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2之神婆威武

妖怪2之神婆威武_第1张图片

经过了几天的思来想去,又上网查了一些相关线索,我终于知道,陆经理遇到了什么事。

他的前女友说去泰国养小鬼,后来惨死,那么这个小鬼应该就是我们在陆经理家看见的那个,据网上说,这小鬼被修炼成了妖的级别,但是很难侍候,一个不当心,就会害人,那天幸亏我们去的及时,陆经理都已经被祸害成那副德行了,再晚去一会儿,估计,我们就得去参加他的葬礼了。

不过还好有我出手,他才捡了条命,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和严冬根本不记得发生了些什么,当然,这对我来说也不是坏事,如果他们记得,问起我来,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之后的这几天我也反复想要再寻找那种被热水灌顶的感觉,可是无论我摆什么造型,故意去害怕,惊慌,都无法再找到那种感觉,也许是真得让我再遇到那种惊险刺激的感觉时才会出现吧。

我想明白后,先是有些慌乱,但随之就开始得意起来,之前我听过很多关于有些人突然出了休客或者假死事件,再醒来,就成了神人,会给人看病,会背诵长诗,会好几种语言什么的,也许我就是其中一种,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能就让我给撞上大运了。

但是自那之后,我也没再发生过类似的事,一时间又觉得可能只巧合,本来想跟妈妈说说的,但又没根没据,再把她吓着,就一直没有提及,万一这真的只是一时凑巧,以后不会再发生,我大惊小怪的一说,也不是很好。

我就这样把它当成了一个秘密事件,继续上班回家,当我真的觉得我其实并没有得到上天的恩惠时,却又发生了一件事让我确认我可能真的变身成了个神婆。

那是个周末,我和严冬去送最后一趟货,准备早点下班了一起跟同事们唱歌去,当时还是下午三四点左右,我们到了一间比较大的新开业的超市,联系了库管经理后,他让我们把车开到后院的库房去,他马上就过来。

这间超市位于新区,新区正在开发中,所以这个超市所在的小区住户并不多,整洁的街道,一幢幢高楼,楼体外茶色的窗玻璃正反射着阳光,住户少,就显得这里格外的空旷,一楼都是商店,有一些已经租了出去正在装修,我们要送货的超市就在小区中间,装修的很时尚,库房在后院,一扇大铁门里的一排平房里。

严冬将车直接开进院里,我们一下车,我突然感觉到一阵阴风呼地从我面前吹过,我转头观望,看见在一排平房的一旁还有一个地下停车场的出口,这地下停车场也是超市的一部分,刚才那股风应该就是从这停车场里吹上来的,在大热天我都不禁打了个寒战。

严冬下了车打开后车厢,四下看着对我说:“这小区真不错,要是能在这儿买套房子也不错。”

我也随着他的目光看着那一幢幢整齐漂亮的楼房说:“是啊,不过应该也不便宜,而且离市区远,现在交通也不便利,怎么也得再买辆车。”

严冬笑笑说:“唉,是啊,如果一辈子能给自己张罗一套这样的房子也算值了啊。”

我一拍他的胳膊说:“你好好努力,就凭你的能力,应该不成问题。”我俩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等着库管经理,就在我转过身的时候,我竟然看见一个小孩子从地下停车场的昏暗的入口处闪了个身就跑不见了。

我忙指着那个方向对严冬说:“嘿,有个小孩子,也不知道谁家的,在停车场玩,万一出事咋办?这家长心真大。”

严冬听了转身去看,但那小孩子已经跑不见了,他并没有看到,问我:“什么小孩子?在哪?”

我还是指着停车场的那深邃的坡道说:“刚才就在坡下面,可能跑到里面去了。”

严冬看了看说我去看看,就小跑着进了停车场,不一会儿他就回来了,一面走向我一面说:“没有啊。”

“没有?会不会躲起来了?”不知怎么的,我突然想起了那个伏在陆经理背后的那个小鬼,不由的打了个冷颤。“下面不大,就够停三辆车的,我都转了一圈看了,根本藏不住人,是不是你看错了?也许是猫什么的呢。”他说着再次回身去看,昏暗的停车场下面什么也没有了。

我摇摇头没有再说话,刚才我分明看见一个穿着小红袄的小孩子跑过去,看不出性别,约摸三四岁的样子,红上衣,绿裤子,小黑布鞋,当时我还想,这家伙这身打扮一定是爷爷奶奶或者姥姥姥爷打扮的,太混搭了。

不对,现在是八月底,我们穿短袖都热得快疯了,怎么会有小孩子会穿着冬天才穿的棉袄呢?当时这些并没有过脑子,只是单纯的觉得颜色搭配的有些别俱一格,现在细想起来突然觉得不对头。

这时,库管经理从大门外走了进来,手里拿着的钥匙叮铛作响,走近了,我发现他手里的钥匙上挂着一个古旧的铜铃,还系着一根红绳,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工人,戴着白手套。

他们看见我们微笑地跟我们打招呼,库管经理走到平房门前去开门,房子里是个长长的通间,没有隔断,只有一排排的大铁架子,上面放着货物。

严冬将货单给他,让他查验,工人则从车上卸货,我和严冬也一起盯着单子对货。

正对了一半,我突然听到一阵孩子的笑声,我猛地回过头,一眼看见刚才那个小孩子正从地下停车场的一根柱子后面探出头来看着我们,我这回看清他的小脸蛋上各有一个圆圆的红印,眉毛粗粗黑黑,嘴也是鲜红的颜色,整个小脸都是雪白的,他头上还戴着一顶黑色的小地主帽,而在他身后,竟然还拖着一根小辫子。

我就这样盯着他,而一旁的严冬则碰了我一下问我看什么呢。

我指了指那小孩子所在的方向说:“那个小孩子在那儿啊,刚才肯定是躲起来了。”说完,我却看见库管经理和那两个工人像踩了电门一样发了个抖,眼睛瞪着看了一眼停车场,可是明显,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惊讶并相互对视了一下,库管经理迅速看向我,低声问:“小杨,你能看见一个小孩子?”

