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11-21

南漫驼山巅古寨探险

奇绝虎头山，古寨没云端。

鸟兽难逾越，凡人只汗颜。

         初夏五月，草长莺飞，撩人出游，再加上小长假的作美，景点游人如织。工作缘故，远游无望，只能就近看看，赶时下旅游之潮。思来想去，一个小小的心愿应该马上了却了。

         近年来，借着美丽乡村建设的春风，南漫驼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山村，数次见诸于网络，让我这个南漫驼的小村民，心里起了不小的波澜，久久不能平静。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漫驼人，寨崖（ye）上竟然有一个隐入草木中的千年古寨，真是出人意料，让人费解。我还是个放驴娃的时候，抬头望望拔地而起的寨崖，感到无比敬畏，因为听说上面住着位掌控一切的玉皇大帝。后来又听说，鬼子侵略中国时村民们到上面避过难。还听姥姥说南蛮人在寨崖上取走了一朵金牡丹，并且留下了个什么记号。再后来，自己曾和小伙伴漫山遍野地跑着抓蝎子刨药材，但愣是没上过那当时看来高不可攀的寨崖。外面的人能上得去我应该没问题，做了三十多年的南漫驼村民，更应该上去看看！

       五•一虽是个旅游的节日，但当天三十来度的气温却并不是个宜人的旅游温度。上午从县城出发，沿下江线公路，经天铁十里钢城，过三合绿色走廊，穿张家庄洞天隧道，顺路而下蛇行十余里，峰回路转，石券窑洞成排处，便至家乡南漫驼。

        为了躲避骄阳，午休之后准备登顶古寨。儿子缠着要一同去，这给我出了个难题。山高路险，天黑之前下山又没有十足把握，这个请求是万万不能答应的。为了脱身先带着儿子在村头转转，看看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做通了儿子的思想工作，真正的登山之行开始启程。进入南漫驼石城楼，穿过古色石街巷。在“八山半水分半田”的涉县，石券并不少见，但有南漫驼石券规模而又保留完好的还真不多见。

        村的尽头是举全村之力经三年之久而成的水柜，通体由石头而建，盛满水可供村民数年使用。这是上虎头山古寨的起点，也是必经之路。看看半山腰的阳光，爱人说改天再上吧，别爬不到山顶太阳就落山了！看看不算太高的虎头寨崖，我说：“登吧，跟上阳光的脚步，我们和她一起登顶！”

         崎岖陡峭的羊肠小道上，野花处处，竞相开放。如同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在向我们招手。鲜花虽不语，吾自明其意。有了鲜花的陪伴和鼓励，时近傍晚，勇上崇山。

        走了无数个“之”字后，终于来到了山腰下，看见一面猎猎飘扬的红旗。贴着石壁直走一段小路便进入茂密的马机杆（胡里豆树）深处。算不上羊肠小道的山路，在树叶的遮掩下，越发难走，猫腰，靠树，贴壁，爬岩，使出浑身解数。路窄的地方只能容下半只脚，路外就是悬崖绝壁，不慎碰下的石头在山涧发出清脆的响声。凭着小时候打下的功底，我倒还能应付，可爱人就没那么容易了，我的手被攥得越来越紧。当我们费力攀爬之时，不知从哪儿发出了几声悦耳的鸟鸣声，像是在为我们演唱进行曲。我模仿这鸟儿的调子回以几声口哨，调皮的鸟儿又给了个二重唱。立刻，亲切之感涌上心头，驱散了所有的紧张情绪。

        太阳的余辉已经率先登顶了，前面出现两条岔路，一条伸向山巅，一条横着向前隐入树林。先易后难，选择走横路，也算让酸软的双腿稍事休息。走了大概百步，山路尽头的石壁上出现了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透光石洞，纵深约四五米，洞口端坐一尊神像，在透光的另一头用石头垒了一半，光线不算太好。显然这是尊神的洞府，犹如一个天眼，又像一个天然望远镜，也许是古寨的瞭望暗哨吧！透洞外已无路可走，只能原路返回，接着往山上爬。山势越发陡峭，抬头望去，上面出现了一个V型豁口，如天兵斧凿一般让连着的大山愣生生分开来！豁口外侧耸立着一个小石塔，直冲云霄，形如抬头挺胸扛枪的哨兵，又像冲天的避雷针。从豁口下平视前方，依稀看见了一个贴在岩壁上的石门和顺着山岭向上下蜿蜒的石墙。瞬间心跳加快，心想那不就是我们要找的古寨吗？此刻，已忘记了一身的疲惫，我们顺着豁口下的小路加快步伐，真想拥有武侠里的轻功一下飞过去。

