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个男人从超市里走出来,随之快速地离开,他身着黑色的风衣,带着一只黑色皮包,里面塞满了百元钞票和刚从商店换来的零钱。男人在大街上四处游荡着,目光又缺带坚定着盯住每一个过往的行人和街边的小店,也许是走了太久疲惫了,又或是嗅到了路边香喷喷的煎饼。他停下步伐,向着早已消失在灯火尽头中的超市的方向望了望,随后径直走向路边无人问津的煎饼摊子。
大妈:“一个煎饼?”
男人:“嗯。”
大妈:“加肠?”
男人:“嗯。”
大妈:“加一个?”
男人:“嗯……两个吧。”
大妈:“好嘞,马上给您做好。”
男人从口袋里掏出黑色皮包和刚从超市买来的香烟,点上一根。不一会儿,煎饼就做好了,男人从皮包中抽出100元钞票递给煎饼大妈,大妈拿着钱看了看又揉了揉,又对着摊子旁的商店,接着晃眼的灯光抬头仔细看了看。
男人:“你快点,我还赶时间呢!”
大妈:“好咧,马上给你找钱。”(大妈一边说着一边迅速地掏开腰包)
“10、20、30…80、91,来,给您,一共是91,不好意思我没50整….”
话音未落,男人一把接过钱囫囵塞进口袋,匆匆离开。一直向前走,直到摊子变成芝麻大小,男人回头看了看,又拐过一个路口,遁入黑暗的胡同里。
二:男人坐在一处石阶上,拿着没有热气的煎饼大口吞咽着。相识的情景在男人脑海浮现:一个男孩坐在马路旁的石凳上,吃着路边5元一个的煎饼,背后是他画的形形色色的蹩脚的人头画像。一双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又略带坚定的目光,落到了马路旁男孩的身上。一个黑色的身影朝着男孩走来
身影:“你这一幅画多少钱?”(影子遮挡了男孩瘦小的身子,刺眼的太阳让男孩抬不起头)
男孩:“10块一张,可以为您现场画...画人头像。” 男孩的画摊许久都没人光顾,突然说话有些结巴(男孩抬头眯着眼睛看了看眼前的人,一个穿着黑色短袖,带着一个黑色皮包的男子)
男子拉开皮包拉链,从一叠百万钞票中掏出一张,给了男孩:“买一张,最左边的那个女的....穿红衣服的那个。”
男孩:“你真有眼光,这张画的是我母亲,是我画的最好的一张。”(男孩一遍说着一边取下画,给了男子,接过男子手里的钱)
男孩看了看手里的钱,又揉了揉,对着刺眼的阳光,男孩仔细端详着,陷入了沉思。
男子有些不安与愤怒:“你快点,我还赶时间呢!”
男孩看着100元钞票,像在自言自语:“这毛爷爷发际线画的有点高。还有这…”
刺眼的阳关照在男孩身上,刚才的男子早已逃之夭夭,男孩四处张望着,对着茫茫人海说道:“我还没找你钱呢!”
