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马59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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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爸爸10月末内蒙回来昙花一现又突然沉寂后，已过大半月。果儿的腿还在恢复中，每天仍旧要有很多的功课要辅导，国际象棋捡起来了，他很喜欢，经常缠着我下。还喜欢scratch编程，给报了一个西瓜创客的课程，教简单的方法。期间，他爸爸现过几次声，一是突然支付宝给我转了3000，我告诉他不用再转。他告诉我我不是在乎这个吗？我说我在乎的真的是这个嘛？过了一周左右，突然在某晚给果儿的电话发信息，说小屁果儿你干什么呢。果儿很久没听过他的声音了，给他打电话过去，很兴奋，聊了几句。后来又发了一句叮嘱果果要听我和姥姥话的信息。从此之后，又毫无音信。几天后，突然信息给我，是别人催债的信息，说是让我把3000元再给他。我说给你可以，但条件是不要再来骚扰我们的生活。他还是说了那些如泡般瞬间就会破裂的许诺，我还是把钱给他了，之后又无音信。昨晚，果儿拿起他手机，爸爸的最后两条信息，仍旧是那晚的那两条。但可爱的他已经忘记：说：我爸爸给我发信息了，还念了起来。对于韩忠称呼他小屁果儿，他一向感觉很亲近。看完后，由衷的说：真想我爸爸啊！然后，就给他拨出了电话。不出所料的没有通。今天中午，早饭的果儿又说：我想我爸爸，我想让我爸爸带我去玩。说着，眼圈已红，眼泪已涌出。我心疼的泪也夺眶而出，但抬起头不让留下来，安慰他，以后想去哪里，妈妈带着去。他说海边，我说那就去海边。我的儿子，妈妈上哪里，给你找一个真正爱你的爸爸啊！你的爸爸这几年，带给咱们家，带给你的，是什么样的打击和灾难啊！果儿，我们带你到这世界上，却让你从小生活不安定，父母分离，家庭破裂，让你爱父亲而得不到父亲之爱，每想到此，妈妈的心，如同刀扎一般的痛！我只能告诉自己，我要尽自己所能好好抚养你，让你健康成长，让你开心，坚强！

      而这几年的往事种种，我刚刚想尘封，但接踵而来的事，想尘封都有点难。但是，自己感情上，真的是在做彻彻底底的割离。不知道他是否上班，在哪里，在干什么。而这些，我真的已不再关心。突然有一日，午夜梦回，想起他曾经用手呃住我脖子，我已近窒息的时候，他那泯灭的良知不知道被什么打开了一点缝，他松开了手。我再无措中，感觉被他拥抱，然后做爱。我没有任何意识。只记得结束时，他的拥抱那么无力。想起后，内心却涌起前所未有的屈辱感。后怕，后怕，后怕！这几年，视如生命的那个人，其实是一个紧紧扼住我喉咙的人。不知为何，恨意袭来，这种恨，是对敌人的恨！

那是我最煎熬的一段岁月，我不知道他在吸毒，赌博，其实那时候他已经进入那种状态很久，我现在找不到词语形容他的状态，魔鬼，好像不是，魔鬼也是有理智的，他是利己的。而那时候的他，已堕落毫无人性，在豪森府邸，或者绿道花园的租房中过着非人非鬼的生活。在我的种种呼唤中，即使回家，也是一个不带灵魂的皮囊，也是一副恶魔单位样子。面对那样的他，我不知所以然，用正常人的思维规劝他，质问他，谴责他。可对一个毫无人性的人，你说的话如同一只苍蝇，打扰的他不堪其烦。事情不断再发酵，不回家从一两天到一周，再到一月。理由全是加班加班加班，我尽然全信。即使回来，也是昏睡，对我和孩子及其没有耐心，面对我的一次次质问，他提过菜刀，又一次掐过脖子，还有过什么?在后来的日子里，随着他的同伙被抓，他被同事堵在屋里又放走，他如一直仓皇而逃的野狗，回到了家里。