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贞上前观察了一遍,道:“山洞内湿气很重,这木门的质地却是干燥坚硬得很,想必是上等木材,兄弟们随我一同推开它,挺沉的。”
“务必小心。”李蓂关照道。
吱——在数人的合力下,木门缓缓打开。众人抬头望去,前方惊现一座深红色的棺椁!
一片短暂的哗然之后,众人收声防备。
“陛下,应该就是此地了。”李蓂道,“不过墓室内或棺椁内很有可能暗藏机关。”
澹台无漾激动地走上前,道:“廉兄,你我二人先行一探虚实吧!”
“正有此意!”
二人一手持火把,一手持武器,谨慎地踏入墓室,径直走到棺椁旁,围着棺椁缓缓绕了一周。
此棺椁上刻着一些不规则的暗红色花纹,并无任何文字描述,也未见其他可疑的地方。澹台无漾将火把插在松软的地上,一手抓住了棺椁盖板的一角,对廉贞使了个眼色。
廉贞点点头,同样抓住盖板的斜对角,同时看到对方嘴唇动了动——
“起!”
二人手上猛地一使劲,瞬间将盖板抬到半空中,趁机低头往里一看,却见阵阵白雾飘散开来,尸身在白雾之后若隐若现!
“危险!”廉贞一喊,二人合力将盖板一抛,盖板“轰”地一声砸落在地上,扬起的灰尘和白雾一同向二人袭来!
“撤!”二人连忙退至门后,反手用力拉上了木门。
“二位没事吧!”李蓂上前关切道,“情况如何?”
廉贞说明了室内的一切,总结道:“那飘出的白雾极不寻常,想必有毒,眼下雾若不散开的话,我们怕是无法进入了。”
李蓂在门前踱着步,还没想到相应的对策。
“有了!”一旁沉默许久的晏华妤开口道,“血菇本身有很好的吸附能力,可以净化有毒物质,对这白色毒雾应也有净化作用。”
“真的吗?晏姑娘,那要怎么使用呢?整个墓室是密闭的,空气与外界并不流通,那雾气源源不绝,量多得惊人,现在应是早已充盈了整个墓室空间,只不过这扇木门关上后不见缝隙,可以挡住雾气。若此时开门,雾气便会立即涌到外面,我们只能一个劲地往回跑。”廉贞一口气说道。
“廉将军说的不失为一个办法,但——”李蓂顿了顿,“在二位进入墓室的同时,后方那‘荧惑守心’的石门不知何故,自动应声关上了。我查看过了,不知该如何开启。”
“当真是进无路、退无门啊!那我们现在是困死在此处了吗?”刘乐愁道。
“王姑娘不必沮丧,我有办法了。”李蓂淡定道,“首先,请晏姑娘借我二十颗血菇。”
李蓂将血菇堆放在地上,一颗挨着一颗摆成一排,从木门边缘一直延伸到左侧不远处的溪流中。
他转身道:“廉将军请用匕首在木门的下缘刺出一个小洞。”
“遵命!”廉贞几下就刺穿了下缘,只见里面的白色雾气从小洞内钻了出来!
“请退开!”李蓂眼疾手快,将另一颗血菇堵住小洞。
顷刻间,那通体红色的一排血菇竟陆续地变成了白色!
众人都没有出声,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当距离木门最远处的那颗在溪流中的血菇变成白色后,溪流渐渐地浑浊起来,变成灰黑色,同时溪边的奇花异草迅速地枯萎了。就这样持续了半个时辰,之后,溪流又恢复了原本的清澈明亮。
“墓室内的毒气已被全部引流走了,多亏了这小溪是活水,不然这回真的够呛。”李蓂道。
“军师高明,但地上这些血菇怎么还是白色,无法恢复了吗?”廉贞问道。
“嗯,毒气已经被血菇锁定在内部了,所以,晏姑娘,抱歉,这些血菇已经没有价值了。”
“先生哪儿的话,区区几颗血菇救了我们那么多人的命,派上了大用场,血菇牺牲得多光荣呀!”
“多谢晏姑娘。接下来,大家还是留在原处,有劳廉将军和澹台兄再探棺椁了。”
“是。”
廉贞二人重新回到棺椁边,这次没有雾气的干扰,清晰可见棺椁内中躺着一名僧人,穿着密宗僧袍,数十年来竟没有化成白骨。
尸身双手握着一卷画布,置于胸口。
“想必,这就是那副画卷了吧。”澹台无漾内心波澜。
“我来将其取出。”廉贞将手伸入棺椁,轻轻抓住画卷,欲将其抽离僧人的手,却是纹丝不动。
“他握得太紧,怎么办?”廉贞不知所措。
“我试一下吧。”澹台无漾一手抓出画卷,轻声念道,“这位密宗高僧,在下澹台无漾,与前辈您一样,我亦出自哀牢国,此回奉国君龙丘寒之命,前来一寻暝海九龙渊。扰您长眠,深感抱歉,实无不敬之意,还望高僧恕罪。”
说完这番话,不知是不是错觉,尸身的双手竟然微微松开,澹台无漾顺利地取出画卷!
“感谢高僧,一切为了哀牢!”
廉贞在一旁看得震惊非常。
二人用力将盖板抬起,重新盖在棺椁之上,让高僧重归安宁。
澹台无漾展开画卷,九条栩栩如生的龙赫然呈现于面前,仿佛能听到声声龙吟此起彼伏,回荡在这山川河海中!
澹台无漾收起画卷,来到嬴政身边:“陛下,大恩不言谢,暝海九龙渊已拿到!”
“太好了,弟兄们的牺牲没有白费!军师,传令下去,所谓魂归故里,运上弟兄们的遗体,我们打道回府!”
“刚才队尾的弟兄说那石门又无声无息地打开了,想来也是天助桃源,那我们便可以原路返回了。”李蓂道。
“恭喜大家完成任务,那我也得去其它地方继续采集血菇了,很高兴遇见各位,奴家就告辞了。”晏华妤道。
“相逢自是有缘,晏姑娘,谢谢你。你在太行山穿行,一定要注意安全。”嬴政道,“若有机会,请和令堂一同前来长安,我们定会好生款待。长安城人才济济,名医众多,想必令堂的风湿病能得到更好的医治。”
“听上去好棒。”晏华妤拍手笑道。
“晏姐姐保重,一定要来哦!”刘乐挽着晏华妤的胳膊亲切道。
“好的,王妹妹。”
晏华妤离开后,嬴政揶揄道:“之前你不是说晏姑娘这人很奇怪吗?而且你还嫉妒她。”
“之前是之前嘛,后来我觉得她挺好的,还不求回报地三番五次帮助我们。”刘乐吐吐舌头。
“女人真是善变啊。”嬴政摇摇头,“‘女人心,海底针。’古人诚不欺我也!走啦,还发什么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