几天之后一个惬意的下午,一伙黑衣男子找到了坐在路旁犯困的男孩,买走了他所有的画,画摊早早地就收摊了,男孩被一群男人带走。男孩依旧干着他喜欢的事情,每天画着画,像达芬奇画鸡蛋一样,男孩每天画着毛爷爷的头像。在一间工作室里,地上铺满了未裁剪好的百元钞票,桌上是男孩画画的手稿,男孩坐在干直的板凳上,旁边是各种复印机器和墨水颜料,男孩意识到这是一群假钞团伙,但他并未选择逃离这,画累了就趴在桌子上睡觉,有时是真累了进入梦乡,但更多时候男孩是在半梦半醒之间回望着过去:“男孩不爱读书,梦想是当一名画家,苦于不怎么富有的家庭,男孩只能自学画画,先是画些小动物或是座椅,后来画人画风景,再到后来无论画什么男孩都能模仿地惟妙惟肖。男孩做着画家的梦想,毕业后远离他乡来到一座陌生的大城市,摆起一个画摊,以路边形形色色的人群为模特,拿着廉价的画笔,男孩画着自己的梦想,想家了就画画母亲的头像,饿了就去路边买一个煎饼。男孩愈发的消瘦,画的也越发逼真,可就是很少有人买他的画。在形形色色的人群中,提着公文包打着电话赶去见顾客的商务人士,骑着车吃着路边摊赶去上学的学生,提着一篮子菜的中年妇女,边走路边打游戏的小孩,拉着手约会的青年男女,还有街边四处闲逛的无业游民…却很少有人停下脚步,买男孩的画,哪怕是看一眼,男孩在匆忙奔走的光阴中愈发失望,直到有一天,一个黑衣男子朝着他走来。”
三:男人吃完煎饼,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在黑暗的胡同中整理整理了自己的衣裳,掏出口袋里的香烟点燃,提着吃完煎饼的袋子,朝着刚进胡同的方向走去。
另一边是一个大妈推着买煎饼的摊子,拐过一个路口准备回家。
黑暗中闪着一处火光朝着前方大马路的街灯行驶,一双油腻腻的手推着车走在灯光闪亮的大马路上。
黑夜下的胡同和闪亮灯光下大马路的交界处胡同口,两双不同年代眼睛撞在了一起。大妈眯着眼睛,从尴尬的表情转为暖意的笑,男人惊讶着盯眼前的人,想要抬起脚准备后退。
大妈指着男人手里的煎饼袋子:“煎饼好吃不?”
男人愣了一下:“嗯。” 又努力点了点头:“好吃,特别好吃…”
“好吃就行。”大妈笑呵呵地说道
“嗯…”男人低下头想快速的离开,可煎饼摊子的车又挡住路,只有车头前一小处的缝隙,男人用手指了指前方,示意有事要离开。
“哦!不好意思,挡着你了。”大妈赶紧推着车让开
男人踮起脚擦过车身,迅速地小跑离开,地上是男人本来准备丢去垃圾桶的煎饼空袋子
男人跑了很久,穿过马路拐过路口又走过几条小道,直到都不知道原来方向。在奔跑中,男人回想到那个卖煎饼的大妈跟自己母亲的年龄相仿,一想到母亲男人忍不住流下泪水:“黑衣男子手里拿着男孩母亲的画像,本想准备丢弃,在洗完钱之后与其他同伙会面的时,假钞的首领盯上了黑衣男子手里的画,并询问他。画中的母亲,慈祥的笑容充满了阳光,温柔的目光盯着前方,一双又粗又大的手,手背还泛着油光。母亲画像在男孩心目中的如同蒙娜丽莎一样,也许是太穷了才不得不买掉心爱的画。几天之后男孩被带到复印假钞的工作室,墙上挂着是母亲的画像,男孩就坐在画前的桌子上日复一日的画着,直到画的足够以假乱真了,假钞头头拿着男孩的手稿满意的点了点头,不久后一大版新鲜的百元钞票出货。男孩不用再画画了,而是被派去洗黑钱,起初男孩不愿意,但在团伙的逼迫和监督下,男孩还是张开了他笨重的嘴巴,放下画笔。虽然有时还能在空余时间,坐在椅子上,在团伙的监督下,画一画工作室窗外的风景。男孩想回到马路旁的画摊,想到了家中的母亲。