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薄命1】齐家有女初长成

历史上的齐僖公有三个儿子和两个女儿,排列组合起来演尽了乱伦弑亲的戏码——太子诸儿(齐襄公)和文姜兄妹乱伦,公子纠和小白(齐桓公)兄弟相残。

而这一次要说的,是他们的姐妹,苦命的宣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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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老神仙姜子牙的后人,数百年间齐地出尽美女,引得诸国王孙公子纷纷前来求取佳偶。甚至惹得陈国的人实在看不太过眼了,弱弱的问,“岂其娶妻,必齐之姜?”

故事,还要从齐家有女初长成开始。

那一年,她到了适婚的年纪,父亲齐僖公做主将她嫁与卫国的公子伋。

卫国虽不是什么大国,但毕竟是王室宗亲,而且卫太子俊美儒雅,闻名于诸侯间。在那个年代,这般郎才女貌又门当户对的婚姻,若真的成了,本该是多么美好的一段佳话。

可是,若真那样,这世上也就不会有宣姜了。

古代女子常常有姓无名,齐国的姜姓公主嫁给了卫宣公,所以后人才称她为宣姜。

这卫宣公何许人也?正是公子伋的父亲。这位老爷子的“光荣”历史,可要从勾搭自己的姨娘开始说起。

其实在那个年代,继承人顺便接收父亲的姬妾,子“蒸”庶母也算不得什么千夫所指的事。可如他般公然的在老爹在世时便给父亲戴绿帽子,还生了个儿子养在外面(正是公子伋),德行之恶劣,色胆之包天都可想而知。

这样一个人,会干出强娶儿媳的事,实在没什么好奇怪的。

事情的变数发生在那个被派去求亲的使臣身上,这货为了讨好卫宣公,一回国就向他报告说:“那齐国公主是绝色美女,像这样娇艳的美人理应您来享受,嫁给公子伋简直是浪费啊?”这一番恬不知耻的话正说到了老色鬼的心坎上,于是当即把儿子派去宋国出使,并派自己的亲信前往齐国迎亲,直接把宣姜迎到了自己藏娇的行宫。

这便是历史上有名的“新台纳媳”,那一年宣姜不过十四五岁,她美好的生命还不曾绽放便已蒙上了灰尘。

我没法知晓那个时候的女子心中对爱情,对婚姻有着怎样的期许,但可想而知绝对不会是一个猥琐无德的老混蛋。

她的悲剧还不止于此,更在于家人对她的抛弃。事后宣姜回国向父亲哭诉,然而嫁出去的泼出去的水,甚至原本和自己平辈的卫国国君突然成了自己的女婿,变成了晚辈,齐僖公竟有些乐呵。

倒是卫人厌恶宣公的秽行,同情宣姜所适非人的遭遇,做了一首《新台》将这乱伦悲剧记载了下来。

新台有泚,河水弥弥。燕婉之求,籧篨不鲜。

新台有洒,河水浼浼。燕婉之求,籧篨不殄。

鱼网之设,鸿则离之。燕婉之求,得此戚施。

                                                                ——《邶风·新台》

我尚不能完全的读懂这首诗,只知道“籧篨”“戚施”都是癞蛤蟆之类的东西,我们常用癞蛤蟆吃天鹅肉来比喻暴殄天物,在这里在恰当不过。

宣姜给卫宣公生下了两个儿子,其中小公子朔像极了他贪婪猥琐的父亲。

为了夺位,他撺掇着年轻的母亲在宣公的面前说大哥的坏话,还说伋从来就没有忘记过夺妻之恨,发誓要在继位之后将他母子铲除干净。

做贼心虚的卫宣公听后,把姬伋的生母夷姜喊来,痛骂她教子无方。

那个时候他没有想到,这个女人曾经以庶母的身份与他相爱,为他生下儿子,为他遭千夫所指。他有了新欢便将她弃之深宫,而她默默无怨的等待,等来的却是这般残忍的指控。

当天夜里,夷姜便上吊自杀了。

“夷姜既死,宣姜欲立寿,乃与寿弟朔谋构伋子。”

按《列女传》里的记载,夷姜死后,新仇旧恨促使着卫宣公急于杀子以防他报仇,而宣姜也想要立自己的儿子为太子,于是他们合谋了一起针对公子伋的阴谋。

十几年的后宫淫浸,想来那时的宣姜已经不再是故事开始时那个无助的小女孩了,她可能不是什么坏女人,只是母爱让她成了朔夺位的工具,成了卫宣公杀子的帮凶。

只是她的大儿子,温顺的公子寿与大哥伋子颇为相知相亲,知道这一阴谋后立刻通知了大哥逃命。

可公子伋不肯走。

翩翩君子如玉如水,让他怎么能相信父亲会因为这样莫须有的原因对自己痛下杀手。还有宣姜,让他怎么能相信那本应是他妻子的女子会这般狠心,为了权势而致他于死地。

公子寿为了救哥哥,也是为了替弟弟和母亲赎罪,在送行宴上将哥哥灌醉,自己代替他走上了死亡之途。

公子伋醒来时,终于看清了真相,他连忙去追赶弟弟,看到的却是寿倒在血泊里的尸体。

他失声痛哭,追悔莫及,一心求死,“误矣!君命杀我,寿有何罪?”

意识到杀错了人的杀手一不作二不休,把他也乱刀砍死了。

也许在后人眼里这做法实在有些傻,留得青山在,何仇不能报。

可伋子的悲剧正在于此,君父要杀他,他无处可逃脱,弟弟为他而死,可他却无法报仇。

善恶有报,卫宣公作孽太深,在杀子之后不久就一命呜呼。而费尽心机终于成了卫惠公的姬朔也没做多久的国君就被臣民赶下了王位。

伋和寿两位公子竞相替死的义举被国人写入了《诗经》,今人读之,依然有感于兄友弟恭的深情。

故事走到这里,大概很多人都已经忘了那个苦命的女人,对于宣姜,在此时死去或许还能保留最后一丝体面。

可她偏偏又是齐国的公主,卫国人唾弃她,却又不敢杀她。

直到她的家人再一次将她推向了更深的悲剧——为了维护齐国和卫国旧族的关系,也算是为了保她的命,已经成了齐襄公的哥哥做主把她再嫁给公子伋的同母弟弟昭伯顽。

据说当时公子顽(卫昭伯)顾念父子之伦,不愿娶这个庶母,还是被人灌醉了酒拖进宣姜的房间,才把生米煮成熟饭。当然也有人说是宣姜也不愿意,强行被关进了新房。

反正不管谁强谁,这一对本该是叔嫂,后成了母子的男女最终成了夫妻,还生下了三男二女。

所谓千夫所指,无疾而终。

尊严扫地的宣姜死于何年,没有记载,也没有人关心。

对于毁了她一生的卫宣公而言,她只是一副美丽的皮囊,一具年轻的肉体,对于她的家人,也不过是把她当成了一颗任人摆弄的棋子,推来送去,终于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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