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书谈“文学扩容”：用免费拥抱90%+读者
王小书，连尚文学CEO
免费+广告，推动网络文学市场扩容
南方周末：近几年付费视频、付费新闻、付费问答越来越多，“知识付费”概念走热。连尚为什么反其道而行，开创免费阅读的商业模式？
王小书：付费视频、付费新闻以及付费问答等业务，最初都是以免费为基础，在吸引了大量用户之后，逐渐推出付费服务以满足高端用户的需求。
知识付费方面，比如学科教育之类又是刚性需求。而文学作为互联网文化娱乐形式，不是刚需，而是需要和视频、游戏和直播等产品共享或者争夺用户。这些平台都是以免费为主，如果坚持单一的付费模式，网络文学将继续落后于其他行业。
我们有个数据，多年来，整个阅读行业的付费率不足百分之十，至少百分之九十的用户被阻挡在付费门槛之外，只有免费模式，可以让用户实现突破性的发展。
南方周末：未来会不会拥有一定用户基础后就付费？
王小书：用免费获取用户，用优秀内容留住用户，用广告和增值服务获得收益，是连尚文学的完整商业模式。经过了二十多个月的探索，这一模式已经一步步得到验证，也获得了行业的普遍认可，通过付费实现免广告阅读也是我们一直提供给读者的服务。
用免费模式获得海量用户只是第一步，在此基础上，我们还在加强网络文学整个生态圈的战略部署，为变现提供更多的渠道。包括推出会员等更加丰富和个性化的增值服务，探索一些新的广告形式等。
南方周末：看广告来获得免费阅读，会影响阅读体验吗？
王小书：毋庸讳言，大部分情况下，广告一定是影响体验的。但是连尚文学做了很多的测试，包括广告的位置、大小、形式等等，在其中找到用户体验和投放广告之间的平衡点。
当然用户可以选择完全没有广告，这是完全给用户选择的自由的。如果不希望看广告，可以购买会员免去广告。
我们有超过一半收入来自直接的会员和付费。同时，广告是贴补企业经营或者内容购买的重要商业收益来源，是一个必需的环节。
南方周末：连尚文学瞄准小镇用户这一市场，为什么会有这种倾向？
王小书：这一人群，他们的精神文化娱乐，供给不充分。在一线城市，有很多方式和途径获得丰富并且高质量的文化娱乐服务，而小城市、乡镇则完全不同。
我来自国家级的贫困县，知道小地方没有什么电影，更别说话剧、音乐剧、演唱会，这些对他们来说太遥远了。移动互联网发展起来后，小镇用户的精神娱乐生活，很多时候是通过手机进行的。虽然线下没有那么多选择，但线上有了视频、游戏、小说等娱乐方式的选择。现在正是快速扩展三四五线城市用户群的好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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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IP+出海，连尚文学的全方位布局
南方周末：平台能不能留住用户，还要回归内容是否优质。现在很多网络文学内容质量参差不齐，你们怎么确保平台内容足够优质？
王小书：我们刚成立时，花了蛮大一笔钱收购逐浪网。因为逐浪网是一家历史悠久、作品优质的原创文学网站。收购后，不断对其加强投入，用户量增长带动更多优秀作者到我们平台写书。
连尚文学两年来签了很多优秀作家，包括网文大神何常在、胡说，明史作品专家郭保平、国家一级作家邹雷等等，并且通过征文大赛挖掘作品，通过资金扶持、首页推荐等方式支持优秀作品的写作和传播。
在内容方面我们有自己的特色，连尚文学包括逐浪网的创作方向并不是像传统网络文学的以修仙打怪穿越为主，我们更多的是现实题材作品，包括都市、言情、悬疑等。对于三四五线城市的用户，他们更希望了解到现代化的生活，更时尚的生活，而非去山里面修炼。
南方周末：连尚文学正在打造一些IP。从文字到图像的过渡，往往受读者争议。如何打造更符合文字描述或读者期待的IP？
王小书：我们认为打造IP受很强的概率影响。因为我们是数据驱动下的企业，不能说把IP投入市场去，行就行，不行就算了。好莱坞电影和日本的漫画在打造IP方面有很多非常成功的案例。核心在于两点，第一是故事，第二是人物。首先应该有一个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的故事。同时，故事离不开人物，所以一定会有形象鲜明、性格突出的男女主角。
我们的IP计划，在线小说类作品是我们的一部分。我们从用户的反馈中发掘好故事和人物。同时，我们很重视从文字到视觉作品的呈现，我们叫做图像化，这是最难的一步。我们挑选几百部的优秀小说，帮他们进行漫画改编。因为我们收购了漫漫漫画这个国内领先的漫画原创平台，我们希望把平台上数以千计的画师和我们这数以万计的作者做结合。
优秀的故事来自小说，优秀的图像化来自漫画，把它结合起来，就会形成更易畅销的作品。因为有人设了，去找演员就更容易了，不管是舞台剧影视剧，后续就可以一步步去开发。这就是我们对IP的基本想法。
南方周末：网络文学出海潮近两年已经显现，中国故事的传播第一个难关就是语言差异，你怎么考量？
王小书：如何把中国文化和故事进行高效传播，这件事情是一个起步。比如连尚文学投资的MangaToon。这是海外十几个国家最受欢迎的漫画平台之一，它的内容百分之九十八以上是中国原创。以印度尼西亚为例，中国原创的漫画现在在印尼青少年中间非常火爆，每天印尼有超过一百万人在阅读中国的漫画。
还有我们投资的Super Chinese，简单地说，这是一个教外国人学汉语的平台，也是连尚文学投资的文化出海三大工具平台之一。
语言的转换本身会带来一些语义的丢失。在规划出海业务时，我第一反应是这是一个很大的门槛，如果全靠人工翻译的话，确实翻译量有限。所以我们第二步就是去投资AI翻译平台，我们投资了AI翻译与网文出海内容开放平台：推文科技，希望用这个方式去解决翻译的效率问题。
人工智能到底能不能彻底搞定，还有不确定性。但什么是确定的？就是漫画的百分之八十甚至九十的信息都是图。对白相对来讲没那么重要。出于这个目的，我们认为漫画一定可以跨越文化的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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