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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话的语音和北京话之间存在着一条模糊的界限,只是变化没有词汇那样迅速,那样明显,比较容易察觉的就是儿化韵和轻音音节。
北京话的儿化和轻音词语特别丰富,成为十分突出的方言特色,普通话也有儿化韵和轻音音节,但儿化和轻音词语要少得多。
据市社科院、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联合发布《北京社会治理发展报告(2015—2016)》显示,2015年北京市常住人口总数已达2170.5万人,其中常住外来人口占到37.9%。加上数百万流动人口,早已经是个移民城市。祖辈生活在北京的原籍北京人所占比例越来越少。
在北京满耳可听各地的方言,作为普通话发音基础的北京话,在北京却很少听到了。现在,如果我偶尔在街头巷尾听到哪位大爷大妈讲着特有的带儿化音的北京话,都会让为感到惊喜中透着亲切。还是那句话,平常说相声也说评书的徐德亮老师,就对语言特别是北京话很是有感情的,并做过一点点研究,所以,今天,我们继续在节目中和大家趣谈北京话。
点击下面音频咱们听听徐德亮老师分享的带儿话韵的北京话,今天的节目如果您不听光看,那可亏大了!
普通话可以理解为是外地人学北京话的口音,而北京土话和当年清朝官员说的话更接近,他们那时除了说汉语,还有很多满语。其实,在现在的北京话里,就有很多满族词汇夹在里面,比如嘁哩喀喳,是迅速、利索、麻利的意思,邋里邋遢,有不整洁、脏兮兮的意思,猫儿腻,有黑幕的意思,还有这个:瞎勒乱侃,勒是女真语说的意思,侃不知道是不是汉语,还有一个:倒腾,其实就是挪动的意思,据说央求的央在满语里也是求的意思。
另外,北京话也可能受其他北方游牧民族语言影响,比如胡同在蒙古语中是小巷的意思。估计“恣扭”“地道”等很多在古汉语中见不到的词也不是汉语。
说过了这普通话和北京话的区别,那下面咱们就和大家再来说说这北京话中儿化音的用法,有一种比较有意思的情况:有些名词的儿化尽管从来不用写但在口语里却是只要说就一定要加,不儿化会很怪异。拿“眼”字来说,有一种含义是指比较小的洞,作此义时必须都读作“眼儿”,像锁眼儿、扣眼儿,身上长的耳朵眼儿、鼻子眼儿、嗓子眼儿、腰眼儿、肚脐眼儿等等。总之,说各种窟窿眼儿的时候不儿化会很别扭。不过,“眼”字当小洞讲的时候也有不儿化的例子,山上的“泉眼”和握拳形成的“拳眼”都读正音。脚上长的“鸡眼”也必须读正音,这是脚上的一种皮肤病,因形状像鸡的眼睛而得名,与小洞无关。
还有“嘴”,用来表示形状或作用像嘴巴的东西时都读作“嘴儿”,奶嘴儿、瓶嘴儿、喷嘴儿、茶壶嘴儿、烟嘴儿、过滤嘴儿,包括亲嘴儿。还有一个字:“把”,凡表示器具或物体上用手拿的那部分都读作“把儿”,刀把儿、枪把儿、改锥把儿、壶把儿、锅把儿、勺子把儿、墩布把儿、铁锹把儿,不过生个男孩子叫“带把儿的”应该不是指用手拿。来一个小小的测试题:“把儿缸子”应该是北京特有的叫法,您知道说的是什么吗?
