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可以去你家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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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好吗?


在公交车上一手提着沉重的电脑包一手还在微信给客户反馈今天的工作。

接着又来了一条消息:“还在原来那个公司吗?”

我沉吟数秒,想回复点什么,最终又退出那个小框,锁屏了。

这时公车恰好开到一个陡坡处,车身剧烈的颠了一下,整个人身体前倾,手机差点从手中滑落。

看着黑掉的屏幕,我苦笑了一下,手上使劲更加用力的抓住了车上的把手以免自己摔倒。

迅速行驶的好像不仅是眼前的车子,还有我的记忆。

犹记得那夜天气燥热,院中空气沉闷,一切好似一场蓄谋已久的战争悄然拉开了序幕。

家中被夜晚归来赌博输了,喝醉酒的爸爸洗劫一空。

而我们的出现是那么的恰巧,也是那么的不是时候。

还没进家门,你已听闻家中哀哀泣声。我看到你的脸色微微怔然,瞬间又恢复如初。刹那间,以为是我一时错觉。

昏暗的电灯泡下映照着一张被岁月碾压过的脸庞,那脸上沟壑不平,却已然慈祥。

她叫道,妈妈,我们回来了。

妈妈明显的愣了一下,她立马走近端过碗中已有些结块的面条说:“妈妈,这是我好朋友坪坪。”

这位妇人嗫嚅着说:“孩子,让你见笑了。”

我顿时有些难过,为陈琪难过,心里好像被针刺了一下,有些微微发疼。

她就是一直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着,微笑着。

而我们好友数十载,我从来都未曾知晓这一切,是她隐瞒奏效,还是我终究不曾关心过,走进她心里过。

晚饭在那个有些年岁了的昏黄灯泡下草草了事。

三人各怀心事,就这样沉默着入睡了。

深夜,再度被惊醒,家中吵吵嚷嚷,不知发生什么。

摸了摸身边的床铺,早已凉了半截,我赶紧爬起来跳下床出去找她,出门看到她抱着妈妈在墙根处哭,说爸爸方才又回来要钱去赌,妈妈说没有,就打了她一顿。

妈妈带着哭腔吼道:“他为什么还不死,一直拖累我女儿。”

陈琪默然的拍着她妈的背,我早就不怕被拖累了,拖累的还少吗,有些事天注定,她缓缓的说道。

我好像懂得了,为何年岁相仿的我们差别那么大,不管在哪里她好像总是那个最善解人意温柔,又替别人着想的人。

而我们是真的活在这个年纪里面的少男少女们。

不食人间疾苦。

也不懂得何为艰辛不易。

她说,哪敢想那么多,怕一深想就忍不住怀疑自己生活下去的决心和意义。

凌晨三点多,我两抱着一盒用温水泡过的泡面啃着。她默不作声,但是眼泪簌簌滑落,我们彼此紧紧的抱着哭着,我跟她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永远。以后我的爸妈也是你的爸妈。”

她狠狠的点头道:“好。”

不知是山中夏夜清凉亦或者是我们哭累了,彼时的我们最终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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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毕业我们去了不同的城市上大学,我留在了上海,她留在了她们学校附近的城市,也是二线发达城市。

我们考过研,落过榜,回过家。

最终我还是留在了上海工作,她随男友去了另一城市。

期间也联系过,也惦记过,意见不和也吵过架。

我们都没有走散,而后的那么多日子,我们各自恋爱、分手、工作、辞职、再工作。

直到有一日,某天晚上我拖着加班许久而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家,有个C城电话打过来,我以为是推销,按掉了。

一晚上高烧不退,好像死了一回,第二天去看医生,被告知劳累过度。

翌日,她微信说那是她的号码,她换号了。

我说:“哦,不好意思,还以为是推销。”

她也浅笑,你是被多少推销烦过。

我们有了自己的新朋友,新伙伴,我们走过青春年华,走过流沙岁月。

最终被时光搁浅。

梦回良久,在时空那端我看到两个姑娘在昏暗的坞丝灯泡下紧紧的拥抱着,她替她擦干泪水,坚定的说:“以后我的爸爸妈妈就是你的爸爸妈妈,你不要害怕,我来保护你。”

那时她的脸上写着满满的决然和勇敢。

然纵使后来的后来,她们也去过很多好地方,看过好多美丽的夜晚,但都及不上那晚的月亮,那晚的美好。

这世间哪有任何东西能胜得了少年时对彼此许下的承诺,那是一生的惦记与美好。

时隔多年在一个午睡过后,懵懂中想起这些的坪坪脸颊浮出淡淡的笑意。

心想,这些年她应该过的还不错吧。

这时孩子恰好也醒了,她该去给女儿喂奶了,阳光洒过,徒留一室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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