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

窗外的雨和那夜的一模一样。

这是一个已经停产的厂子，在城市的郊区。

大门在厂区的东北角，门西一溜平房，门卫室就在这一溜平房的尽北边一间，有3个人轮流上班，每天一个。顺着平房往里走，看到路口右转，是一个活动区，活动区西边和北边各有一栋楼，北边是办公楼，共三层。

上台阶，进办公楼大厅，正应门，靠墙摆一个大的玉雕摆件。大厅两边是走廊，走廊北面是一扇挨一扇的窗户，亮亮的光通过这些窗户照进来，南面是一扇扇闭着的房门。

楼内只有一个卫生间在一楼。从二楼下来去卫生间，每走一步，脚步的回声在三层楼转一圈再回到耳朵。咚咚的心跳声盖过脚步的声。恨不得像猫样走路，可没有声音又感觉还不如有点声音。故意重重的踏着脚，好过死寂的大楼一人在里游荡。

那还只是白天。

晚上，楼内只有几个弱弱的廊灯，从不看黑洞洞的窗户，每每走下楼梯，眼角总扫到大厅有人。明明整栋楼晚上只有两个人，那个在屋里，大厅咋会有人？大着胆子看过去，是那个摆件在那。怕那个摆件再吓着，白天多次下去专门到摆件那儿细细端详、抚摸，来加深印象。

在家决定来看看就走，看到这种情形，想起他说过几次，在这夜里睡不好，一两点，两三点醒，醒就睡不着了。可来以后，晚上我还在看电视，他已经睡着了。早上我已经起来他还没有睡醒。还是在这住一段给做个伴吧！

连续下了几天的雨。刚到家，公司打来电话，连夜冒雨走了，楼里剩我一个。电视里呜哩哇啦，不知道演的什么，窗外的雨声倒是清晰，哗哗啦啦、滴滴答答很刺耳。夜深了，电视里也没有节目了，该睡了。

关掉电视，又关掉灯，摸到床上躺着，窗外的雨一下一下砸下来，一团一团的黑从窗外，从一扇扇门，顺着走廊进来，挤上床，挤的喘不上气。又下床趟着黑打开灯，打开电视，电视一片白，就听次次啦啦的嗡嗡声吧。灯的光，电视的光刺的眼睛疼。闭着眼，头上一跳一跳的疼，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