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回到家,把包一甩,舒服地瘫靠在了沙发上,看着电视屏幕上脑残的动画片,我瞪着旁边更脑残的弟弟。
“孔德性,换台。”我命令道。
“没什么好看的。”
“广告都比这个好看,快换台。”我催促道。
他不情不愿地变换着频道。
“停,就这个。”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看了起来。
“这个都看了多少遍了。”老弟不满地投诉。
我当做没听到的看着我的《何以深萧默》。
“孔靖,来端菜。”厨房里面传出老妈的喊声。
“你妈喊你去端菜。”老弟藏着笑对我说。
“叫的是你。”我暼了他一眼。
“算了,我去吧。”懒懒地起身,路过时报复性地踹了他一脚,赶紧跑向厨房。
透过厨房玻璃门,老妈忙碌的身影在晃动。
拉开门,翻炒的菜香味扑鼻而来。
“好香啊!老妈,做了什么好吃的?”我凑到了锅边。
“啊!红烧鱼,我的最爱!”我兴奋地叫了起来。
“看我做的红烧鱼漂亮吧!”老妈很傲娇地自夸道。
“嗯嗯,你也就鱼做的好吃,还有煎豆腐。”我打击道。
“我做的什么菜不好吃。”老妈提高音调反驳,边说边尝着鱼汤的咸淡,“嗯,可以出锅了。”
“看看这鱼,两边都煎的红酥酥的,而且一点都没碎,多好看!”老妈边出锅边自得地夸赞着。
“是是是,是不是可以开饭了?”看着盘子里色香的红烧鱼,我咽了咽口水问老妈。
“还有个汤就可以吃饭了。”
我等不及地用筷子夹撕着鱼肉,快速地塞进了嘴里,迅速地抿出了鱼刺。
“我老爸呢?”我又戳出了一块鲜嫩的鱼肉,蘸足了汤汁。
“他肯定又是在下面看别人下棋,叫孔靖去喊你爸回来吃饭。”老妈刷洗着粘着的锅底。
“那我先把鱼端出去。”两手端着鱼盘走出了厨房。
“孔德性,去喊老爸吃饭。”夹起一根四季豆塞进嘴里。
“我怎么知道他在哪?孔××,你又偷吃菜。”他快步冲了过来,拿起筷子夹了满满一夹的大蒜炒肉塞进嘴里。
“好,停,我不吃了,你也不能吃了。”我放下了筷子离开饭桌。
拿起手机,拨出“老爸”,一通:老爸,你在哪?我们等你等的菜都凉了,快点回来吃饭,我快饿死了!
“好好好,我马上回去。”老爸连忙应和。
饭桌上,四人围坐着小圆桌,边吃边聊着。
斜靠在圆椅扶手上,一只腿屈膝抵在椅背上,另一只脚底板扒着桌沿,默然地幻想着这个场景。
敞开的窗户,飘进一缕又一缕的凉气,赤裸的脚底板冷了又冷。单间宿舍里,若有若无的秋风拂动着凝结的空气,一室清冷里,还有寂静无声。
如果生活真的是憧憬里那样的温度,那样的颜色,多好。
晚饭后,老弟因为吃得最慢而在悲催地刷着碗。
“快点,孔德性,再给你一分钟啊!”我催促着。
我们要出去逛街,选购秋衣。
“你们这群缺德的等一下我。”孔德性急的胡乱冲刷着碗。
结果,我们三个人都整装待发地随时可以走人了,老妈却磨在了洗手间里半天不出来。
“你老妈每次出门都是这样,死命地催别人,最后总是她在那里磨磨唧唧地让人等。”老爸不满地说着。
“好了好了,走吧走吧。”老妈终于走了出来。
“老妈,你打扮的那么漂亮想干嘛?”
……
我们一行四人浩浩荡荡地压着马路,孔德性跑在最前面,老妈强行地挽着我,我们三个人并行着。
我们逛着一家又一家,轮流地试衣走秀,集体地夸赞或吐槽。
老妈臭美地挑选着颜色鲜艳的衣服,被我们集体吐槽。
老爸的衣服都是由我和老妈挑选,然后再接受我们挑剔的眼光,最后由老妈拍板。
孔德性自己不会挑衣服,我帮忙着挑,最后就是互相吐槽对方眼光的老土。
至于我,身材短粗,又要求穿出美感或帅气,买衣之行,甚是艰辛。
终于在长达三个多小时地辛劳里,我们满载而归。
回到家,集体瘫倒在了沙发上。
“啊!累死了,再也不跟你们去买衣服了。”孔德性屁股朝天地趴在沙发上。
“不去你就看着我们穿新衣服哭吧!”我有气无力地怼着。
“好了,好晚了,快点谁先去洗澡?”老妈催促道。
“孔德性,赶紧去。”我吩咐道。
……
洗完澡后,迫不及待地躺倒在床上。
“啊!好舒服!”心里喟叹着。
合上眼睛,倒进了梦乡。
靠坐在床头,思绪纷扰,无法入眠。
前些天,朋友的爷爷去世了。她爷爷一个多月前被诊断出胃癌晚期,医生让其出院回家过几天好日子。
意思是,等死。
朋友的父辈们不甘心,不死心,转战上海,历经半个多月的治疗后,老人还是没留住地走了。
老人生前没让他的子女赡养过一天,他说:“我还能养活自己和你们妈,不需要你们管我。”
于是,顶着花白,佝着脊背,扛着锄头,烈日下,弯着腰,吃力地一锄头又一锄头地养活自己和老伴。
正因为如此,朋友的爸爸对于父亲的逝世才有了更多的悔恨。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前几天,跟老妈视频聊天,说老爸的身体好了许多,说是某个小地方的老中医的疗程很有效。
然后摄像头转向了老爸,嗯,确实精神好了许多,说话也更有生气了。
真是一个好消息,我很开心。
时光,
你慢点走,
再等等我,
再等一等我,
我想用我的一切,
还他们一个晚年,
含饴弄孙,
尽享天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