那时的我，也仅仅知道他在赌博。他说他要改邪归正，他说他要从头再来，我接纳了他，我同情他，我陪着他去散步，去锻炼，去倾听，去回忆，单纯的我，怎么不知道，其实我才是那个该被同情的人吗？后来事实证明，回家，只是窝点同伙被查后的无奈之举，在他给我忏悔，赞美我的仁慈包容的同时，是时时消失，关机，嗜睡，喜怒无常。不知道忏悔是不是掩饰，不知道他看着我的眼泪和善良是不是在表演，就在我一往情深的同时，他的戏码越来越加剧。再极度不安之后，我最终想确认那个最不想面对的结果，毒品测试。我从二飞那里要的试纸，某晚，他尿后，我说你别冲，我尿完后接着睡下，我心惊胆战拿出提前藏好的试纸和纸杯，端到大卫生间里，为了争取时间，我还嘟囔一句，肚子不好，解决一下。大卫生间里，我反复阅读试纸的使用说明，生怕结果出错。第一次，测试，一条杠。第二次，仍旧一条杠。然后，我蹲在马桶上，不知所以，不知所以…其实，几年来，他的情况已是最好的说明，由最初的外出喝酒，到最后深夜不归，从回家后还有些许温情，到最后偶尔回来便倒头就睡，醒了就吃，稍不如意就暴怒攻击的状态，有几年了，我尽然无从算起。从跟他在一起，那个口口声声因为要立足，要拼搏而要求我给他时间空间的年轻人，到我怀孕时一个人弯弯转转挺着肚子独自渡过的漫长十月，从孩子出生后我自己日夜独自抚养，还要照顾他的日常起居的日日夜夜里，我何曾过过正常的婚姻生活。如同温水煮青蛙，我在本来就有毒的婚姻生活中，慢慢适应，耐毒能力越来越强，直到他最后的那些状态，我依然在忍耐，还希望拉着他的手，还渴盼用自己的一片心意让他能够良知发现，浪子回头。年轻的我，太过单纯，如果他懂得在意你的心意，他何尝会走上那么一条路。之后的日子，三年如一日的，重复着同一个噩梦，他出走，我呼唤他回家，回家后鸡飞狗跳几天，咬牙在家待几天，然后突然失踪不见。在这样的反复中，是愈演愈烈的我的情感纠葛，和他越陷越深的地狱之路。刚开始，我日夜看着他，但越看约失望。他会在我下车买菜的空挡不翼而飞。会在我堵在路上不让走的时候毒瘾复发，告诉我心脏不适，我下车跑去给他跑救心丸的时候他抢过车夺路而逃，他在我劝他回家的时候不耐烦的抢过车钥匙，让我下车然后绝尘而去。会在一个个好不容易带他回家的夜里，突然编造各种必须出门的理由，拿出各种我不容拒绝的理由出门，我问他出门干什么，他会问：你不相信我吗？你这样不信我，还能让我做甚么…这样的质问，一次次考验着我。刚开始让他去，他一会会回来，到最后，他又彻夜不归，我于是拒绝让他出去，但却没有一次拦着他那颗已经滥在外边的心，他经常抢走他的包开门而出，傻乎乎的我不管孩子睡没睡，就追着他，疯子似的，在后边呼唤他，威胁他，呼唤他，希望他能为了家里的那个幼子和我对他的一往深情而留步！但，没有一次，印象中，这些夜晚都是黑风高，我看着他远去连头都不回的背影，在风中嚎啕大哭，然后回家，守护跟我一样可怜的孩子，在一个个无边的夜里，泪流满面的绝望，或者捡起一丝希望，在网上查询那百分之一的戒赌戒毒成功案例，期待那个奇迹的出现。但奇迹怎么会那么容易出现，2015年春天的遮遮掩掩后，2015年夏天，韩忠开始一月一月不回家，我刚开始以为他仍旧在豪森府邸这些高级酒店，在夏天的一个周末里，绝望痛苦不堪的我，带着果果去了豪森府邸，却更加绝望的发现，这样的宾馆，没有住宿卡，我连电梯都进不去。就这样，绝望的回家。果儿跟着我，一脸懵懂，他知道他爸爸的神出鬼没，他看得见她妈妈面如死灰的绝望和愤怒，可年幼的他，只能跟着这样的父母，在天崩地裂中成长。2015年，过的异常异常异常艰难，之所以用三个异常，是因为这几年，一直艰难异常。而2015年，身心俱裂，魂不附体。2015年夏，我只能收到一种来自韩忠的信息，在他赌博输到一踏糊涂，输的绝望后，懊悔无比的韩忠会突然记得世界上还有一个妻子，会发送他哭泣的，绝望的照片给我。