       古寨门看起来简朴，由大小不一的石块垒成，但垒石工艺却了不得，不用水泥砂浆，却密不透风，历经风雨，屹立千年不倒。顿时，对古人的智慧感慨万千。随着狭窄弯曲的寨路前行，奇观不断出现，细如擀面杖的石柱，支撑着巨大的山体。一把巨型石剪，悬于窄道之上，总有一种乱石穿空的感觉。寨门前后的崎岖窄道，外面是万丈深涯，里面是光滑石壁，头顶是传说中的玉皇顶，上面若落下重物，下面行人的处境可想而知。

       来时就听人说这个古寨修建在两个相连的山头上，也就是从远处看虎头的两只耳朵上。前面的山头是绝壁断崖，靠后的山头高出了许多，也就是村里人说的玉皇顶。 继续前行，便到了断壁崖，一些残垣断壁在树丛中若隐若现，这就是先民居住过的房子吧。一块竖立的怪石让我眼前一亮。其形态非凡，看着玲珑的造型感觉其中蕴含了无穷的故事。这可算得上古寨的小影壁了，也可看作迎客石，很是招人待见。影壁下有一天然石洞，被马机杆挡住了洞口，不能一探究竟。我想这可能是先民的水窖，要不就是藏粮洞。破败的旧石屋散布在绝壁山头上，靠西侧一字排开，有些石屋墙体完好无损，静立于草木间，像是在诉说着自己的经历；而有的却不够幸运，已成乱石一堆，在茂密的马基杆下散发着历史的微光。回望斑驳的寨门和寨墙，无从得知何人何时修建于此，但其历史功绩不能磨灭，那不就是南漫驼的万里长城吗？

看完了断壁崖上的古民居， 怎样才能登上更高的玉皇顶呢？

        经过仔细观察，在玉皇顶西侧的草木中隐约有条小路，攀爬而上，我们终于登上了古寨的最高峰玉皇顶。山顶地势不算开阔，但平整的石板形如太极八卦图。山顶中央有座石庙，虽有些简陋，但庙主位高至尊，他就是掌控一切的玉皇大帝。俯瞰山下，瞭望四周，一切美景尽收眼底。一览众山小的感觉自不可少，更有“遗世而独立，羽化而登仙”的豪情，真是情到浓处语词穷啊。东面远处的青阳山云雾朦胧，与我们遥遥相望；北面的象山隔谷清晰可见，一个高高的石柱依山而立，恰似一头大象的鼻子；西面鑫斗山上的巨石，在晚霞的映衬下，一柱擎天；南面沟壑幽深，梯田层层叠叠曲曲折折，像群山的纹理伸向远方。太阳虽早已下山，但我还想多享受会这难得的远离尘嚣，峰顶临远，豪情满怀。单靠视觉已无法享受这大好景色，必须调动所有感官，全身心地去领悟这大自然的馈赠。                                                         

      从迷人的风景中回过神来，细细端详古寨，才发现其布局结构的绝妙。 玉皇顶和断崖峰两个山头相隔不远，可以相互照应，形成一个整体，东面、西面、北面都是悬崖绝壁，基本不用防守，只要有一个人放哨站岗就绰绰有余；南面和我们上山的路交于V型豁口处，正好在玉皇顶石塔之下。实际上，入寨之路也就仅剩这一条了，有道是自古华山一条路。难怪在山下远远就能看到这个石塔岗哨，只要在这儿放满了乱石和木桩，就能起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效，想入寨比登天都难。即便侥幸入了寨门后面还布有天罗地网。而这个玉皇顶很显然是最高统帅的居所，由于此峰高出周围许多，既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又可随时随势调兵遣将，同时又是观景的绝佳地。如此风水宝地只有玉皇大帝才配享用啊。不由得慨叹造物主的鬼斧神工，敬佩当年山寨主的深谋远虑。这让我想起了桃花源，水泊梁山，蓬莱仙岛……

         时间过得飞快，夜幕悄悄降临。想再多拍一些美的照片，可相机要罢工了，在妻的催促下，开始返程。我们也幸运地找到了逃生秘道，在月亮升起之前安全回到山下。虽已走在灯火阑珊的街道上，但我的思绪仍攀爬在古寨旁。多次听乡亲们唠叨本村是这一带的古村落，从小生活在老券外的我本就认可，今登山巅古寨更加坚信无疑。

        拉着爱人的手，我又想到一个心愿：等我们退休终老后，在古寨上修复一间石房；耕植南郊梯田，采韭南岭碧野，放牧象山脚下；晨钟暮鼓，收露集霜；山路行尽处，互为依背，坐看日出日落，云卷云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