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有点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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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leson

前些日子看到有朋友推荐《天道》，国内电视剧很少有得到这样的评价，忙不迭找了视频来看。但也可能最近读了一些哲学书，满脑子苏格拉底的“为什么”精神，一下子跟这部电视剧撞在一起，顿时疑窦众生，不但怀疑起这部片的导演，甚至怀疑起作者豆豆。我不知道这好不好，但我真觉得很难解释得过去。

先说几个自己不理解的地方。

第一点，丁元英作为一个对传统观念有着很大抵牾的人，却试图通过问佛来得到心中的安稳？这是一个我根本没办法解释的事情。佛，从魏晋时期就已经深入中华文明中，佛家里的不少用语都完全成为大中华内在的传统道德里面，如“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甚至传统的孝道都与佛教息息相关，佛典书籍里有一本《地藏菩萨本愿经》讲的就是孝道。这样的设定，无疑于对传统观念的宣战之时又向传统观念求一个心安？这种做法，只有两个理由，一是丁元英这个角色设定有问题；二是丁元英这个角色在作者的设定里头是缺乏对传统文化认识，却在接受了西方文明之后对传统文化有所抵牾。这样的结果，很有问题，甚至有盲目的批孔倒儒的做法。

这并不是其中一个问题，而是整部电视剧里都透露着这样的矛盾。如丁元英要拨父亲管子，这其实可以理解为减少父亲的痛苦，但在二妹问到假若砸锅卖铁之后只差一万元就能救活父亲时，丁元英回答是，他必须死。这个十分不符合常理，注意，我说的是常理，而非传统观念。砸锅卖铁也就是自己的钱掏空了，难道不能借？以他的能力，我都不想说借个万把块易如反掌，单单与别人签个什么协议或者以出卖才智等方式是很容易处理到这万把块了，也就是说，砸锅卖铁是自家钱掏空了，但有求于人这个借却并没有掏空的情况下，为何不救自己父亲。这个事情站在西方角度上看，不能说合情合理，但也是可以常见的，因为西方人认为自己只有养育儿女十八年的责任，儿女成年之后并没有赡养父母的责任，父母儿女都是作为个人而存在，缺少我们中国人的家庭观念。可问题在于，不说抚养之恩，单说相处十几年，这份情都不值得丁元英再牺牲点什么？我觉得这要么是作者刻意的想把丁元英刻画成一个想对冷静甚至于冷酷的角色来批判传统文化。但，这很不合理。又譬如说到养儿防老的事情，丁元英认为这不应该成为一个交易，并直接对母亲说出。这个事情我觉得十分不合理，即便丁元英有这样的看法，但是对着母亲在伤痛之时，无所顾忌的说出这些话，难道他作为一个明白人不知道这些话对母亲的影响？哪怕他要向传统文化开炮，那也没必要首先向自己父母下手吧？他可以直接走开，不做意见，把自己应做的事情做好便悄然离开，这并没有什么的。不合理。我觉得这很可能是作者刻意为之。而且这里还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第二点，丁元英对所谓的文化属性，传统观念有自己的看法，但我看不懂的是，他似乎并不理解传统文化，甚至理解得很少。为什么这么说呢？主要原因就是一点，我在丁元英的几次搬迁，居住的房子里都没看到一样东西，书籍。他说自己要静一静，别人问道的时候还说自己想探究文化属性，传统观念，但家里却没书？这太不合理了。我可以认为他经常阅读西方书籍，也可以认为他经常阅读古书，但却无法接受他家里根本没有一本书的道理。在他的所有台词里没有一次提到书籍，可能是原著书籍上有，给删掉了。但是一个对传统观念这么深的研究者，提出的看法也是十分新颖的，却没有什么太大的依据，自己的理论也是凭空出来一般，提到的文化属性，道，之类的词既然夹杂中西方文明的特有词汇。我认为，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在社会阅历下可以得到的结论，必须结合自己经历，中西方文明，甚至还有一定的调研才有机会得到的答案。这是作者强加给丁元英的思想层次，但，这个层次很虚无，依靠听音乐得出？还是在读经济学硕士，研究员时得出的结论？不管那种方式得出的，丁元英是没有牢靠的传统文化的根基，而他所提出的传统观念其实是作者耳濡目染下的传统观念，这是在90年代改革开放形成的一种争论思潮。但窃以为，假若我要批判传统文化，至少，对古代传统文化有一个很深的见解才行。而他表现出来的见解是随大众的，是没有阅读过古书得出的见解。