就像开始怀抱梦想来到大城市画画的男孩,在落寞的人群中逐渐失去热情,现在的男孩在被人需要有人欣赏他的画之后,却被利用成洗黑钱的同伙。男孩有些失望,到后来开始绝望,男孩想到逃跑,但瘦小的身体逃不出牢笼。久了,男孩逐渐长大成了男人,手上的画笔也彻底放下了,男人开始习惯这种生活,凭借着男人以前绘画练就的对人物细腻地观察,男人瞄准目标,屡屡得手,不久后男人被提拔成假钞团伙的高层。但男人已不再想离开了,他变得噬钱如命,他已经失去了最初的梦想,但现在揣着一箱百万钞票,这就是他的全部。只是在想到母亲时,男人就会惭愧,忍不住流下泪水。”
男人停下奔跑的脚步,大口大口地喘气,脸上还有被风刮去的泪痕,男人哈着气抬起头,眼前是一处繁华的酒吧,男人看了看手机,已经11点整了。迈着疲惫的步伐走进酒吧。
四:男人走进酒吧,又有些后悔,想到假钞会被酒吧的验钞机检验出来,男人掏开黑色皮包,想到开始商店买烟找的零钱,在昏暗的灯光下,一双锐利的目光盯着男人皮包里的大叠钞票。
男人苦于找不到钱,想要转身离开,一个妖艳的女子端着两杯酒朝着男人走来,将其中一杯酒递给男人,男人尴尬地苦笑着接过酒。
女人:“可以陪我喝一杯嘛。”
男人点了点头
女人朝着吧台走去,男人端着酒杯还在原地站着
女人:“不坐下来聊会天嘛。”
男人干楞的眼神缓过神,走向吧台女人旁边的旁边的位子
女人指了指旁边的位子,示意男人离她做的近些,男人不好意思红着脸,隔着一个位置坐下,干涸的嘴巴已经忘了手里的酒。
女人有些疑惑,但依旧笑着张脸,示意跟男人碰杯,男人用余光看了看女人,侧过头假装不知道,只顾着自己喝酒。就这样,女人用手撑着头一直望着男人,男人盯着手里的酒杯,直到见底。两人沉默的氛围像在喧闹酒吧的一处世外桃源
女人:“你来这干嘛的?”
男人:“喝酒的。”
女人:“就只是喝酒嘛。”
男人:“去酒吧不就是喝酒的吗?”(男人疑惑地望着女人)
女人:“就只喝酒!也不聊天,也不说话?”
男人:“说什么呢…”(男人望着女人有些生气的脸)“那我应该说什么?”
女人失望地喝完杯中酒,准备离开,男人想要挽留
男人:“那你来是干嘛的。”
女人:“喝酒。”
男人:“只喝酒嘛,不说说话聊会天?”
女人:“说什么呢?酒吧不就是喝酒的地方。”
男人拿起吧台旁记账的笔纸,笑着跟女人说道:“还可以是画画的地方。”
女人盯着男人奇怪的举动,男人则时不时望着女人的脸,迅速地画着女人头像
也许是很久都没有动过画笔了,男人画的还算逼真,只是细节略显粗糙些,女人惊讶地看着画像。“想不到你还会画画,画的还蛮好看的。”(女人满带笑意地点了点头)“你是画家嘛?”
男人:“嗯..对,平常没事就画画。”
女人:“哦..难怪,像你这样的艺术家很多都来这,借酒浇愁找灵感呢。”
男人:“没有,我只是一个画家,普通的,业余时间画画而已。”
女人笑了笑,收下画,又叫了两杯酒
骗子都是孤独的,因为不可能跟任何人讲真心话
本是画家的男人也是如此,在遇到陌生女人搭讪之后,从原先的警惕转为暖意的倾诉
男人:“你是第一次来酒吧吗?”
女人:“只来过几次。”女人不屑地说道
男人:“那你一定有很多烦恼的事情吧。”
女人苦笑着,看着杯中的酒不说话
男人:“你为什么不回家呢,家里多好,有烦恼的事可以找父母倾诉。”,女人从苦笑转为放肆地笑:“回家?我来这就是为了挣钱养家,我回家了,谁去挣钱…”
男人:“什么..等下,你来这挣什么钱?你是做什么的?”
女人:“嗯...酒吧驻唱。”
男人有些怀疑地说道:“你不是只来过几次酒吧吗?”
女人有些急切地说道:“我说的是我只来过这个酒吧几次,我以前是酒吧驻唱,ok?”
男人:“好吧..那你现在为什么不唱了?”