我点点头说:“是啊,藏在停车场里,就是打扮奇怪了些,他家的家长真没品味,还红配绿,不知道赛狗屁吗?”我说着还摇摇头,再回头,那小孩子还在,还是看着我们这边,见我看他,还咧嘴笑了笑,就是小小年纪,牙齿却是黑的。

在场的,除了严冬和我,他们三个一个个都面面相觑,脸色都一下没有了血色似的,眼神更是恐慌,对我和严冬说:“咱们快点把货卸了,先离开这儿吧。”

说完他们把货飞快地搬进库房随便地放在一个架子上,库管经理则在订单上签了字,跑去锁了门后催着我们快开车出去。

我和严冬都是一头雾水,见他们这样也不多问,我一开始还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头,就是奇怪他们为什么听我说可以看见一个打扮老土的小孩子这么害怕,而我在看向停车场后,那个孩子已经不见了,此时的我似乎是开了窍一样,突然意识到,这个小院就这一道门,我们来的时候是上了锁的,那么如果地下停车场里没有其他出口,那么这个小孩子,哪里来的?

当我想到这儿时,不禁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严冬也觉得这事蹊跷,把车开出后院一直开到超市门外时,他才下了车,库管经理他们站在阳光下,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脸色煞白不时地看着我。

我回头看看严冬,他这才开口问:“刚才怎么了?你们怎么一个个脸色那么难看?杨欣看见个小孩子怎么了?”

两个工人说还有活要干,就找借口走了,库管经理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来递给严冬一枝又递给我一枝,我忙摆手说不会,他才放在自己嘴上,我一直都是男孩子打扮,他才会有这个举动,我也没有打算解释。

我们看着他给严冬和自己点上烟抽了一口后,才徐徐说:“知道为什么这钥匙上我挂着个铜铃吗?”

我们都看着那枚铜铃摇摇头,他接着说:“这个铜铃是当初来的一个道长给的,我们老总有些迷信,这一点你们应该能理解,做生意的十个有九个是迷信头子,信风水,信鬼神,信财神什么的,我是不信这一套。当初这超市开业的时候,老总请了个道长来,说让给看看风水,那个老道我觉得就是个江湖骗子,穿个黄大褂,神神叨叨的四处看看,给老总说哪里摆收银台,哪里是财神位,老总对他言听计从,我当时还笑话他,一个手底下有百十号人的领导,怎么对一个骗子如此唯命是从的。

“他们前边看完了,老总又带他去后院,可是一到后院,那老道就摇头,说不好,老总问他,他只说不好,不吉,后来我听老总秘书说,这停车场下面原来埋过死人,是个小坟包,后来因为盖楼就给填平了,但是坟包的主人还在,说要么搬,要么就得想办法镇着,说这下面的主儿不是善类,还说埋的可不是人,是狐狸还是蛇什么的,他也没听清,可是超市都装修完了,搬是不可能的,老道就只得想办法镇,但他说,这不是两全之计,镇只是治标不治本,让我们老总每年逢年过节,清明十五的都要下去摆祭品,烧香烛纸钱,如果做得到,可保财源滚滚,如果有一次做不到,就会有血光之灾,最好的办法还是搬离这里。

“我们老总吓坏啦,第二天就又是烧香摆祭品,这不,快一年了,老总本人都是按照老道的话去做,你们看见没,这附近人少的可怜,那边也有一家小超市,东边也有,可是就是我们家生意最好,这不得不让人服气。上上个月吧,老总出差,让秘书代办,结果因为工作原因,秘书可能就忘了,也许也压根没当回事,就断了祭拜,上个月开始,店里值夜班的老许就总听见后院有动静,像是有孩子哭,老许就说那是猫叫呢,可是每天晚上都这样,有一回我们盘货,晚上快十一点,我就听见果然有像孩子哭似的动静,出去看吧,啥也没有,后来就听见停车场里面有动静,老听见有小孩儿跑来跑去的脚步声,还有哭声,听得真渗人。

“后来我们就反应给老总了,老总这才知道断了祭拜了,差点把秘书开除喽,然后就自己去烧香啥的,但是当天晚上,秘书就出了车祸了,腿骨折,第二天,就有店员出事,微波炉热饭,让电击了,倒不严重,从那时候就天天出事,今天中午就又有店员让货架上的的货砸了,你说,放着平平稳稳的暖壶怎么就突然掉下来砸人脑袋上呢?送到医院缝了三针!我们老总给老道打电话,人家说是我们亏待了那个坟主,人家不满意就来折腾人了,说等会儿过来看看,唉,所以刚才听小杨说看见小孩,我们几个胆儿都吓破了。”

我们听库管经理絮絮叨叨地说了这么一大堆,也不由得有些害怕起来,严冬馅了烟,说要走,我也紧跟着正要上车,就看见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开到了近前,我不太认识车,就是在车头上有四个还是五个环环相扣的标志。

后来严冬告诉我那是四个环,叫奥迪,不是五个环,五个的是奥运。

我们站在车旁看着那辆车停下,司机下来,小跑着给后排座开了门,先是出来一个穿着中式服装的中年大叔,那大叔看上去挺精神,不胖不瘦,手里拿着个小皮包,他下来后转身又毕恭毕敬地向着车里弯着腰,我这才看见一个老头也从车里下来,他看上去年纪并不小,可是却一头黑发,在头顶挽着一个发髻,下巴上是山羊胡,身上穿着灰色的袍子,脚上穿着黑色的洒鞋,白色的布袜。

他下了车看了看超市,捋了捋胡子重重地摇摇头,脸色看上去很阴沉,站在一旁的应该就是库管经理说的老总见他如此脸色,也不由紧紧地皱着眉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等着他说话,可是那个老道却什么也没说,还是不住的摇头。

我看了一眼严冬,他耸耸肩示意我上车,这里跟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是非之地,还是远离为妙。

但就在我要上车的时候,突然听见库管经理喊了我们一声,我们回过头,却看见库管经理正向我们招手示意我们过去,而那个老道却两眼放光地看着我们这边。

我看看严冬,他也是一脸不解,对我嘟囔了一句:“难道是要给咱们提前结账?”

我摇摇头,严冬见状也不能马上就走,只好向他们走去,我跟在后面。

当我们走到他们面前时,老道并不等他们开口却径直向我走来,他的眼睛在我身上来回打量着,一双眼睛似乎要开出花一样,脸上竟然带着惊喜的笑容,捋着胡子的手都在微微颤抖,我的脑海里立即出现这样一副画面,他突然从怀里掏出几本破书支在我面前对我说:我见你骨骼清奇,是练武的奇才,我有几本武功秘籍……

我正在胡思乱想之际,那老道突然对我做了个令在场所有的人目瞪口呆的事:他竟然两手合十对我举了举!