第三点，这是最不可靠的一点，丁元英可以淡然面对父亲的死亡，可以对很多事情淡然处之，但却有嗜好，音响发烧友，好吸烟，喝茶。这就是问题所在。因为一个人内心有追求，他便肯定是一个有丰富的感情的人，无欲无求才能对情感淡然处之。当然，这可能也是丁元英后面对芮小丹的深爱的一个注脚。也就是说，丁元英内心是丰富的，只是不愿意表达或者刻意不去表达。我这个话可能有人未必理解，很简单的道理，难道一个人这么喜欢音响，对音响有那么高的要求，却是一个冷漠无情的人？这就好像是说一个人他深爱一样东西却表现出来对全世界都没有感情一般。这种角色设定是不合理的。如果硬是要给丁元英定一个性格的话，恐怕鬼才这一说有待讲究，但是精神分裂，在中西文化冲击下试图淡漠一切的这种精神分裂倒是一目了然。丁元英根本就在局中，根本就不是局外人，他根本没有那种清晰的认识，对所谓文化属性是没有电视里所表现的那样深刻的理解。像丁元英在剧里表现出来的超脱的清晰见解，是必然有一种更超脱的人生态度在，一个音响发烧友，一个好吸烟，喝茶的人，一个内心是有所追求的人，是不可能站在圈外以一种无所追求的人生态度去看透这个文化的。作者或者导演试图想表达这样的人生态度，但丁元英并没有这样的态度。

这里我可能疏忽了一点，便是丁元英的履历，他读过经济学，出来之后也是经济方面的研究员，还干过私募基金。也就是说，他可能便是在之前的人生旅途中早已经领会到他所认为的道。可是，不管他是否真得道了，他后面表现出来的除了作为一个军师之外的角色，便是给他所策划的事情带上去一个文化上面的讨论。格律诗事件是讨论社会是否默认剥削农民这种生产条件来换取低成本生产。我觉得这有点胡扯。请原谅我这么直接甚至是自以为是的看法，但没办法，我没办法理解。这如果我没判断错误，应该也是90年代之后我国工业开始发展的时期，出现很多以牺牲贫苦老百姓的时间，健康等换取低成本的生产模式，这跟资本主义社会剥削工人的道理似乎一致。可问题是，这个事情到底是要讨论出一个怎么的文化属性呢？还是要争论出一个杀富济贫的模式？抑或是表现出中国对这种剥削默认？不管是那种，这样的讨论都很扯淡。丁元英说到的觉，说是要穷苦老百姓要清醒的认识到世界上没有救世主，只有自救。而这种自救就是强势文化的一个因子。我说胡扯的原因也在这里。理由只有一个，他以救世主的身份去把这些人带出井外看一下，而这样的身份本身就是有救世主情结在。从这一点上看，我认为作者根本混肴了中西方文化。如果把西方文化认作是强者文化，那便是适者生存，弱肉强食。那就更不能救贫困县里的贫困村的人，按着这种残酷的生存法则，他们不能适应变化就肯定被淘汰。我看了几个自由主义经济学家的文章，他们有一种残酷的观点便是，不能生存的企业就让他破产好了，政府不应该救助。这么说来，作者的用意是，以救世主的身份带穷苦老百姓看一下世界并告诉他们这个世界没有救世主？不觉得很矛盾吗？

这部电视剧从事实上来看，是试图将他所谓的强势文化灌输出去，但是，矛盾的地方很多，不合理的地方也很多。丁元英经常谈到天国，神，道，这是十分不合理的地方。他说道，顺应道，你便是神，而道是不以人的意志转移。说实话，我要是从中得到什么，那便是以为上帝又给我暗示了人生规律，可问题是，他又谈到文化属性，传统观念。这种奇奇怪怪的思想参杂一起，成一个大杂烩。他认为世界上没有神，顺应道便是神，可是我很想问一下，神又该如何定义？无所不能？那无所不能为什么又要顺应道？这说实话的，胡扯。这明显就是以宗教思想去解释哲学思想，可问题是，哲学是科学啊。要不这样好了，你让上帝下来跟我讨论一下人生？

