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梦（旧文）

秋夜梦

一畦畦的庄稼地在月光的映衬下，黑魆魆的，风吹过，发出哗哗啦啦的响声。一只野兔从谷子地里蹦跳着探出头来，三瓣嘴不停地蠕动着，宝石般得眼珠闪过动人的光，在夜月下，它的毛发伪装的很好，即使是鹰，发现它也是很难。在确认没有威胁后，它突然左冲右突地奔跑起来，调皮地偶或一停，似乎在追逐那沿着田边小路群集盘旋飞舞的萤火虫，又像在欣赏这美好的夜景。

一只蝙蝠忽闪着翅膀，时快时慢地上下翻飞，不知道的行人会被它从头顶耳边掠过吓一跳。东边的机井旁，正慢慢移来一个方形的影，原来是农夫刚结束一天的劳作，拉着地排车往家返，车轴的吱呀声连同车轮轧过凹凸不平的路面发出的咣当声打破了夜得宁静。庄稼散出成熟的香气，水沟里漾出积聚许久的水草味，你会发现，你已经置身于桃花源。

那农夫忽然停下车，拿出水壶，一扬脖子，咕咚咕咚地猛饮几口，擦下嘴巴，抹抹汗，却并不急于赶路，寻块渠边石，索性从兜里掏出一只黝黑的粗布袋，熟练地解开，从内里小心地倒出一小撮烟丝，用孩子旧作业本裁成的长方形纸片仔细地将烟丝卷成一头粗一头细的小圆锥，放在嘴边用唾液将纸卷粘住，便制成了一支考究的烟卷。他划燃火柴的时候，火光一下子照亮了周围，映出农夫古铜色的脸庞，随着火光的熄灭，一切重又归于静谧。

那农夫就坐在水渠边沿上，享受地吸起来，缥缈的烟云幻化出万千图案，他的家人正等待他回家吃饭休息，而他却好像忘记，边吸烟边凝望着远处，凝望着自己的庄稼地……

我站在远处，试图走上前，但农夫却待烟抽到要烧手指头时，突然起身，重又拉起他的排车，吱呀的响声回荡在成熟的田野。

我停住了，凝望着老农的归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