我当时惊吓地向后退了几步,呆呆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做这个动作来,就连站在一旁的老总都相当吃惊,忙问老道为何对一个毛头小子行如此之礼。

老道直起身一脸恭敬的笑容对他摆手说:“你所不知,这位……唉,此乃贫道奇缘,奇缘呐。”说着又行了个礼,他这不明不白的话和这个动作让我非常不理解。

“可否与贫道借一步说话?”老道突然问我。

我左右看看其他人,茫然地点了点头,他立即高兴地向一旁无人之处走了几步,我耸耸肩跟在他身后,其他人很有眼力见地没有跟过来,只是远远看着。

“请问,阁下,可是,可是。”他突然靠近我的耳朵,我在一瞬间有些害怕,本能地就想抬手打他,但还是忍住了,毕竟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应该不会对我做什么小动作,而且主要的是我可能打不过他。

他附在我耳边轻声说:“阁下可是天神护法?”

我猛地看向他,什么护,什么法?我有些发懵地看向他,他淡淡一笑直了直身体说:“我方才远远看见阁下周身七彩神光护体,只是这光彩略淡,应该还未正身,但也是奇缘,贫道此生得见实乃荣幸的很呐。”他竖起手掌来念了句什么天尊。

我没有听懂他的意思,但大体上明白我可能跟普通人不太一样,之前还在自我猜测,现在被一个老道这么说,我就有了一多半的把握,我生病之前肯定被雷击中过,不然,我怎么会有办法对付一个古曼童?

想到此处我不禁激动起来,原来,我也可以成为一个超人,哈哈!

这时,老道的脸色却又一下严肃起来,拈着胡子又低声问我:“不知阁下,觉得应该如何处置那地下的妖物?”他说着指了指超市方向。

“妖物?”我惊讶地说。

他点点头说:“那停车场的下方埋有一物,应该是成了气候的蛇精,如今出世害人,贫道曾镇住了它一时,可是它却冲破封印,贫道还真是有些无能为力,眼下正巧遇到阁下,定是天意,此类小妖,阁下收服绝非难事,所谓救人一命,胜造浮屠,不如,请阁下出手相助,可好?”

他文绉绉的一番话说的我心里好不自在,他一个有道行的老道也要向我求助,看来,我还真应该是有两下子的,不如就试试身手,再试试那热水灌顶的感觉,看看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如果是,那不是太酷了?

于是我就点点头,但还是谦虚地说:“其实我也没有多大把握,试试看吧,万一失败了,你别怪我啊。”

老道笑道:“阁下出手,岂会失败,以阁下的能力,那小妖唯逃命才是,绝非阁下对手!”

我一听更有了信心,这才跟着老道往地下停车场方向而去。

严冬迎上来小声问我老道跟我说什么了,现在要干什么去,我神秘兮兮地冲他摆手说要去帮老道收个妖,他一听一双眼睛瞪得跟灯泡似的看向我,他扭头看看老道又低声对我说:“你没事吧?骗子的话也信?各位还是赶紧回去的好。”

他没有见过我当初如何对付那个古曼童自然不知道我的本事,现在也不好多解释,只是笑着说:“没事,你别担心。”我说完也不听他的劝,继续跟着老道走向后院,那个库管经理早就去打开了门,此时外面已经是夕阳斜照,院子里更是多了一丝阴冷的寒意。

老道走进几步后就不再前进,而老总他们一干人也都跟了进来,老总问老道让我一个小伙子进来干什么,老

道转身对他们竖起一只手掌说:“今日破此妖邪需此人在此方才成功,你等且在外等候便是。”

他们听了一脸懵逼地看向我,严冬也更是吃惊,从来没有想到我这个看上去弱不经风的女孩子竟然还能协助老道除妖,更是觉得他是个骗子,一面担忧地看着我,怕我吃了这老道的亏。

老道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思,摆手笑道:“最多十分钟,此时就会结束,你这位朋友必会安然,你且放心,如有何意外,贫道一力承担便是。”

老道说得相当有自信,严冬听了也没有话可以接,提出要留下也被拒绝,按老道的话说,如有不相干人等在此,只会引来大灾难,还是避让的好。

老总走来也冲我抱抱拳,拍了拍严冬的后背说着什么就走了出去。

老道站在原地示意让我进去,他则将门关了并在门的里侧比比划划着什么。

我看看通向停车场的那个坡道,再看看老道,他还在那里念叨着,我咬咬牙向着停车场迈进一步,就这一步,突然一面冷风迎面扑来,我几乎被呛得站立不住了,在风中,有一阵阵腥臭的味道,还有一阵小孩子的笑声咯咯地不着边际的飘散着。

我站在风里,那孩子的声音用嘲讽的语气笑说:“怎么?那个老家伙不中用,又找了个小家伙来送死吗?”

我眯着眼睛四下看着,却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周围的环境却也不像是停车场,那阵风吹了一阵慢慢停止,我这才发现,我是站在一片荒野里,在我的面前有一个高大的有三层楼般的土包,土包前有一个石牌,上面用古体字写着:柳老爷之墓。

柳老爷?何许人也?我纳闷地想着,突然背后一个小孩子的声音响起来解了我的疑惑:“这便是你爷爷我的房子。”

我一转身,看见身后依然站着下午看见的那个小男孩,穿着小红袄,绿裤子,头上扣个地主帽,双手在胸前抱着一脸嘲讽地看着我。

之前看着他我没有什么感觉,就是奇怪,现在看着他,却觉得有些毛骨悚然,我有些结巴地说:“你,你的房子?”

他见我被吓得说话都结巴了,更是傲骄起来,半仰着头,嘴角卷着一丝冷漠说:“就是你爷爷我的,那些无知之徒在我的房子上盖了房子,我岂能容他们安生?你最好少管闲事,不然,看我生吃了你!”

说着他突然张开嘴,我看见他黑黑的牙齿猛地长了一截露出嘴外并吐出一根腥红的分了叉的长舌,在我面前猛地一伸,又缩回嘴里,我被吓得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他见我这样突然哈哈大笔起来,指着我笑着说:“哈哈,看你这德行,还想来对付我?”