女人:“以前的酒吧发了一场大火,后来我也就失业了,这不正在这到处找工作嘛。”女人不屑地说道,望着台上唱歌的人。
男人喝着杯中的酒,若有所思
男人:“我以前是画画的,在马路口摆了一个画摊,后来…也失业了。”
女人:“那你现在干什么的。”女人望着男人,又用余光看了看男人手里黑色的皮包,好奇地问道。又让服务员给男人拿了一杯酒
男人:“帮人家跑路的,买买香烟,啤酒什么的。”男人脸色红润,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但神志依旧清醒
女人继续问道:“什么事情这么好,可以介绍给我嘛!”女人睁大了眼睛直勾勾地望着男人
男人:“你不行的。”
女人:“我怎么就不行了!”
男人:“你…体力不好,跑不动的。”
女人:“我体力好着呢,能蹦能跳还会跑。”女人踩着高跟鞋,在男人面前摆动着身姿
男人:“那…你也不会画画。”
女人:“跟画画有什么关系?”女人坐在挨着男人边上椅子
男人:“因为..那家公司只招会画画的人。”
女人:“你就让我去嘛~”女人眨着眼睛,靠近男人,声音变得甜而腻味
男人有些喝多了,半昏迷半清醒的状态,意识到自己已经忙不住假钞的事实
男人:“那你可以唱首歌吗?”男人涨红着脸
女人开始清唱,男人继续喝着酒,在昏暗的灯光和酒精的麻痹下,女人回忆着过往:“女人本是怀抱唱歌梦想来到这座城市的年轻女孩,在地铁通道处自弹自唱,女孩做着歌手的梦,期待有天会被人挖掘,成为选秀节目的歌手,可惜在这个讲究速度的城市,没有人愿意停下脚步听完女孩的一首歌,女孩有些失落,唱歌也愈发没有最初的激情,直到有天一个人酒吧老板找上女孩,邀请女孩去做酒吧驻唱。女孩很开心,工资待遇也不低。每月省吃俭用还能往家中寄给年迈多病的父母,直到那场大火烧灭了女孩全部的希望…”
女人唱完歌了,男人已经酩酊大醉,倒在吧台上。
女人对着男人自言自语说道:“城市里的人就是薄情阿。”
男人:“嗯..对,薄情。”
女人:“人是薄情的,酒也是,都是一个味,咕隆咕隆就喝完了,喝完洗洗杯子,下一个人接着倒酒喝。不过像你这样喝两杯就倒的公子哥,我倒是第一次见呢。”
男人:“嗯……..”男人已经彻底睡倒在吧台上,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
女人:“人是这样的,经不起考验,酒也是如此,也没人愿意坐下来静静地品尝一杯酒。如果有,那我就是第一个品酒的人。”
女人喝着杯中的酒,继续回忆到往事:“酒吧老板破产后,又借了一笔钱,重新开业,只是酒吧还是原来的样子,酒也没变,女孩的职位变了,女孩被老板要挟着去陪酒吧来的富家公子喝酒,乘机从他们手中骗取钱财。女孩哭天喊地的死活不干,说要辞职。就像动物陷入绝境没有食物的来源之后,无论发现什么猎物都不会轻易放过,哪怕是已经发臭的尸体,已经破产的老板又怎么会放下手中的这块鲜美的嫩肉呢。女孩干上了让她悔恨终身的事情,从开始的不情不愿到后来的主动勾引,女孩会唱歌会表演人又好看,只是岁月遮不住脸上微起的皱纹。女孩逐渐长大成了女人,也不能再靠年轻的容貌挣钱,只有自己对酒量的把握和一些搭讪的把戏,陪陪酒靠着富家公子的打赏。可谁又会瞧的上一个体态有些变形,画着浓浓的妆容,唱着跑调的歌的女人呢。没有人的时候,女人就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吧台上喝酒,一杯酒就是她的全部,陪她度过夜晚,熬到人去楼空..”
