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终路上有男人,养老途中他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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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老到生活无法自理的时候》,我们知道眼前八九十岁的老人是这样废掉的一代:

生在战争年代,长在“一穷二白”时期。

在“人多力量大”的呐喊中生产五六七八九十个孩子。

带着孩子走过“三年自然灾害”,“十年浩劫”。

终于迎来“改革开放”,退休了。

所以,老人家的晚年生活,全仰仗着这五六七八九十个孩子的心。

同时,我也注意到,给老人家送终的时候,也就是从老人停止呼吸,到送到火葬场,再到埋到土地里(老家虽然已经按上级规定火葬,但仍是只火化,骨灰葬在土地里,讲求入土为安)这几日。送终的路上,吹来弹唱哭热闹得很;走在最前面的,八成是男人,长子嫡孙。

而在漫长的养老途中,你很难见到有男人主动上前给老人家端茶递水洗衣服,更别提给老人梳头洗身端屎端尿了。不是绝对没有,而是说绝大多数情况下,你只能看到一年三节中,男人给老人家碗里添块肉。

那么作为老人家五六七八九十个孩子之中的男人,他们是怎样一种存在呢?

观察父母辈,出生于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的人,是这样的:

生在红旗下,长在新中国。

“三年灾害”没吃饱,“十年浩劫”没学好(学好的那些不在本文讨论之列)。

“改革开放”摸着石头过着河,“计划生育”打怕了;生娃多数一二三四个,五六都很少。

九二谈话之后放开手脚,务工的务工,生意的生意;但凡有一丝希望,都忙碌起来赚钱。然而骨子里仍是农民,对土地爱得最为深沉。

这一代人,是“改革开放”弄潮儿领路人,所以能靠着自己勤劳的双手,“鸟枪换炮”。村里宅基地上,二间泥巴房摇身一变三间砖瓦房一小院,然后翻建成二三层小楼。

这一代人,砸碎了“四旧”废掉了“牛鬼蛇神”,搞得“礼崩乐坏”。最终搬起石头砸到了自己的脚。待到“百年媳妇熬成婆”,才发现儿媳妇“顶了半边天”当家做了主。虽然她在自己家里也当家做主,敢把八九十岁的老母晾在一边,但相比自己儿媳妇的“经济实力”,她们只能忍气吞声。

所以,待到她们老到生活无法自理的时候会怎么样,还真不好说;暂且不表。

上面提到儿媳妇的经济实力,打了引号。解释一下。

皖西北农村近十几年来形成一种气候,那就是五六十年代的人给儿子娶媳妇时,不仅需要建好二三层的楼房,还要拿出相当丰厚的彩礼,才能把儿媳妇取回家。所以,普遍的情况是,儿子儿媳结了婚,手握一把现金;做爹妈的欠了一屁股债,只能“退而不休”,继续搬砖赚钱还债。

子女但凡有能耐,或是务工办了厂,或是读书进了城,都在城镇买了房安了家。三四十岁的人,正当工作打拼,没人带娃。所以,五六十年代的人,仍然要帮忙带娃烧饭,“退而不休”。

可以说,五六十年代的父母辈,最是辛苦;年轻时吃苦受累,青年时吃苦受累,老年时吃苦受累。父母辈这一代人,人到中年之后经历社会急剧变革,拼命抓住可能翻身的最后一棵稻草,玩命似的做工挣钱。

回头看,“封建社会”时期,整个家族的房契地契都捏在老祖母手里;所有好吃好喝的,都要先孝敬老祖母。老祖母吃饱穿暖之后,才会把家产分给儿孙们享用,不存在生活不能自理无人依靠一说。

向前看,社会财富很快转移到年轻人手里;“退而不休”一代人手里的财富会随着通货膨胀急剧缩水,生活会越来越艰难,甚至要在夹缝中求生存。

因为生活艰辛,父辈们才起早贪黑,没日没夜地劳作。

在家种田的,多是农忙时种田,农闲时给人盖房子或是进城镇做短工,很少有在家赋闲的。少数的,包下大块田,种植经济药用作物,从早忙到晚不得闲。

外出务工的,多是些城里人不愿意做的体力活,譬如建筑、修路、架桥,譬如菜摊、早餐、小吃,譬如绿化、养护、清洁,譬如搬场、送货、收破,等等。一年到头,几乎无休。

所以留给“退而不休”男人的,多是辛劳,无暇赡养父母,只能交于内人。而经历饥饿岁月洗礼的婆媳,多是相互埋怨相互指责;如今不得不吃一个锅里的饭,就难免这事儿那事儿。

琐琐碎碎地写了这么多,到底要说啥呢?

我其实很想从父母辈那里习得赡养祖母辈的法子,却往往陷于困惑;隐隐觉得哪里出了问题,却又找不到根源。

思忖很久,发掘问题出在男人的缺失。

作为男人,为生活所迫,做着苦累的活,拿着微薄的钱。

作为儿子,未床前尽孝,端茶递水洗衣,桩桩件件无为。

作为丈夫,无遮风挡雨,赚来钱带回粮,却不够添衣裳。

有解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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