此时,突然那种熟悉的热水灌顶的感觉又来了,我的心里也不由得生起一股力量,只觉得那热流迅速涌向全身,而对面那小孩竟然看着我有些吃了一惊,这让我看在眼里,心生得意,看来他是没有想到我会给他一个小惊喜。

当这热流涌遍全身时,我自己都察觉出我周身正散发着金色的光芒,而说话的语气也变了:“不过低级小妖,也敢出言不逊,曲曲百年道行,何来如此自信?还不快快束手,去寄养堂受过?!是要等我出手吗?”

小孩的脸色变了变,那惨白的脸一下变得黝黑,就像浮上一层黑雾似的,一双眼睛也变成了金黄色,两条纤细的竖瞳紧紧地盯着我,而他的身体也开始扭曲变化,身上的红袄绿裤也随着身体延长成了他身上的花纹,不一会儿,他便变成了一条四五米长的黑色花斑蛇,盘踞在地上,竖着上半身,一下下地吐着红信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等它变化完毕,突然张嘴向我咬来,我身形向后跳开,抬手一道金光法符就抛了出去正击在它的嘴中,一串电光火石间它惨叫一声向后飞出,滚出数丈之外,我也不等它起身,口中念念有词,一串串法符应声而出击在它的身上,它就在地上打滚哀号。

“如何,要继续还是投降?”我站在它面前问着它,它伏在地上喘息着,有气无力地说“谁料到,你竟然会是一身护法,算我看走眼了,我去寄养堂便是。”

我冷冷一笑,双手在它身下一指,立即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洞,它转眼就消失了。等它一消失,我身后轰然一声,我立即转过身看去,那高大的坟冢竟然崩塌,大大的土包坍塌着没一会儿就成了一个大土堆,石碑也裂成数块,再之后就化成粉沫,而在那粉沫里竟然有一副蛇的枯骨盘成一团,不消一刻也化成了飞灰。

我拍拍手,一道金光散出后,眼前的情景就重新变成了地下停车场的样子,身后一个老者正呵呵地笑着,回过身,看见老道合着手冲我弯腰行礼,而我身上的热流也一下子散了。

我向老道走过去,他一脸笑意地对我说:“我说阁下必定是手到擒来,果不其然否?”

我听了倒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严肃地问他:“那条大黑蛇说我是什么护法?”

老道点点头说:“正是,阁下可是天生护法,就是专门收服那些留窜在人间的小妖小怪的,所以贫道方才说遇到阁下便是奇缘,贫道七十年来,潜心修道,都不曾想过会遇到天神护法,今日得以相见,怎能不是奇缘呢?有幸,有幸啊。”

我看他一脸满意的神情再听他说我是什么天生护法,我的心情可是相当的激动,原来我不是平凡的人,我是个护法,我是拯救人类和平的天神,这可是比中五百万大奖还要让人激动啊。

我心里那个美啊,激动的都有些不能自已了,再看老道,突然脸上一红,他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我们可以离开了。

当我们从大门走出去的时候,严冬第一个迎上来问长问短,我抑制不住的激动,但刚才老道还说我的身份不得让其他人知道,否则会引来很大的麻烦,所以我并没有告诉严冬,因为其实就算是说了,他也不一定信,我就说老道觉得我与众不同,能通灵,让我去跟那个蛇妖沟通一下,他听了也还是半信半疑,但之前我说我看见过那个小孩的事是事实,他也还是信了。

老道告诉老总,地下的妖邪已除,期间也多亏我帮忙才能如此顺利,老总听了也很惊讶,当即就邀请我们去吃饭,还让秘书给我了个大红包,我说什么也不收,还是老道替他劝了几句,说老总的面子不能不给,意思一下也无不可,我这才收下,放在包里时还捏了捏。

老总邀请我们去吃饭,我说公司还有事,下次再说,而且我不会跟他们老总级别的人打交道,今天也是偶然,红包都收了,饭就不去吃了,老总听了也不强求,让秘书留下了我的电话,说将来如果有什么事希望我还能出手相助。

等严冬开车一直快开回市区我才把红包拿出来,数了数,有五百块钱,我高兴地甩着钱对严冬说:“没想到呀没想到,我就是帮了个小忙,就赚了五百块,以后这样的事要是多做几次,比一个月工资还高呢。”严冬也笑着说:“真羡慕你这本事,以后赚了大钱也别忘了我呀。”

我笑说那自然不会,等我们把车停好后,我去附近的超市给他买了一条烟送他,他还推托了好久才收。

晚上回到家又从夜市给老妈买了宵夜,我终于可以凭自己的能力赚更多的钱了,将来我要给她买套大房子,给她买好多漂亮的衣服,我之前也看过一些风水类的小说,那些风水大师们给人看风水都能赚好多钱,那么我去给人除个妖啥的不也能赚大钱吗?可是,风水处处有,这妖,却不见得有几个呀。

我就这样胡思乱想着,果然,从那天见过蛇妖后,就再也没有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我想,我还是得踏踏实实的上班赚钱才来得实在,靠妖赚钱,也不见得有多可靠。

就在我有些失望的时候,有一天,我的电话突然响了,是个陌生号,我接起来一听,对方很诚恳地语气在做自我介绍:“请问,是杨星先生吗?我是方远集团的秘书赵聪,嗯,我们之前听说您对奇怪的事有自己的处理办法,我们正好遇到了这样一件事,所以想请您来一趟,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我点头说是,心里想到的是钱又送上门了,甚至没有去考虑到底是什么事,会不会有危险,因为我自恃是天神护法,太牛逼的身份,什么妖啊怪啊见了我不得抖三抖,所以我听他说有奇怪的事,我也就打了包票。

他一听自然高兴,说明天上午十点,会开车来接我。

第二天是周六,公司休息,我就答应了。

一晚上我都辗转反侧没怎么睡好,一会儿有些担心万一自己打不过怎么办,一会儿又在憧憬未来的好日子,将来赚了钱,还要不要工作,还是直接开个工作室,对外直接宣布自己是风水先生的身份。想到快三点觉得还是得养足精神,这才强迫自己睡了。

