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不聪明

在《说说我的日本工作经历》这篇文章中，有热心网友留言道：“任务完成模式，既然你知道系统无法对接，早该提出来。你又说之前不是很忙，不知道你们的设计人员在想什么。看样子，你们是对日外包。”

虽然他的口气不甚客气，但是我当时也确实有同样的看法。我也认为日本总部这帮人就是一群草包，而部长更是无药可救（哈哈反正他们也不可能看到）。选择这个坑爹的开发语言，其实就是Linux Shell加一层壳，和我国的自主研发操作系统水分差不多。选择这个开发语言，目的是为了节约成本，但是既然要节约，为什么不用php活着ruby＋mysql这种，本来就是免费的，不是更节约吗。那时我觉得跟部长反映也没有用，因为他既然已经做出了这个决定，不可能主动反悔，因为你一旦反悔就证明了你之前的失误，乌纱帽不保了。于是我想，我可以利用公司内的社长直通邮箱直接跟社长反映我的想法，但是鉴于用日语写一封信实在太过麻烦，也只是停留在想想的阶段。

昨天，部长召集我们开了个会议，我也理解了部长做法背后的原因。我们公司之所以都要使用收费的开发语言，那也是为了给自己留一个保险。万一遇到自己开发部门无法解决的问题，也能够花钱请该语言的所有公司派专业团队来解决。而真的使用那些免费语言，公司里也没有那种精通的高手，真遇到问题那也麻烦大了。

另外，用新的开发方法重制这些旧项目来节约成本，也并非是部长为了自己的政绩而主动提出的。因为日元贬值给公司造成了不小的打击，公司也尝试了各种不同的方法来增加利益，比如在心斋桥上面开新店，但是也因失败而关门了。现在切实有效的方法，也就只有通过减少成本来维持公司的利益了。所以这个重制计划，其实也是公司上层经过深思熟虑得出的结果，而部长也知道它真的实现起来很难，但是作为公司的IT部门不得不揽下这个难题。

所以其实我意识到，我的部长并不是一个傻逼。这种误解就像是小时候看三国演义的赤壁之战，觉得曹操好愚蠢。但是看官渡之战又会觉得曹操好聪明而袁绍好愚蠢。然后再看袁绍打公孙瓒又会觉得袁绍也不笨啊，就混乱了。事实上这些君主都不笨，就如同能当上部长的人也不可能太愚蠢（可能我国国企有例外）。我们会觉得自己能比他们做得更好，也只是因为我们并不了解事情的全貌，以及思维方式的不同吧。我电视里看人家下象棋，有些走法我也会觉得莫名其妙，换作我肯定不会这么走。

但是似乎，好多男性都会觉得自己很聪明。学习成绩好的自不必说，成绩差的也会觉得是现在教育制度的问题，分数根本无法反映自己的能力；或者觉得自己真要认真学也能学好，只是静不下心罢了。这也许也是近两年桌游和密室逃脱流行的原因。

坦率地说，我依然无法对我们部长抱有好感，因为他做事太不讲人情。至少我意识到，我的思维方式还不够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