此阴阳俱虚,故加附子,皆仲景治里不治表之义。

发汗过多,其人叉手自冒心,心下悸,欲得按者,桂枝甘草汤主之。

[[汗多则心液虚,心气馁,故悸,叉手自冒,则外有所卫,得按则内有所凭,则望之而知其虚矣,桂枝为君,独任甘草为佐,去姜之辛散,枣之泥滞,并不用芍药,不藉其酸收,且不欲其苦泄,甘温相得,气血和而悸自平,与心中烦心下有水气而悸者迥别。

发汗后,其人脐下悸,欲作奔豚,茯苓桂枝甘草大枣汤主之。

[[心下悸欲按者,心气虚,脐下悸者,肾水乘火而上克,豚为水畜,奔则昂首疾驰,酷肖水势上干之象,然水势尚在下焦,欲作奔豚,尚未发也,当先其时而治之,茯苓以伐肾邪,桂枝以保心气,甘草大枣,培土以制水,甘澜水状似奔豚,而性则柔弱,故名劳水,用以先煮茯苓,取其下伐肾邪,一惟趋下也,本方取味皆下,以畏其泛耳。奔豚气上冲胸,腹痛往来,寒热,奔豚汤主之。

甘草、川芎、当归、半夏、黄芩、生葛、芍药、生姜、甘李根皮。服桂枝汤,或下之,仍头项强痛,翕翕发热,无汗,心下满微痛,小便不利者,桂枝去桂,加茯苓白朮汤主之,小便利则愈。

[[汗出不彻而遽下之,心下之水气凝结,故反无汗而外不解,心下满而微痛也,然病根在心下,而病机在膀胱,若小便利,病为在表,仍当发汗,如小便不利,病为在里,是太阳之本病而非桂枝症未罢也,故去桂枝,而君以苓朮,则姜芍即散邪行水之法,佐甘枣效培土制水之功,此水结中焦,只可利而不可散,所以与小青龙五苓散不同法,但得膀胱水去,而太阳表里症悉除,所谓治病必求其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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