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名大V恋童的消息余波未息,美国著名摇滚乐队林肯公园主唱查斯特贝宁顿自杀身亡的消息,又引来一片扼腕。
知名大V关注恋童癖网站;而查斯特贝宁顿的自杀原因中,很大程度是因为童年遭到性侵而无法摆脱阴影。
不久之前,台湾女作家林奕含也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她痛苦的梦魇也是“发生在8-9年前的诱奸”。
这些看上去毫不相关的悲剧,都起源于黑暗而总被忽视的:儿童性侵害。
儿童性侵的案件屡有爆出,却很少有人觉得,这样的事会和自己有什么关系,更不相信对孩子的威胁就蛰伏在自己身边。
儿童性侵害真的离我们很遥远吗?是什么让我们对危险毫无觉察?也许这些真实的经历,才足以打破那些风平浪静的假象,让我们看清潜藏危险的狰狞——
讲述者:渺渺
“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我们班里一个女孩子出事了。
只记得某一天放学回家后,小区楼下聚集的人议论纷纷。有人向我打听这个女孩子,我说她是我们班的。然后他们就把我赶开了,说小孩子不要听大人讲话。
后来才知道,她放学路上被隔壁初中部的几个男生拦住了。他们骗她说有好吃的、好玩的,毫无警惕意识的她就跟着他们走了。结果几个男生把她带到了地下室,然后就……”
“晚上八九点她回到家,她妈妈给她洗澡才发现早上穿的好好的裤子穿反了,就问她怎么回事。第二天,妈妈带她堵在了初中部的门口,抓到了那几个男生。
她妈妈在学校门口的大吵大闹,第二天就在我们这个小城市传的满城风雨。”
“我们不知道‘被几个人脱了裤子’代表着什么,只是全班的孩子都在学着大人的样子,议论她那天的遭遇;议论她父母离异的生活环境;议论她浑身发出的莫名的异味……
“如果说第一次伤害这个女孩的,是那几个小混混;第二次伤害她、甚至伤害更深的,其实是我们这些同学、亲戚、朋友,所有的传播者、围观者。”
有时候小孩子天真的残忍,才是真正锋利的刀刃。
直到有一天,她哭着求我们不要再说这件事了好不好?
懵懂的我们才第一次知道,这件我们还不能理解的事,对她的伤害有多大。”
“直到现在,我还可以非常清晰的记得她恳求时泪流满面的脸、记得她有个非常美好的名字。
至于那几个男生,没有人知道有没有受到惩罚,也许,根本没有受到惩罚吧?甚至后来还有女孩子遇到过他们玩具的引诱,只是没有上当。
整件事中备受煎熬、背负冷眼和非议的,只有这个被伤害的女孩。”
“作恶者没有得到惩罚,而当年我们父母也没有因为这件事的发生,来告诫我们如何保护自己。他们只是讲这件事时候把我们赶开,认为不让孩子听到这种“肮脏的事”就是保护。
我因当年无知对她的伤害而痛恨自己,更痛恨那些把罪恶之手伸向弱小孩子的人。同样我也深怀疑问:后来我所知的一个女孩子幸运地逃掉了,但还有多少没那么幸运、也不敢发声的女孩子?并且偌大的城市,作恶的真的只有这几个男孩子而已吗?”
后记
听完渺渺的故事后,我们都沉默了。
即便到现在,也许还会有很多父母只是对作恶者痛恨斥责,而继续对孩子三缄其口。
我们总觉得,不让孩子看到罪恶,他便不会遭遇罪恶。但往往因为这样,反而会由于孩子的懵懂,让罪恶有机可乘。
父母的欲盖弥彰、舆论对受害者的二次伤害、受害者因为惧怕的沉默……这种恶性循环,就在我们身边真实的上演。
讲述者:小星
“我们的班主任是个中年男人,有个和我们一样大的女儿。他本人也被评为过优秀教师,也是年级教学组带头人。
但就是这样一个看上去应该有师心、有父心、道貌岸然的老师,却几乎毁了全班的青春。”
“高中时候父母最担心的,99%都是早恋。这个老师就借题发挥、设下了男女大妨,不许男女同桌、说话、有所往来。
这只是一种变态的心理压力,真正的噩梦,是他对女生无时无处、不着痕迹的性骚扰。”
“他讲课从来都是拿着书满教室溜达着讲,女生们的座位也都很“巧合”的沿着过道分布。他的手总是有意无意的放在女生裸露出来的胳膊、脖颈甚至伸到后背处摩挲。
每天晚自习也总有几个同学被叫去‘谈话’,大概为了显示‘亲切’,他总是拉着女生的手各种揉捏。当时的我们既尴尬又困惑,只有为数不多几个胆子大的敢甩开。”
“再后来周六的自修课,有个女生总被叫去单独‘辅导’,风言风雨也传了出来。”
“大发雷霆的他更加变本加厉,这样畸形的心理压力下,导致高考整个班全军覆没。很多人第二年再次复读,才上了大学。
“后来有人问我,你们那么年轻,为什么不敢反抗?
