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琪

思琪是我高一的同桌,早在高一军训的时候,我就对她产生了好感,只因为她的一个表情,她的笑容和淡淡的不羁。她的高姿态很有距离感,导致她在班上并没有什么朋友,班主任在安排位置的时候,我主动站到了旁边,是我主动选择的她,同时也是我主动离开想和我坐一起的人。我有的时候就会绝情而果断,只是为了自己当时想要,而遭人诟病,但我不在乎。

我们的关系进展是缓慢地,我们第一次说话,好像是在彼此都在微妙地刺探对方,在这种尴尬的气氛中我憋不住,先开口,说什么无所谓,大致是一些很容易让人遗忘无聊却能缓解尴尬的话,像,“下节什么课?要不要一起去上厕所之类的”。她的头总是昂着,纤细的身体,瘦削脸,却很有气色,右边脸颊有颗痣,皮肤干净透亮,每天扎着丸子头,喜欢穿牛仔裤,休闲上衣,微微长出来的鼻毛,眼神老是不屑,不耐烦的斜眼看周边的人。平时都是安静的,没什么话说。而我时常扮演了热心肠的角色。

不记得前面如何,总之有一天,我和她莫名其妙地在下课时间一起小声朗读,舒婷的《致橡树》,包含感情,沉浸在角色中我们好像并没有觉得尴尬,结束后觉得很快乐,这是我第一个印象中她的笑容。

月考要把书搬离教室,我们把书都放在宿舍,她走读生,周一上课,大部分人都在周天晚自习中把书搬回教室了,我周一的时候发现她的书还在宿舍,就帮她把书搬到教室了,第二天,她说了很多感动的话,第二天还买了小蛋糕给我,我也觉得很开心,吃蛋糕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尴尬感又来了,或许我应该和她吃蛋糕吧。

班上参加要合唱比赛,老师要求班上的同学都穿白鞋,我没有白鞋,想找她借,她却说,“你老是这样”。是说我做什么事情都有企图的吧。她应该讨厌这样的我。

我们开始从泛泛之交变得可以谈重要事情,开玩笑的关系,她字条上说,她亏了,她都告诉我好多她的秘密,我却是乏善可陈,远远没有她那么多小九九,故事可说,她却一直说,我是她朋友中最特别的一个,我是一个很有个性的人。我也时常反问我自己,我是这样的人?我只觉得自己浮于表面,每天做着最遥远的梦,活在梦境之中,害怕面对同学之间的关系,无法坦诚相待,总是能够藏起来就尽量藏起来,把最理想的一面展示给众人,或许我一直是自卑的,她说我的悲伤是从眼睛里透露出来的,不是班上那些故作姿态的悲伤。我不懂,她从何而来的观点。我也暂且表示赞同,因为反衬对象实在是太过明显。她的吸引力就是从这而来吧,她能一本正经的给你看手相,说一通,也能说出一些你想不到的话。

尽管如此我也能感受到我和她暗地里的较量,她似乎很在意我和她的考试成绩,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把我当作竞争对手,我只想尽可能地撇清和周围人的关系,她超过我的时候,同样装作无关紧要,却能明显感受到对方的得意,我的故作云淡风轻,也无法欺骗我,内心不甘的事实,更让我难受的是,我意识到自己丑恶的内心,而讨厌自己,我只希望我们一直是好朋友。

我喜欢她在小地方的用心,她记笔记很有美感,字圆圆的,看起来随意,却很好看,为此我放假也在练字,书角从没折过,甚至有股淡淡的香味,衣服也是平整,没有皱纹,鞋子干干净净,笑容也是那么干净,每天到学校,还用清水擦拭桌子,没有一丝瑕疵。

在一次,上台朗读英语中,我都能感受到她独特的腔调,把所有人碾压,这次我是衷心为她高兴,也是对之前我的嫉妒感到释怀,我觉得我可以就此打住和她的较量,这样太累了,因为她一直的无所谓的调调,让她赢了我,让我觉得很难过,或许她并不是她表面那样的无所谓,或许她的完美只是她表现出来的,她也说了,不完美才完美这样的话。

也许这一切都是表象,是她的演技,她浮夸的演技,或许我们一直不曾交心。模范综艺,伸手拽住前面胖子的衣服,让他把吃的交出来,调侃他每天都穿条纹衫,云芳说,“因为卖的都是条纹衫”,我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她却笑个不停,手撑着肚子,埋头在桌上摇头晃脑,我不记得我说了什么,大概是用来缓解尴尬的无用语句。

我始终不了解她的内心,不明白她的想法,我不懂平时那么喜欢开玩笑的她,在她兴冲冲带我去偷看她喜欢的男孩的时候,我说那男的长得不好看,她会生气而哭泣,我向她道歉,她一天没理我,第二天我打破尴尬和她说话,她才又表现出她那高傲的神态,重新和我说话,这一切都让我莫名其妙。但我只想和她做朋友,我喜欢给她分享我在初中认识的一个朋友,因为我同样不明白,她为什么当初不告而别。

我似乎和她来自不同的世界,我进入不了她的内心,她也无法了解我。但是,开心与快乐是这个世界通用的。我们只需要很开心的在一起,听她喜欢的歌手的歌,理解她浮夸的演技,看同样浮夸的综艺节目,在这之前,这一切都不是我喜欢的,我喜欢看考古探索,听戏剧,她说我的爱好像个老人。和她相比我显得传统而又笨拙,总是费力去讨好她。

她为了体育考试及格,每天下午去跑步,我陪她一起,不过她走了后,我还要多跑两圈,到了考试的时候,看她虚白的脸,我跑完了自己,还替她完成了考试,期末考试的时候,脸红心跳地给她丢答案。

尽管分科去了不同的班级,但我时常还会去找她聊天。她会是开心的?还是勉为其难找些话题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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