第二天我很早就醒了,梳洗后我也还是换了身运动装,老妈做了早饭见我坐卧不宁的样子问我怎么了,我只是含糊地告诉她有些重要的事要去处理,去给朋友帮个忙。

她听了直打量我,神秘地问我是不是去约会,还说我应该去谈个男朋友了,早点结婚她也就踏实了,我只怪她胡思乱想,说我的事不急,赚钱才重要,人不能老是有依靠别人的心,靠别人让自己过幸福生活迟早会把自己扔到坑里去的。

十点差十分的时候,那个电话又响起来,来电的还是那个赵聪,说他就在我家小区外面,我说我这就下楼,他还说不急,慢慢来就好。

我背了包出了小区远远就看见一辆银灰色的车停在马路对面,车头上有个圆形,里面有三个像盾牌的标志,我也不知道是啥车,还没过马路,一个年轻人就下车我远远冲他挥了挥手。

我小跑着到车旁,这个人穿着笔挺的西装,打着领带,西装面料看上去很考究,他戴着一副金边眼镜,头发梳得很整齐,有条不紊的冲我礼节性地笑了笑,然后看看我身后,片刻才问我:“那个,杨星先生什么时候下来?”

我怔了怔,然后抬起手用大拇指指着自己说:“我就是啊。”

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扶了扶眼镜说:“您就是杨星先生?啊,不好意思啊,我先打个电话。”

他说着从口袋里拿出电话来拨了一下,我口袋里的手机立即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正是他的,他看看我的电话再看看我,又看看手机脸上突然尴尬了一下,立即关了电话重要对我笑着说:“不好意思,我以为杨星先生会是个中年人,没想到是您啊。”

我抓了下头发笑着说:“我也没想到。”

他似乎有些没明白我说的意思,还是礼节性地笑了笑,这才打开后车门示意我上车。

我弯腰坐上车,手摸着坐椅上光滑的皮质,惊讶地看着车内饰,这车真不错,比严冬那个货车不知道要好几个档次。

“这是什么车?”我好奇地问他,他系好安全带侧了侧头说:“哦,这是别克。请您也系好安全带。”

我扯过安全带系好,又问他:“这车多少钱?”心里盘算着将来也给我妈买一辆,再请个司机。他发动汽车一面说:“这种车型也就二三十万吧。”说着将车开了出去。

我听着直咋舌,奶奶哦,二三十万?我得对付多少个妖才能赚来?算了,其实出租车那种的也不错。

我看着窗外,他稳稳地开着车,我看着他头顶上被风吹起来的头发问:“你们是遇上什么事了?”

他看了看后视镜,考虑了一下说:“这件事是我们老总的夫人遇上的,具体的话,等会到了老总他们家他们会跟您细说。”我点了点头继续看着窗外。

大概过了四十多分钟,我都有些困了的时候车终于停在一幢别墅的门外,赵聪给我开了车门示意我下车,我转身就要下车,却突然又重新坐了回去,一低头才发现,自己的安全带还绑着呢,我赶紧解开,突然觉得自己有点丢人,下了车头都没敢抬。

赵聪却没有表现出笑话我的表情,抬手并着五指指了下旁边黑色铁栏杆门后面的一幢豪华的别墅说这就是他们老总范总的家,而此时,一个穿着小格子套裙的女人正走出来给我们开了门。

秘书介绍说这是范总的女管家,这女管家一头短发,化着精致的淡妆,不苟言笑地向我点点头,向着别墅的门抬了抬手说了声请,然后转身带着路把我引进了别墅里,我们在门廊更衣间里换了鞋。

走进大厅我的三观又一次被颠覆了,我的眼睛都不够用的了,高高的天花板上悬着非常漂亮的水晶吊灯,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家具古香古色,可以用金碧辉煌来形容,同样是人,看看人家住的这个环境,再看看我们家两室一厅的小房子,人家有秘书,有管家,我老妈却是一身数责,人家用的这个杯子多精致,喝的这个咖啡多正宗,我家用的是两块钱一个的玻璃杯,喝的是一块钱一包的速溶。

看看人家的这个沙发,不软不硬,坐上去就是舒服,这就是神仙过的日子嘛。

我像个乡巴老似地欣赏着这个在我来说都比得上皇宫的房子,而那个女管家已经请来了这别墅的女主人。

我站起身来,看着一个年纪约摸在三十岁上下的女人正从楼上走下来,她穿着长长的家居裙,奶白色的丝滑的面料,一头长发光滑地披散在肩上,纤细的手指上戴着一枚小巧的红宝石的戒指,一张无比精致秀气的脸上五官分明,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和倦意。

她轻轻柔柔地走下来,看着她,我甚至觉得自己完全就是个男人,她对我微笑的一瞬间,我也变得温柔起来似的。

秘书忙跟我做着介绍:“这位就是我们范总的太太,这位是范总请来的杨星先生。”

范太太听了笑笑然后示意我请坐,然后自己也轻轻地坐在我对面,不经意地将裙摆拉拉好,笔直地坐着,显得仪态大方,我也慢慢挺直后背,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庸俗。

“不好意思,大老远的把您请到这里来,也是我先生太心急。”她开口说着,完全不像电视里那些什么总的家眷那么高傲和目中无人。

我忙摆手说:“这没什么,是他太过关心您嘛,您可以说说是遇到了什么奇怪的事吗?”我不由得也跟着您您地说起来。

范太太抬了下手,站在四周的管家和秘书都识趣地退了开去,管家还放下了一旁的白色纱帘。

“那么我就开门见山的说吧,那天我去参加一场宴会,晚上回来的晚了,走到半路,车子突然熄火,本来司机是想打电话再叫一辆车来的,但我看离家不远,走路不过二十多分钟,就自己走回来,结果走到一半。”此时她顿了顿,掩口轻咳了一声,继续说,“走到一半,我看见有一个女人从马路对面向我走来,我当时也没有在意,谁知道那个女人直接冲到我面前,我看见她的眼睛是血红色的,她对我说要让我当心,最好离开我的先生,不然她会让我好看,说完她就走了,我就是一转身的时间,她竟然不见了。