你们知道训象的故事吗?一开始被铁链拴住的小象会反抗到遍体鳞伤,但等它尝试几次、发现毫无希望之后,即便长大也不相信自己能挣脱那条细铁链了。”
“家长们不相信对学生早恋严防死守、连流行歌曲都视为靡靡之音的正直老师,是会骚扰女生的人;学校不相信优秀教师会道德败坏;而我们即便看到一切,也没有发声的勇气。
没有人相信和帮助我们——家长、朋友、甚至我们自己。”
“在许多同学群里,这个高中同学群是永久沉默的,没有人愿意回忆这样一段过往。一直到大二,我才慢慢不再因为梦到这个老师而吓醒。”
“但这种巨大的心理伤害是无法抹平的,不被相信的不安全感、对家人的不信任、甚至后来一度对异性的厌恶和排斥很长时间都存在。尤其那几个经常消失的女孩子,她们又遭遇了什么呢?”
后记
父母是孩子的保护伞,但源自父母的信任感缺失,也是最大的伤害。如果有一天,你的孩子试图和你讲一些艰难而犹豫的话题,你做好准备去相信并支持他了吗?
讲述者:宋小怂
“大概三四年级的时候,家里来了个远房亲戚,论辈分我得喊他爷爷。
他说我很乖很可爱,就像他亲孙女一样。妈妈为了招待他出去买菜了,他就抱着我坐着玩,说和我做医生看病的游戏,让我吐舌头。
结果他突然咬住了我的舌头,我当时吓坏了,就推开他跑掉了,也没敢告诉妈妈。”
讲述者:风絮
“我可能遇到过两次吧,一次是初中体育老师。他叫女生去翻双杠;女生爬不上去,他就抱着女生屁股。然后女生也挂不住呀,他就那样全程抱着……其实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
还有一次,我奶奶楼下那个收废品老头摔倒了,我正好路过就把他扶到他那个小窝棚里去了。结果一转身那老头把裤子脱了用那个东西对着我,我吓得赶紧跑了……”
讲述者:小知了
“以前暑假亲戚小孩都经常住一起的,我和表哥表弟表姐妹们都睡一起。有一次半夜迷迷糊糊感觉好像有人在摸我,我一看是某个表哥,我就说再摸我就喊我妈了,就又睡着了……”
这些只是很多人真实经历过的很小的一部分,这些真实的事情就发生在你可以看到、却没有觉察到的任何情况下——路上、家里、亲戚、老师、路人……
它们曾经发生过,现在也许还在继续发生。
这样的事件,在离异的家庭、父母缺位的关心、法律意识淡薄的小城市发生率更高。而孩子对这些事往往不知所措,绝大多数人不知道、也不敢向父母开口说。
我们总是觉得,把孩子裹在真空的环境里,就是对他最好的保护。却不知道正是因为这份保护,才让孩子面对危险天真到毫无警惕、更不知道如何向大人求助。
孩子是柔弱的、纯洁的、美好的。柔弱令他无力反抗、纯洁让他不明白罪恶、美好让他容易破碎。正因如此,孩子才成为不怀好意的人最中意的下手对象。
只有父母才是孩子最强大的后盾,请一定教会孩子敢于信任你、更要教会他知道如何信任你。
要知道罪恶并不会因为你的疏忽而对孩子宽容,真正存在的,是查斯特、林奕含、《素媛》式的真实悲剧。
为保护采访对象隐私,文中人物都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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