五:第二天男人醒来,身边的女人和他黑色的皮包早已不见。男人的大脑犹如经历了在混沌之中盘古拿着斧子劈开天地一样,男人愤怒着在酒吧四处寻找女人,在酒吧的吧台上,放着女人的画像和一支笔,男人看着女人的画像,恼羞成怒,带走纸和笔又冲出大门,刺眼的阳光让男人一下子睁不开眼,混沌的大脑,摇晃的身躯。男人一下子栽倒在门口,失声掩泣。男人终于,彻底地,一无所有了,没有了梦想,钱财也全被偷走。
另一边是女人拎着黑色的皮包,掏出几张百元钞票,脸上是幸福的笑容。因为女人即将排到售票窗口,她要买一张回家的车票,远离这个让她伤心的城市,带着皮包里的这些钱,她想回家开一家小卖部,陪着年迈的父母,嫁一个踏实不嫌弃的男人,平静美好地度过后面的日子。女人幻想着,做着一个看似完美的梦,将百元钞票递给售票窗口的一头,紧接着是一声清脆的“滴——”声,售票员仔细查看了每张钞票的编号,女人眼尖透过玻璃窗看着那几张钞票上,一模一样的编号。女人想到了画画的男人,开始紧张头脑发烫,旁边的工作人员让女人拿出皮包里剩下的钱,在一声声清脆“滴——”的声音中,女人失声掩泣,她的梦想破碎了,或者说她本来就没有梦想,如果说连支撑梦想的钞票都是假的,那么持有一笔不真实的财富跟一无所有又什么区别呢。
男人从地上爬起来,游荡在马路上。男人从愤怒到哭泣,再到现在已经神情麻痹,男人细细地回想着,一个人只有到了危机时刻才会反省自己,死亡就是人回望一生的瞬间。男人已经没有知觉了,两脚不停地向着前方迈进,熟悉的道路又浮现在眼前,男人已经感觉不到疲惫了,比起身体的疲劳,心灵上的伤害打击才是最致命的。男人苦涩地笑着,一个做假钞的骗子居然会被别人给骗走钱,人生实在是太失败了,回去以前的假钞工作室已经不可能了,自己丢了这么一大笔钱,肯定会被炒鱿鱼,可是自己丢的是假钞阿,毕竟不是真钱,钱丢了可以再赚,假钞丢了还可以再复印阿,那我还在这忧伤纠结什么呢?
男人放慢脚步,内心里复杂的情感翻江倒海的涌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前方浮现,一双油腻腻的大手又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
那我还在这纠结什么,我应该回去阿,不对。可我回去了也是带着一皮包的假钞,如果这是真钱我丢了应该感到难过,可这是假钱对我而言就像一张白纸,只是用来忽悠别人的幌子。就像一个吹着牛逼打着幌子的说自己的土豪的乞丐,他也只不过是做着土豪的梦,拿着真钞的幌子欺骗别人,其实乞丐自己一无所有,他只是在欺骗自己的同时又伤害到别人而已。难道我从一开始就错了吗?
男人停下脚步,望着前方熟悉的煎饼摊子
男人想到自己原来的梦想当一名画家,想道马路旁的画摊,想道画摊旁卖煎饼的小摊,想道那些关于假钞的人、工作室、座椅、整块的钞票等等。在矛盾与困惑之中,男人掏出口袋里昨晚买煎饼剩下的91块钱,走向卖煎饼的大妈。
大妈:“一个煎饼?”
男人:“嗯。”
大妈:“加肠?”
男人:“嗯。”
大妈:“加一个?”
男人:“嗯,两个吧。”
大妈:“好嘞,马上给您做好。”
“可以再加一个吗?”男人说
“再加一个肠?好嘞,早点多吃点。”大妈乐呵呵的笑着
“不是,我是说您做慢点,我可以为您画张像吗?”男人从口袋掏出昨晚酒吧记账用的笔,和女人的画像。
大妈:“什么?你要为我画像,可我…”
男人:“不要钱的,您做您的煎饼就行,免费帮你画。”男人翻着纸,在空白的反面仔细地画着,一双眯着笑的眼睛,慈祥的目光,暖意的笑容,还有一双油腻腻的大手,男人内心百感交集,笑着又带着泪水画着大妈的画像
在清晨只有零星的三两人的街道,城市近乎于静止,时间在男人含着泪水的笑和大妈温柔慈祥的目光的片刻停止。没有冷漠和薄情,一切是那么的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