这几年,京味文学风靡一时。说起这北京话的儿化音,那在很多文艺作品,以及电台的广播节目、电视台的电视节目中,在儿化音的使用上有很多不太恰当,失掉了纯正的京味。也难怪,现在在北京电视台和北京电台的主持人播音员当中,北京土生土长的孩子已经是越来越少了。其实,北京的儿化音自有多年形成的特点,不能以一概全,随意滥用。以北京的地名而论,同是一个字,就有儿化和不儿化之差,如果忽略这一点,不加以区分,就不足以显示出地道的京味来。
和您说一个字:“馆”,宾馆、饭馆儿的馆字。这个字很有特点,宾馆、旅馆、图书馆、展览馆、博物馆以及殡仪馆都读正音,似乎有以示隆重的意思。而提供吃喝的饭馆儿、酒馆儿、茶馆儿以至拉面馆儿、饺子馆儿则都儿化,似乎有很明确的功能区分。类似情况还有“院”,医院、学院、研究院、疗养院都读正音,好象更突出工作职能或针对着组织、机构而言,大院儿、小院儿、前院儿、后院儿、家属院儿、大杂院儿、四合院儿则都儿化,似乎更突出居住职能或是针对着物理意义上的院落而言。另外,各种机关大院儿、军队大院儿等更综合的概念也都儿化。
北京的很多大院儿都已经具备了地名的功能。像空军大院儿、海军大院儿、总政大院儿、总参大院儿等等。
咱们在以前的节目中,曾经说过北京的大栅栏,“大栅栏”是北京很有名的一个去处,作为一个特定的地名,正确读法是“大石烂儿”。但这个读法字典里查不着,所以不用说是外地人,即使是北京人,在那个人流如潮的街口儿,面对牌匾上高悬的这三个字时也常常会感到犹疑和困惑。
据说在这一地区前几年开始的改造过程中,由于有外资的进入,为了怕外国人犯晕,结果在中方内部连这个项目的名称到底怎么念都成了很大的争议。外国人晕没晕不知道,反正自己人已经先晕了。最不应该的是现在那一地区指路标、公交站牌等公共设施上标注的拼音也不统一,有按几百年约定俗成标的,也有按现代字典正音标的。内部有争论可以,但公共设施上必须一致,否则会越弄越乱的。其实,就我个人认为,这个地名的读音已经念了几百年了,有什么可争的呢?您非和北京人说前门外大栅(zha)栏(lan),那不是擎等着挨骂吗!
还有啊,“王府井”,“天桥”,同样很著名吧,读的时候也都要儿化,王府井儿,天桥儿,这才对味儿。需要说明的是地名里的儿化音在路标、站牌上都不会写出来,所以有些时候因为读音太意外,就会很迷惑人。地名弄错了不光是闹笑话,还可能南辕北辙产生误会,为此走错路可就要耽误时间了。
北京地名里,“口”一般都儿化
菜市口儿、珠市口儿、灯市口儿、闹市口儿、新街口儿、甘家口儿、磁器口儿、豁口儿、交道口儿、五道口儿,以及所有大小街道的东口儿、西口儿、南口儿、北口儿,城区地名里的口基本上都儿化。不过到了郊区却有变化,比如“南口”,在昌平居庸关附近;“汤河口”,已经快出北京了。这里顺便说一句:实际上不单地名,“口”字凡当“进出通过处”及“容器与外部相通处”讲的时候也都儿化,如袖口儿、领口儿、瓶口儿、碗口儿、杯口儿及各种缺口儿。
玉泉营儿、菜户营儿、来广营儿、蓝旗营儿、火器营儿、小营儿、霍营儿、东铁匠营儿。“园”一般都儿化,官园儿、西罗园儿、甘露园儿、郎家园儿、姚家园儿、潘家园儿、牡丹园儿、苹果园儿、葡萄园儿、石榴园儿。另外所有的公园都叫公园儿,但同是“公园”,名称里把“公”字去掉后却又往往读成正音,如颐和园、圆明园、大观园,加上所有的游乐园,只有动物园儿要儿化。
“庄”一般都儿化
车公庄儿、百万庄儿、左家庄儿、八里庄儿、黄庄儿、方庄儿、管庄儿、太平庄儿;“屯”一般都儿化,三里屯儿、六里屯儿、海户屯儿、大屯儿;有意思的是“村”却很少儿化,一说,这人是村儿里来的,好像都透着有些贬义,不好听。所以,中关村、魏公村、明光村、上园村,都读正音,而且连别的字都受影响,比如“花园”,放在村前面就读正音“花园村”,不放在村前面就要儿化,读“花园儿桥”,这个桥其实就在花园村或“花园儿路”。
