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长大或者老去,何其美好

文章来源:小小品生活(ID:xiaoxiaopinshenghuo)

女人都是无比怕老的,因为脸上渐生的皱纹、胸部无力的下垂,也因为骨骼不再灵巧、步态不再曼妙。

想起在十年前原单位举办的行庆晚会上,当时的女神跳了一支让人心神荡漾的舞蹈,那玫瑰花开般的舒展,就像春风轻拂过水面,山泉流淌过山涧般沁人心脾。不觉让我鼓掌叫好,嗯嗯,好极了!棒极了!身边的同事瞥我一眼,不屑地说道:小雨这舞蹈自从结婚后一年不如一年了,很多动作明显变硬了,每个起跳都让你觉得下坠感十足。我愕然,不只是因为我没有欣赏到她的少女式舞蹈,更多是听到了内心的感叹:生命绽放的期限,原来这么短暂。

那一年,小雨芳龄不过23。

那一年,我已25岁,妥妥的大龄青年。

可我才刚刚毕业,19年寒窗,本以为终得开闸放水,施拳脚耍花枪,美滋滋的舞出我人生,无比新鲜and无比激动。

可是我以为的含苞欲放,在别人看来都是花开半夏,我很懊恼、羞愧、惶恐。

在惶惶中,一步步走向自己害怕的生活里,无法停止,无法逆行。

细思极恐!

于是,在反复的推演与分析中,我给自己找了条突围之路:

考公,走出去!

我想,只有大城市的多元化才可以让我这种老姑娘得以延长生命的花期,至少也是能偏安一隅,无人指指点点。

为了确定去哪座大城市,我仔细分析了作为北方姑娘山东大嫚的习性后,我选择了发改委,我要去北京!

更幸运的是,这条突围之路得到我领导的支持:你看小刘考到某银监局后,政审时领导都觉得脸上有光,你也考考给咱长长志气。

你看,我的领导就是这么的大气、有格局!

现在看来这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欠揍样,就是所谓年少轻狂吧。

我准备起飞了,能量满格,涨得我生疼,必须升腾。

可是,生活如戏,关键时刻我遇到了杨同学,就是现在的孩她爸。聊来颇为投机,只是觉得出现的不是时候,在我一个月后奔赴济南结束公务员考试后,我果断给杨同学发了个短信,我觉得我们不太合适,牛逼轰轰……

后来才知道我们是合适的,我和发改委不合适。

就如你们推测的,我没有去北京找发改委,我们结婚了。

这也成了我俩的一个梗,每次矫情的抱怨当下,杨同学就揶揄我:当初就不应该拦你去北京住地下室,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熊样就因为缺一段地下室经历,光一只小强就把你赶出北京。

纵使我脑子里海量的词汇开始冒泡泡,想着此刻拥有的一切,我也没话可说,乖乖认怂。是的,美好生活,多谢有你。

古人说饱暖思淫欲,对我来说,则是安稳思考公,在我到西安后又偷偷报了一次。这次成绩很好,第二名,申论高分。入围面试,与第一名仅差1.5分,很有希望。我跟杨同学商量,意料之中,这次直接把他气炸了,说当年毕业时月薪两万的工作都拒绝了,现在还随着我进京,发烧说胡话呢吧。得,大男子主义现形。少时随父,长大随夫的观念让我妥协,然后回函放弃面试资格,对方不太相信的问了我三遍,你确定吗?

我确定,自此,把公务员考试的书籍束之高阁,锁上自己的心思,专心生活。

每当我想离开生活的主干道去发现道路的多样性时,总有个人以爱之名将你拽回,我一直困惑,这到底是是甜蜜,还是悲壮?

后来证明是幸运。

我有一个邻居,他是我俩的偶像。因为他把我们当成自己的弟弟妹妹般对待,我们对此也视若珍宝,交谈自然从不拐弯抹角,也毫无保留。他说我能遇见杨同学,简直走了狗屎运。这话就像把榔头,将我砸懵圈圈。因为这不仅颠覆了我这几年的角色定位,还直接让我的傲气一泻千里。然他人生阅历之广、格局之高铸就的人格魅力,让我对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去毫无理由的相信。他那无时无刻不闪现着的智慧之光让我更加确信:是这样子,我很幸运,幸运到以至于,我在其他方面,总是没有运气,明明很努力,结局都很潦草。

纵使如此,我还是何其幸运,能够有这样的智者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不觉向好,已美好。如身披袈裟,端坐念佛,佛音靡靡,神清气爽。

我原本耿耿于怀的脚下,因为他们的托举,得以极目远方,忘记了荆棘中的点点刺痛。

幸运的是,这几年的折腾并不是雁过无痕,申论考试的高分效应并没有就此完结。在实际工作中,这种思维习惯无缝衔接到了工作的每一处,我在公文写作上凸现了优势:在别人看来的艰涩八股文,于我则是摆文捉字的乐趣,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而每每一篇交稿受到领导的肯定时,我心里的欢喜,总是涟漪般荡漾开来。

在日常的生活中,有时候对一件事情的分析也代入到演练的试题中,然后就在某一个瞬间,豁然开朗,不再纠结。

大脑对经历的留痕,就这样无声又无息,渗透到了你的筋骨里,强壮着你的生命力。

虽然人到中年,仍是碌碌无为,但我清晰地体会到生活对我的优待,让我在最亲密的环境里,舒展、静好。我虽长成杂草一撮,但一起长大的亲密伙伴里,也陆续出现了参天大树,这些牛人、斜杠青年的故事,我若能认真写好,也是一种牛逼吧,从这个角度思考,我心里乐开了花。

嗯,就这样长大或者变老,岁月静好,也是何其幸运。

天高有鸟飞,我在低下观看,一样幸福。

工作之余,我开始慢下来读书,购买的图书渐渐装满了书柜的若干格子,也结识了很多爱好读书的朋友,一起头脑风暴,聊聊博尔赫斯或者加西亚,来一场不打麻醉的心灵手术。然后一起汲取书籍带给我们的营养,跨越时空,通过阅读与伟人对话、与智者交谈。

明月如霜,凉风似水,打开内心,才能静享文字之美。

放松、闭眼、深呼吸,ok,再来一遍,三分钟后,你睁开的双眼,会看见异常明亮的世界,,这是瑜伽开始时必做的热身动作。用在生命的旅程里,也是很好的法则。放松、闭眼,再睁开,你就能看见前方的美好,清亮又纯粹。

历经十年,我终于学会了正常呼吸。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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