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传笔记008｜鲁僖公33年（4）：适可而止，知难而退，德不可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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僖公24年夏，狄伐郑，取栎。周襄王德狄人，将以其女为后。大臣富辰谏曰：“不可。臣闻之曰：'报者倦矣，施者未厌。'狄固贪淋（婪），王又启之，女德无极，妇怨无终，狄必为患。”报答的人已经厌倦了，施恩的人还没有满足。狄人本来贪婪，而您又启发他们。妇人受恩不知止境，妇人之怨永无终了，狄人必然成为祸患。王不听。

22.

僖公24年，周有太叔王子带（襄王弟）之乱，襄王逃到汜地。秦穆公准备以武力护送襄王回朝，师于河上。晋大夫狐偃言于晋文公曰：“求诸侯，莫如勤王。诸侯信之，且大义也。继文之业，而信宣于诸侯。今为可矣。”

晋文公辞退秦师，顺河而下，三月，次于阳樊，右师围王子带所驻之地温捕之，左师迎接襄王。四月初三，王入于王城，杀王子带于隰城。襄王与晋文公阳樊、温、原、欑茅之田，晋于是始起南阳。阳樊不服，围之，阳樊人苍葛高呼曰：“德以柔中国，刑以威四夷，宜吾不敢服也。阳樊，谁非王之亲姻，其俘之也。”德行用来安抚中原国家，刑罚用来威慑四方夷狄，你们这样干，无怪我们不敢降服了。这里谁不是天子的亲戚，难道能俘虏他们吗？文公于是让百姓迁出城了。

村夫曰：晋文公勤王，尚有礼在，且诸侯信之；至曹阿瞒挟天子以令诸侯，则已遍地鸡毛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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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桓公薨，孝公即位，仍以霸主自居，见不得别国结盟。鲁卫之政，兄弟也。因此，两家有洮、向之盟。僖公26年，齐侵鲁西部、北部边境。僖公使大夫展喜犒师，使受命于大夫展禽，即柳下惠者也。齐侯未人鲁竟，展喜出境会之， 曰：“寡君闻君亲举玉趾，将辱于敝邑，使下臣犒执事。”我们国君听说您亲自迈着大脚丫子来，派我来慰劳慰劳您。齐侯曰：“鲁人恐乎？”对曰：“小人恐矣，君子则否。”齐侯曰：“室如县磐，野无青草，何恃而不恐？”别吹牛了，到处连个人影也不见，连棵青草也不见，还说不怕？对曰：“恃先王之命。昔周公、 大公股肱周室，夹辅成王。成王劳之，而赐之盟，曰：‘世世子 孙无相害也！’载在盟府，大师职之。桓公是以纠合诸候，而谋其不协，弥缝其阙，而匡救其灾，昭旧职也。及君即位，诸侯 之望曰：‘其率桓之功！’我敝邑用是不敢保聚，曰：‘岂其嗣世 九年，而弃命废职？其若先君何？君必不然。’恃此而不恐。”齐侯乃还。

孝公没有桓公的气势，经不起忽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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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晋文公重耳始入而教其民，二年，欲用之。子犯曰：“民未知义，未安其居。”于是乎出定襄王，入务利民，民怀生矣。将用之。子犯曰：“民未知信，未宣其用。”于是乎伐原以示之信。民易资者不求丰焉，明征其辞。公曰：“可矣乎?”子犯曰：“民未知礼，未生其共。”于是乎大蒐以示之礼，作执秩以正其官，民听不惑而后用之。出谷戍，释宋围，一战而霸，文之教也。

晋文公一战而霸，在于教民义、信、礼。一是安定周襄王的君位，回国后致力于便利百姓，百姓就各安于他们的生活了。二是攻打原国来让百姓看到信用，百姓做买卖不求暴利，明码实价，各无贪心。三是举行盛大阅兵来让百姓看到礼仪，建立执秩的官职来规定主管官员的职责。等到百姓看到事情就能明辨是非，然后才使用他们。皆文公的教化。

25.

僖公23年，重耳流亡列国，过卫，卫文公不礼。到了卫之五鹿这个地方，乞食于野人，也就是乡下人，野人与之土块。公子怒，欲鞭之。从者、重耳舅父狐偃子犯曰：“天赐也！”稽首受而载之。27年，晋伐卫，取五鹿。子犯认为，野人给予土块，是土地的象征，表示上天将赐予重耳土地，故取之，以应其兆。

鲁公子买戍守卫国，楚人救卫，没有成功。僖公怕了，竟然杀公子买以悦晋，对楚人说，买戍守期限未到就撤军，所以杀之。

26.

楚成王驻兵于申，下令叫大夫申公叔侯撤离两年前占领的齐国的谷地，叫子玉撤离宋国，说：“不要去碰晋军。晋侯在外19年而得晋，险阻艰难，备尝之；民之情伪，尽知之。上天给了他这样长的寿命，又帮他把政敌都剪除了。这是上天要树立他，能废得了吗？《军志》曰：允当则归，就是要适可而止；又说：知难而退；又说：有德不可敌。这三条，都适用于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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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僖公30年九月，晋侯、秦伯围郑，以其重耳流亡列国时无礼于晋，且亲楚也。郑烛之武退秦师。晋国大夫狐偃请求进攻秦军，晋文公说：“不能这么做。如果没有秦穆公的帮助，我们不能有今天。依靠了别人的力量去伤害别人，这是不仁义；失去了同盟国，这是不明智；用分裂来代替团结一致，这是不武。我们还是回去吧。”

28.

僖公32年，晋文公重耳卒。秦晋崤之战，秦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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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僖公33年冬，僖公到齐国朝见，同时慰问齐国遭到狄人进攻。回国后，无疾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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