“当时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很害怕,事后,我觉得可能是遇上了不正常的人,也就没有多想,还是回了家,可是当晚我就发了烧,我先生叫了医生来,开了药吃了,也不管用,高烧不退,还一直做噩梦,梦里还是那个女人,一再说让我离开我的先生,就这样,一连三四天,我都是间歇性的发高烧,晚上不敢睡,闭上眼睛就看见那个女人,我这才告诉我先生这一切,他听了并没有感到惊讶,而是似乎有一些愤怒,后来他找了一些人来,听说是什么阴阳先生之类的,他们在房子里折腾了半天,又是烧香又是念经的,当晚,我没有再做噩梦,可是还是会发烧,一直到昨天,他的一个好朋友知道了这件事,就跟他提起了您,这不,就把您给找来了。”

她简单明了地讲了事情经过,但是凭着我没有多少的经验来看,我,我什么也没有看出来,更别说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此时她正眼巴巴地看着我,希望我能说出一些有建设性的话来,但是,我没有。

我还是呆呆地看着她,除了她面带倦意外,我什么也没有发现,这下尴尬了。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我觉得我得说些什么了,于是我说:“嗯,那个女人,除了眼睛是因红色以外,还有什么特征没?”我脑袋里就冒出这么一个问题,其实我是在想,几天前我为什么没有把那个老道的电话要来,这情况他来比我来强啊,至少他知道是什么情况。

“她穿着一件黑色的斗篷,只露出一张脸来,我看不出她的表情什么的,只看见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有些吓人,此外,就没有什么了。”她双手交握着放在膝盖上,说完还是看向我。

这是什么鬼?红眼睛?兔子精?黑兔子精?我这么想着自己都觉得不靠谱,这时,门外传来一声汽车声,管家在帘子后面说:“太太,先生回来了。”

范太太听了忙站起身,管家已经把帘子掀起,我也跟着站起来,不一会儿,门外走进来一个中年男人,年纪大约有四十多岁了,剃个大光头,身上穿着花衬衣,脖子上挂个大金链子,手腕上的大金表闪闪发光,这个形象雷了我一下,他和面前这个清雅的女人完全不应该是一个世界的人,可是他们竟然是夫妻?

范总进来之后先是关怀地看了一眼范太太,问她身体怎么样,范太太笑笑说好多了,而管家已经让人端了茶来放在一旁,范总这才注意到我,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又问范太太:“这小孩儿是你亲戚?”说着大马金刀地往沙发上一坐。

范太太含笑说:“这不是你请来给我看病的杨先生吗?”

范总一听立即直起身来不可思议地看看我又看看站在一帝的赵聪,赵聪点一点头示意我是本人,他这才重新打量起我来:“你就是老林介绍的那个大师杨星杨先生?”

我很理解他的怀疑,笑着点了点头说:“不敢称什么大师,我就是杨欣。”

他一听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光头,看看范太太又看向我笑着说:“哎呀,抱歉,看你这么年轻,不曾想还是个大师,失敬啊。”说着他很江湖地向我抱了抱拳。

我赶忙摆了摆手说:“您太客气了。”

“那么我太太把她遇到的事跟您说了吧,您怎么看?”他问我。

我抿了抿嘴,没有开口,他突然展开手掌向我压了压豪爽地说:“钱不成问题,只要能解决,你要多少都成。”

我赶忙摇头说:“不,不是这个问题,您误会了。”我可不想让他把我当成江湖骗子,事没办成就要钱。“那是什么问题?很严重吗?”他有些焦急地向我探了探身,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我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心里有些着急,之前几次都是有什么妖邪出现了,我自然就知道怎么对付,可是现在这个情况,一时让我无从下手,毕竟,我不是专业的嘛。

“呃,可不可以去您太太的卧室看看?”我给自己想着办法,他们一听马上说好,范总立即让管家带我上楼。

我向他们弯了弯腰,跟着管家上楼去了。

我跟在管家背后,看着她曲线玲珑的身材一级一级地上着台阶,脚下踩着地毯心里却不太有底,万一等会什么也看不出来,我要怎么收场?钱没赚到,先把自己的场子砸了可怎么办?

我硬着头皮跟着管家往楼上走,可是我们刚上了楼走到拐弯处,管家突然转过身来,我跟在她身后认真的走路,她突然一转身,我差点撞在她身上,她比我高半个头,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后退了半步,她却四下看了看,突然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片来递给我,我接过来一看,是张银行卡,还不明白她的意思,她就低声说:“这张卡里有三万块钱,等会你看了房间再下去,就告诉他们,说这房子里有个怨妇的鬼魂,你拿她没有办法,因为鬼魂想要范太太的命,若要解决,就让他们去西山的寺院去烧香,还要住在寺院里,连烧三天,这样说就可以了。”

我听着她的话突然觉得很奇怪,她为什么要给我钱还要让我说那样的话呢?

她说完也不在乎我能不能接受转身就往前继续走去,我在后面拉住她,问为什么要那么说,她沉了沉气息继续说:“实不相瞒,这正是范总的意思,你知道就好,你只管照我说的做,其他不用管,事后,还少不了你的好处,否则,有钱人能做出什么事来,你应该能想的到。”

她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前走,我一直跟着她,可是心里却一团乱麻,我这是陷入了一个什么圈套里了?为什么范总要这么做?难道,他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他知道自己的太太遇到了什么吗?

我一面思索一面往卧室走,可是一进卧室,我立即闻到了一大股很奇怪的气味,那气味,就像是烂在土里的树根,不臭,却有腐烂的味道还带着土腥味。

我抽了抽鼻子,再看管家,她却像没事人一样走去关了窗。

窗是开的,味道也这么大,现在她关了窗,味道更大,看来这味道是来自房间里,于是我一手捂着鼻子一面打量房间,这个卧室也不小,中间靠墙是一张双人大床,被一个浅紫色的纱帘遮着,一面墙边是个高大的化妆镜,旁边是大衣柜,再往这边是一圈小沙发,小茶几上放着精致的茶具,床的另一面是落地的大窗,窗前有一个摇椅,窗旁有一架钢琴。

整个房间的地上也是铺着厚厚的地毯,角落的花架上还摆着盛开的鲜花,照理说,这里不应该会有那样的臭味的啊。

这时管家一回头发现我这副表情就问我:“怎么了?为什么捂着鼻子?”

我皱了皱眉说:“这房间里有股味,是树根腐烂的味道,你没闻到?”她听了脸色一僵,冲我摇了摇头。我走进房间,四下检查着,又弯腰去看床下,经过上次去陆经理家的经验,我猜想会不会又是一个类似古曼童的妖物在作孽,可是床下干干次净净的,什么也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我奇怪地打量着整个房间,抽了抽鼻子,觉得这种味道正来自在房间的某处,于是我站起来像只狗一样四下闻着,步子慢慢地就向着那衣柜走去。

管家一直跟在我身后,一面看着我一面看着我前进的方向,当她看见我要打开衣柜时,才出来阻止:“你要干什么?”