“店”除了周口店,一般也都儿化麦子店儿、半壁店儿、羊坊店儿、十八里店儿,包括同音的马甸儿、厂甸儿。“坟”也要儿化,公主坟儿、八王坟儿、六公坟儿、索家坟儿。但有一个例外,人的坟都儿化,但北太平庄往南的铁狮子坟却可以不儿化。还有,“楼”多儿化,如光明楼儿、呼家楼儿、过街楼儿、骑河楼儿等等。“房”也多儿化,东官房儿、蒋养房儿、西八间房儿。“井”,王府井儿、双井儿、沙井儿。“河”,三里河儿、十里河儿、西坝河儿。“桥”,天桥儿、厂桥儿、白石桥儿、太平桥儿、后门桥儿、北新桥儿、虎坊桥儿、六里桥儿,大地名里好象只有东大桥、卢沟桥例外。不过作为“新生事物”,所有的立交桥不管是桥名本身还是作为地名使用时都不儿化。
大家都知道,北京话爱带儿化音,也叫儿化韵,但是,并不是说什么都要带儿化韵。儿化音是老北京方言中的一大特色。比如“水儿”和水,“门道儿”和“门道”,“吃儿”和“吃”,“白面儿”和“白面”,“老家儿”和“老家”……虽然只有一个“儿”字之差,意思却相去甚远。所以,老北京儿化音的“门道儿”多了去啦!其实,就比如说叫一个人的名字吧,带不带儿化音都大有讲究。您不信,我给您举个例子啊,我说出四位著名演员的名字,我先用普通话说,您听听哪一个最不适合加儿化音? a. 谢霆锋 b. 葛优 c. 王志文 d. 蔡明。
咱一个一个试吧试吧啊。谢霆锋,谢霆锋儿,不行,没这么叫的。葛优,葛优儿――还行,挺亲切的,估计葛家的亲朋好友们肯定经常这么叫他。好,下一个:王志文,王志文儿,哎,这不错,还有那李玟儿。再来说下一个吧,蔡明。――蔡明儿,这多亲切啊,挺好挺好,这么一说啊,我看就是谢霆锋不能念成谢霆锋儿,要不然这谢霆锋该不高兴了。
当然了,说到应该带儿化音的字,还有比如“套”,凡当“外面的罩子”讲时都读作“套儿”,手套儿、鞋套儿、外套儿、胶皮套儿、塑料套儿等等。还有“扣”,凡当“纽扣及条状物结成的疙瘩”讲时都读作“扣儿”,钮扣儿、粘扣儿、子母扣儿,还有绳子系的扣儿,不管是活扣儿还是死扣儿。
跟成绩有密切关系的“分”,单用的时候一定儿化。考了多少分儿,“分儿、分儿,学生的命根儿”,挣了多少个工分儿,在单位分房时排多少分儿,当然,这是以前的说话方式,现在已经不可能有单位分房了。用在这些地方不儿化似乎不行。
还有,“仁儿”字有一种意思是指包在硬壳最里面的柔软部分,通常是可以吃的,表示这个意思的时候必须儿化。果仁儿、杏仁儿、虾仁儿、肚仁儿、核桃仁儿、花生仁儿、瓜子儿仁儿,中药里有砂仁儿,不儿化就成了“杀人”。有时候管脑子叫“脑仁儿”,这是特指脑袋里面的意思。“瓤儿”字也有这种“包在里面”的意思,所以也要儿化,“西瓜瓤”要读成“西瓜瓤儿”,不然一定被认为是大舌头。
既然又说到了吃,再来看看北京小吃吧。小吃,其实应该读“小吃儿”很有名,其中就有很多名称是必须用儿化音的,但都不用写,比如爆肚儿,不加儿化听着就不像是说食物而像咱们北京交通广播在播路况。还有炒肝儿,“肝”如果读正音,恐怕不会有人想吃。此外,像灌肠儿、豆汁儿、焦圈儿、油饼儿、麻花儿、排叉儿、豌豆黄儿、豆腐脑儿、驴打滚儿,把这些名称里的儿化音去掉再念,好象就没一个能吃的了。另一种北京名小吃“滷煮火烧”倒是不儿化,名称读正音,不过,一般只说吃“滷煮”,但最好吃的是“菜底儿”,最有名的馆子叫“小肠儿陈”,这可是不能读错的。
回听回看《趣谈北京话》往期节目:
哪里能听:
播出电台:北京交通广播103.9兆赫
播出节目:《徐徐道来话北京》
主持人:著名相声演员徐德亮
播出时间:每早六点。
其他收听方法:
1、歌华有线305频道
2、下载听听FM的APP搜索“徐徐道来话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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