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株树（散文）

朱家林

前年春天，我到乡下去看望外公，看外公正瞅着院落里那两株小桉树自言自语地说：“​这株长得太弯了，这株发杈太早了点​……得平平茬”。于是他把两株树全都溜地皮截断了，然后，用锄在树茬上培上一小堆湿土，并嘱咐我注意，不要把树茬上的踩硬了。

一场小雨之后，两株桉树芽果然齐刷刷地破土而出了。不几天就窜得半人高，株株溜直，叶子绿油油的。我这才认识了平茬的妙处。外公对我说：“你不知道，那树根在地下聚了一秋一冬的劲，春天再憋上一憋，发了芽后，能不旺吗？”我恍然大悟，一株树最重要的不是花与叶，也不是杆与枝，而是根。

三年过去了，今年三月，我又到了外公那儿，见两株按树都已长成碗口那样粗，且枝繁叶茂，最有趣的是，竟有一对斑鸠在靠房的一株按树上垒起了窝。清早，斑鸠藏在枝叶间“咕噜咕噜”地叫，给院子里增添了许多的生气。听着叫声，我突然想到这对斑鸠做窝，为什么看中了靠房的这株，而不选院当中那株枝叶更为繁茂的做窝呢？外公说：“鸟儿做窝，可不马虎，或许他们觉得这株枝叶繁茂的树反而不牢固呢！”我心想，外公这话恐怕就有些臆断了。

这天夜里来了场少见的大风雨，清晨一看，靠房的那株桉树只断了几根枝桠，而那较大的桉树呢，却被连根拔了出来，躺在院子里浑身都是泥水，我和外公都很心疼。细看一番，原理这株看来繁茂的桉树却没有扎下主根，只有一簇杂根与地面平行扩展，下了大雨，土一松，大风一刮，“头重脚轻根底浅”怎么会不倒呢？

外公瞅着躺在地上的桉树，感叹道：“不扎深根，难成大器啊！”这话一下子就烙在了我的心坎上，是呀，不扎深根难成大器。我想，不仅树如此，做学问​……不都是一样的道理吗？

简历： 朱家林，男，重庆人，重庆市科普作家协会会员，初春二月文学社理事，就职于重庆某电子公司。曾在《重庆晚报》《重庆晨报》《现代工人报》《西南信息报》《中国市容报》《企业报》和一些文学杂志发表过包括小说、散文、诗歌、杂文、报告文学等文学作品。更多的科技文章散见于《无线电》、《电子世界》、《电气时代》、《家用电器》、《现代通信》《航空模型》《兵器知识》等国家级杂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