我指着衣柜说:“我想看看里面,那味道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她一听,脸色又是一变,但是马上她就恢复了常态,站在衣柜前严肃地说:“房间你已经检查完了,请下去回话吧。”

我一怔,什么叫检查完了?明明……我突然意识到,面前这个管家难道也知道这间房子的秘密?我狐疑地看着她,可是她却坚定地回望着我,我的眼光瞄了下衣柜,觉得如果我强行要打开它必定是不可能的,于是我点头说:“好吧,那咱们就走吧。”

说着我转过身往门外走去,管家紧紧地跟在我身后,等我们快要走出来时,她飞快地去拉门,我趁她转身之机,突然冲进去不等她来阻止,我已经一把拉开了衣柜。

在衣柜里,是挂得整整齐齐的衣服,很明显都是范太太的,管家已经追了过来,厉声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说着就要去关门,可是,就在她要关上柜门的那一刻,我突然看见一只枯瘦如柴的手从衣柜里伸了出来,一把握住了衣柜的边沿!

管家也看到了那只手,她很明显地顿了顿,但马上她又用力地去关门,我手疾眼快上去一把拉住柜门,她立即回头看向我,知道我也看到了那只手后,她突然抬手一把将我推倒在地,同时,抬起另一只手一挥,我眼睁睁地看见她伸的越来越长的手将卧室的门关闭起来。

我的眼睛大大地瞪着,看着她从身体两侧突然伸出来的长长的有些黑色绒毛的节肢,而她的身体也在变化着,嘴大大的咧开,露出一对黑亮的鳌,脸上裂开六对眼睛,最大的那对变得血红,头上还伸长出一双触角,身上是黑斑花纹。

我当即就吓得向后爬开,一面回头看着变异的管家,此时的她已经不再是一个板着脸的女人,而是一个有着八只脚的蜘蛛!我靠,这是蜘蛛精啊?!

我只觉得自己喉咙有些干哑,想叫也叫不出来,只管向后退逃,可是退到一半就顶在了床沿上,看来这份钱真不好赚啊。

此时,它向我爬来,嘴里的鳌发出清脆的啪啪声向向我咬来,一双长足向着我的身体就刺下来,我一翻身就钻进了床下面,而它也俯下身,六只眼睛向我看过来。

我缩在床下,心跳得跟打鼓一样,而它突然一甩身体,一大团白色的像丝帛般的东西直喷在了我的身上,那东西粘粘地裹着我,这是蛛丝,我越是挣扎它越是裹的紧,而且相当坚韧,完了,出师未捷身先死了,我的妈呀!

我被恐惧包围着欲哭无泪,而它却一下一下地扯着蛛丝欲将我从床下扯出去,我盯着它的六对眼睛觉得自己再一次在劫难逃了。

就在我的头刚刚露出来时,它那一对鳌就向着我咬了下来,我紧紧地闭上眼睛,可是当那木头腐烂的臭味堪堪逼近我的头顶时,我突然出手一推,一道金光从我手心崩出,直接击在了它的嘴上,而后它向后退去,却拉扯着蛛丝也一并将我往它的方向带去。

我就地起跳,双手合十展开,一团金光带着一个个法符像剑光一般进刺向它的身体,那法符在它向前忽变成一根根金线猛地缠上它的八足,另有一道则斩断了拉扯着我的蛛丝,并顺着蛛丝一路在我身周燃烧起来,不一会儿,缠着我的蛛丝就被烧了个干净。

“小小蛛精为害人间,却不把我等护法放在眼里,如今我怎能饶你!”说着,我竖起手掌向着它向前一劈,一道蓝色火光就向它落下,瞬间将它一肢切断为二。

它立即惨呼一声:“护法饶命!”我收回手冷冷地盯着它,它抽搐着从地上爬起,慢慢变化人形,依然是那个女管家,只是脸色惨白,嘴角流着血,头发也散乱了。

她向我跪拜下去,哽咽地说:“万望护法开恩,此事另有隐情,绝非是我滋扰人间。”

我一听,怎么,还有案情?于是我坐下来说:“说来听听。”

于是她跟我讲了一个这样的故事:

在十年前,有一个生意人在树林里准备自杀,却遇到一个村姑,那村姑救下他后带他回了家,劝他万事要往好处想,当时他做生意亏了几十万,他觉得已经生无可恋便一心寻死,村姑听了,说想要翻身又有何难,她可以帮他,但是他要答应自己一个条件,那就是要好好照顾自己的女儿。

生意人听了自然满口答应,于是村姑带他到一口枯井里,从里面打捞出来了些宝石原石,并将自己的小女儿交给了他。

生意人回了城,找人开采了这些石头,发现里面全是最上好的宝石,从那以后他就做起了宝石生意,而且日进斗金。他发了财,对那个村姑的女儿开始都很好,供她上学,而他呢也开始花天酒地,总是找一些女人回来过夜,有几次那个村姑的女儿就提醒他,不可以这样,但是他不听,反而变本加厉,后来,只要跟他在一起的女人都会在几天后突然消失,当时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后来他在自家的地下室里发现了那些女人身上的衣物和血迹。

再之后,他慢慢知道,这些女人是被村姑的女儿杀掉了,他吓坏了,村姑的女儿警告他,想要继续发财,就必须洁身自好,他明白这是对他好,只是方式有些过于粗暴,于是他就搬了新家,本本份份的,也不招惹女人。

后来他遇到了一个很美丽的女子,想娶她为妻,就去问村姑的女儿是否可以,村姑的女儿让他把人带回来看看再说,就这样,他把新的女朋友带回了家,村姑的女儿看过后,说同意他们来往。

生意人很高兴,他们很快就结了婚,婚后,他们的日子也越过越红火,妻子贤良淑德,勤俭持家,对他和村姑的女儿都很好,村姑的女儿也非常满意这位新妈妈。

但是好景不长,生意人就发现妻子的身上经常有伤痕,而且是被咬伤的伤痕,他第一反应就是村姑的女儿干的,问妻子,妻子也不说,时间一久,生意人就很生气,终于有一天,他用计骗村姑的女儿吃下有毒的蛋糕,村姑的女儿就这样死了,他以为万事大吉了,可是没多久,他的生意就一落千丈,还好,他的妻子帮了他,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周转,但是生意毕竟还是不如之前,有一天,他私自回到了当初遇到村姑的那个地方,可是村姑已经人去屋空,只有那口井还在,他就冒险下了井,在下面他又找到了一些宝石原石,他喜出望外,之后就带了人来开采,可是在开采过程里,死了几个人,他觉得奇怪,亲自下到矿井里后,竟然发现了村姑的尸体,在村姑的手里握着一封信,上面只有几个字,写着:贪心不足,必糟大难!