以上仅仅是我对这部电视剧的思想感到不解。而事实上我认为这部电视剧的导演根本就是脑子有问题。请别说我偏激，我并不偏激，我又要来谈几点：

一，芮小丹第一次请丁元英时不是还请了几个文化人作陪吗？事前也没说这几个文化人要故意为难丁元英，而事情就这么唐突的发生了。往日无仇近日无怨的为什么要为难丁元英？这里根本没有一个衔接关系在，人就这么无缘无故的要刁难丁元英？欧阳雪的刁难更加不可理喻。像她一个餐馆老板，为什么要刁难丁元英？后面解释说要给小丹把把关，说小丹恋爱了。饶恕我眼睛不好使，小丹一共才跟丁元英见面几次，对他真是一见钟情？然后请人来奚落他？然后又义无反顾的脱光衣服要做他女朋友？这剧情发展太快，我真一下子接受不了。我都不知道是该说小丹太儿戏还是里面太多的感情铺垫就根本没展开出来？类似的情况太多了，就像欧阳雪，先刁难了一番，都几乎撕破脸皮了，然后通过股市赚到钱了，就改口成大哥，就对大哥信任有加？心里就没个疙瘩？我都不知道是作者的意思还是导演省钱了？

二，芮小丹这个角色应该是相对干练的一个女性，但是扮演者左小青，我真看不懂。刑警啊，让她打套军体拳我看看？单看她抓捕的时候跑步扭扭捏捏的，抓人时警察的气势真的看不出多少。她这么一个知性美女去扮演一个又与强匪枪战，又卧底二奶坐台，还能敢爱敢恨的一个人，我真觉得难为她了。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我真希望她是学院深闺里的感性美女，实在没必要出来打打杀杀。甚至肖亚文的身体胚子都比她大比她结实。最主要的是，她不懂德语，也没背一下德语台词，对口型都对不上，嘴在笑，话都不知道那里飘出来的。

三，我上面说了很多不合理的地方，事实上我都不知道是导演刻意为之还是作者本身就这样写。像陈冰，他都一个愿意屈身到公司里做个小人物的人，为什么得知丁元英给的材料是一份白纸之后就跳楼自杀？他这种人在底层打混这么多年，即便过了几天好日子，一下子就让他受不了要自杀？可问题是从头到尾他都只是挂个名衔，开一下宝马而已啊，这样的冲击就让一个在底层爬了这么多年，还每天回到自己狗窝的人就要死要活了？这恐怕还不是不合理的地方，像他这样一个胆小怕事的人，为什么不一早打开文档来看？这样的低级错误，我真不知道像他能继续屈身到公司的人却要犯这种低级错误？又说到陈雨峰，都成弱鸡角色了，先不说夸大口要跳楼没有任何道理，单单说他接到消息格律诗是扶贫公司之后便马上束手无策，要找黑道的人去干掉丁元英。这都什么逻辑啊。这个张雨峰就这么没辙了？而且打官司之前仅凭成本核算就要干格律诗？那些律师都是吃干饭的？连去生产基地看一眼都不去？最后安排陈雨峰自杀身亡。如果一个音响界打拼出来的人，自己的公司就这么丢弃了去自杀？说实话，开办公司时遇到那么多生死关头，他都没死，坚持到乐圣辉煌时期，一点挫折就要挂壁，这情理设定，我没办法认同。

还有很多问题，像韩楚风，明明是一个集团总裁，但表现出来跟丁元英小弟一样，我似乎有点怀疑这人的能力了。类似的问题太多太多。能看完这部片子，我看就三点理由，一是刚开始的几个自杀吸引住了，但是放到后面看就觉得这结尾太突兀了。二是王志文与左小青的演出，王志文果然是一个老戏骨，很淡定，而且还有点超然的感觉；左小青很漂亮，这身材这脸蛋，没得说的；三是，这部戏的台词有独特之处。参杂了很多思想在里面，让人不得不多一番思考，而这可能就是这部戏最大的魅力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