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居笔记] 老眼昏花

晚上倒在家里那把宜家经典的沙发椅上，顿时觉得浑身舒缓酣畅。宁静的好处，便是在此了。一边喝着 Rooibos 茶，一边看着系统的 demo，那花花绿绿的格子、数字、曲线、奇形怪状的图，看着看着忽然一阵老眼昏花，好像要晕过去。“果然老了”... 心中默念，倒吸一口凉气。

想来那些 trading forex 的伙计们，从东方既白到日暮西山，这随着地球自转24小时不打烊的市场，可成就了多少无眠金刚。好在还没有疯狂到这个地步。我不得不承认，这可能是我这么多年来做的最有挑战性的事情，没有之一... 智力，得到了极大的消耗。诸位同志不要问我为何没有出现在昨晚的 happy hour，你们的同志还需要回家看书...

其实今天一直思前想后的，是另一件事情。为何常常在发出一通火、声色俱厉之后，还是最终会选择和从前一样友善、诚恳的相待？我相信这种 "出尔反尔" 已经使我声名狼藉，颇似 "狼来了" 的故事，已经毫无震慑力。当时生气时的所思所想是真实的，并不是 "威胁"，但很有可能只是就事论事；生过气之后，继而想起种种优点与不舍，然而最后促使 "出尔反尔"的，还是终究觉得本应人心向善，为何不能互相理解而一定要互相舍弃、互相伤害？想到这里，也就必然过往如云烟、不再计较。

后来觉得，想法演变的过程，可能大抵都有 (1) 深陷迷局 与 (2) 云淡风轻 两个层次状态。深陷迷局时，因为太着眼于细节小事，因此便锱铢必较；任何不经意的疏忽，言者无意、听者有心，都可能黯然伤心不已，在苦苦等候的，无非是回应；若无回应，便是不平衡，势必要花额外力气保持平衡，然而常言道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日复一日的累积，也终有受不了而大发雷霆的一天。云淡风轻，则是走到了在自我范围之内可以保持平衡稳定的状态，愿意只是人与人之间的赤诚相待，已然无需外界给以肯定或回应。然而你若真有感情，人终究是人，是很难的；感情之中的种种，是不能与普通关系相互比拟来理解的。你若不曾至此，便是无从知晓了。我只好把它称作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