他吓坏了,带着开采出来的原石回了城继续他的生意,可是从那以后他就一直做噩梦,但是生意却又好起来,接着,他的妻子身体却一天不如一天,然后就发生了一些怪事,说她遇到了一个红眼睛的女人警告她。

“那个红眼睛的女人就是我,而我,就是村姑的女儿,我变化了样貌,其实不是为了害人,而是为了保护别人,当初我母亲让我跟着那个生意人,他就是范先生,是因为他当初救了我们全家人的性命,我母亲为了报恩。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范先生其实,其实是人与妖的结合体,他有双重人格,一个是人类,一个是妖物,但是他自己并不知情,当初杀了那些女人的正是他自己,可是他却是误会了我,而范太太身上的伤也是他造成的,是我半夜护在他们身边,阻止了他,并且我用自己的办法,试图将他身体里妖邪的那一部分从他身体里拿出来,可是只拿出来一部分,后来,我想到一个办法,就是引他去西山的荒寺,那里没有外人,我可以用全力将那部分完全拿出来,但是,却遇到了护法大人您,所以我的苦心,还请护法大人明了,并施援相助。”她说着向我拜了一拜。

原来如此,我看着她,又看着那衣柜里伸出的一条枯柴般的胳膊说:“且带那邪物来我看。”

她看看我,又看看衣柜这才起身抬手,一团蛛丝飞过去,卷着那枯手回来放在我面前,我一看,却只有半个身体,连带着半个脑袋,黑色的像被烧焦的骷髅一般。

“果真是妖邪,这一半先送去寄养堂,剩下的由我来处理便是,事情经过我还得考量真切才能论断,且先送你去寄养堂,我也会告明堂主,待事情查出真相再做定论,如何?”

她听了忙跪下去磕头说道:“多谢护法大人开恩!”

说罢,我念了法咒,开了通道,让它们一齐去了。

我回味着刚才蜘蛛精说的话,重新下了楼去,范总正在跟范太太说话,我站在楼梯看他时,竟然真的看见在他的身体里还有半截黑影在张牙舞爪,我站在楼梯上喊了一声:“请范总上来一趟。”

他听了回过身,脸上黑影一闪,却并没有发作,但明显全身抖动一下,还是犹豫着站了起来,但是向我没走出几步,突然向着门外冲去。

我早知他会如此,抬掌向他一推,一道金光法符脱手而出直击中他的后背,在他的后背身上直直落下一道印记,一道黑烟从他的身上冒出,他惨叫一声向前仆倒在地,全身立即抽搐不止。

范太太见状起身就向他奔去,其他人也围上去看,我立即阻止他们:“尔等凡胎俗子切莫上前!”

可是范太太却不理会,还是扑在他身前去看他情况,我几步抢去,一把拉开她,伸手按在了范总的左肩上,只听得一阵吱吱惨叫声,我的手下冒出股股浓烟,这烟就连范太太和赵聪都看见了,惊讶地直后退,两只眼睛几乎都要瞪出眼眶。

我紧紧按着他,抬头对赵聪说:“找个容器来,快!”我连喊数声,他才醒悟一般急急的去了,不一会儿,拿个大水瓶来递给我。

我一手接过,口中念念有词,一串串法符落在周身结成一道金光法网,同时,我右手抬起左手的水瓶猛地落下,而四周的法符猛地一收,只见范总身体里那半截黑影便被猛地吸入水瓶之中。

在外人看来,这水瓶里是被充入了一大股黑雾,而在我看来,是半截人形正在瓶中乱舞挣扎。

我将水瓶抬起,刚才周围法符便一齐收入瓶中像一只瓶盖一般紧紧封了瓶口。我将水瓶擎在手中来回看着,里面人形如在水中沉浮一般。

我笑一笑一手拎了瓶口,再次打开通往寄养堂的通道,手一松,那水瓶就落了下去不见了,在他们眼中,是看着水瓶落在地上就消失了的,一个个眼睛瞪得如苹果一般。

待那妖邪消失,地上的范总这才动了动身子,抬头看向我们,不解地问:“我怎么爬在这儿了?我记得刚才杨先生不是叫我吗?”

我们见他恢复了,这才将他扶起坐在沙发上去,我想了想还是不准备把事情完全告诉他,只是说他们遇到了鬼魅,被我驱走了,而他们的管家则是那村姑的女儿,是他家命中注定的保家仙,一直在保护着他们,当初那些女人并非她所杀,而是另有鬼魅在嫁害于她,只是为了让你杀了她以绝后患,后来,她死后化为管家的形象继续保护着他们,如今鬼魅一去,她也功成身退去往别处了。

他们听了自然是震惊一场,我把那三万块钱的卡还给范总,说这是管家留下的,说人间的钱她没法子用。

范总听我说完对这村姑的女儿颇为感慨,涕泪俱下,直说自己对不起村姑一家,不但不念旧恩,还杀害了她的女儿,可是她女儿却不记恨自己,还处处保护着自己,连骂自己不是人,自责不已。

我劝了他好一会儿,教他去给村姑母女建个衣冠冢,再请人做场法式进行超度,也借此让他自己的心更安稳一些,之后他也照此办了。

而范总事后又给了我一笔钱,算做感谢,再之后听赵聪说,他们搬了家,变买了家产以村姑女儿的名义做了义捐,而他们带着一些财产去了另一个地方发展,并顺带做慈善,功德不小。

至于那个小蜘蛛精,因为护主有功,并未放入寄养堂的锁妖塔,而是入了修身阁,同其他类的善妖一同修行,百年后也自是功德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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