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十八次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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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和朋友聊天,无意间提起搬家,话题由搬家有多么麻烦扯到搬过多少次家,我细细数了一下,竟有十八次之多,而每一次都记忆犹新,都是我的成长之旅。

六岁的我被带去了甘肃,从窑洞到戈壁滩的跨度,900公里,这是我的第一次旅行。那是河水结冰的冬天,我裹着厚厚的防寒服,被新学校的小朋友嘲笑:“胖子胖子,丢到油锅里炸死”,这样的歌声一直唱到了春天。

大概是因为陌生的地方,陌生的语言,所以肚子疼也不敢举手告诉老师,就这样,我有人生最最尴尬的一次经历——拉裤!我像小僵尸一样一动不动,直到下课铃声响起,我才红着脸提着裤子跑回了家。

拉裤的事情一直被同学当作笑料讲到一年级,但出奇的是,我竟就此走进了这个小圈子,认识了第一个小伙伴,我还记得她叫白雪。

1999年是我第五次搬家,一次长长的旅行,临走前我用笔记本抄了一份同学录,找每个同学填了信息。后来,我翻出这个小册子,发现根本没有用,我再也联系不到里面的任何一个人。

新学校是爸爸托关系才进去的,校长怕我跟不上课程,樊姓班主任字字雪亮:“你瞧她那双机灵劲儿的眼睛,怎么可能跟不上?“他斩钉截铁的表情一直鼓励着我,学习当地的方言和一切新的事物,可惜,我刚学会、刚交了新朋友,时间到了,我们又散了。

我初中的时候有个好朋友,我们在一起只有一年多,初三的元旦她跟着爸妈搬去了兰州,我们甚至没有机会告别就这样分开了。我难过了很久,直到我收到她的来信才得到一丝丝的安慰。那一刻,我很想长大,想自己决定去哪里,和什么人,在哪个城市生活。

6岁,我会讲一口标准的当地方言,会做劲道的拉条子,有一群欢乐的小伙伴。可是我要被送回陕西了,这对于当时的我来说就是一个晴天霹雳!我特别伤心,赖着不肯走,我很埋怨。为什么我要不停地换地方,换邻居,换学校,换老师?为什么总是要经历被排挤、被孤立和不停的努力去融入新的环境?

后来,我辗转于不同的城市,不停地分别和相遇,憧憬和失落。直到第十三次旅行,站在北京的天桥上看着川流不息的街头,我似乎懂了。生命中,总会不断地有人进入或离开,记住或遗忘,周而复始。而我们在这条路上遇见多少美好就要承受多少痛苦,我想,这就是我旅行的意义。

第十八次,我到了西安,来的时候内心非常平静,这样走走停停已经是我生活中的一部分,不留恋过去不畏惧将来,因为我坚信,心之所向,都能身所之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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