而我，这爱到没有界限的妻子，在被他遗弃，冷落，背叛之后，感觉到这是他良心回归的时候，会抓紧机会规劝他，希望他的灵魂在这个时候能够有所清醒。但，一切都是惘然，该年秋，我最终知道了韩忠早已经租了每月月租达6000元的房子，他所谓的所有加班应酬奋斗都在那个屋子里进行。我查到了地址，甚至查到了那个地方的电费号，两个月竟然用了700多的电，韩忠，你日夜不停歇的，真的那么忙吗？更加过分的事，有天我逼着他回来带果果，我出去自己散散心。我回家后，他把果果放下便头也不回的走了，果果说，妈妈，爸爸今天带我去一个叔叔家，叔叔家有兔子。许久之后，我才知道，那哪里是叔叔家，那是他的租屋。他竟然那么急不可耐的，把我的儿子带到他的那个毒窝。知道后，我心里哀叹，你哪还有一点点人性啊！后来那只兔子的命运，在他嘴里是这样的：他赌输时，烧开水把兔子活活煮了。毛骨损然之后，我哀叹，我还活着。后来，我跟他谈起这件事，他说没有，只是会把兔子粘到板上，怎么处置的，我已忘记。那年，家里也养了一只兔子，我带着王佳一家玩过后，她家养了一只荷兰兔，果儿喜欢。第二周，佳一妈妈陪着我们去了南山市场，买了那只兔子。兔子不掉毛，没有味道。我养着也不吃力，果儿每天回家，都要和它玩一会。这只兔子，在2015年冬韩忠回家的某个夜里失去了生命。第二天，我爸妈发现兔子醒了。韩忠说，他给兔子喂了。兔子是被冻死，还是打死，还是冻死，不得而知。爸妈埋葬了他。而韩忠的内心，已经变态到深不见底的冰底。前几天，果儿突然想起了这只兔子，还要养兔子，因为不堪往事又被勾起，我找了个理由，让果儿打消了念头。2015年末，可能是经济原因还是别的原因，韩忠不再住在绿道花园，但是仍然人见不到他，鬼能见到他。他在哪里鬼混，是有一度我想知道的事情，为了搞清楚这件事，我在车上安装了定位器。就在这样我追你逃，他用无数个弥天大谎敷衍我的日日夜夜里，日子一直到了2016年春节。腊月28，我知道他已经许久不上好好上班，许久见不着了，看着年关将近的热闹劲，我再也忍不住了。那天下午，我看着车开到了豪森府邸的地方停下。我坐公交到了那里，有点费力的在豪森府邸的地下停车场找到了我们的车。他从单位出来的理由，就是要找人解决车的违章问题。我借口催他，必须办好的理由，他可能推不过去，下了楼来开车。看见站在车前面的我，他恍然失神片刻之后，立刻有了好多话跟我讲。在我质问他为什么在这里之后：他说了他在这里是为了解决他的债务困境，是在做重要的事情。他连哄带骗把我带到地上。豪森府邸，这个包藏了太多罪恶的地方，竟然建在青岛市政府对面，它的南边，就是青岛的地标建筑：五四广场。就在这里，这个男人又一次给我上演了我一副浪子回头的苦情戏，他说了太多说他做的事情有多重要的话，其中一句，尽然真的欺骗了我：我会拿他爷爷奶奶的血汗钱做这些吗?然后，在我满心忐忑，想抓现行无法成功，又一次被他哄骗之后，他把我送到了公交站，他继续回到了那里。大年二十九，他父亲把他送到了家。大年三十，他睡到午饭后，当我和爸爸贴好对联后，他才起来，他像往常一样，鬼魅一样的躲开家人，在厨房窗台那里吃了我们留得饭。就出门了！我问他，你去哪里，他说走人情。我跟他吵起来，你回来半天，睡起来就走，大年三十，人家家家户户都在过年，你去谁家走人情。后来有没有发生撕扯，已经忘记。每每这是，无边的愤怒，委屈，不解都会让我失去理智，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让他留下。但，哪一次成功过?他走了，吃完晚饭，回家。年初一，告诉我要去加班，我累了，我让他走了，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大年初二，他父亲上来跟我谈话：听说你要跟韩忠离婚，我瞬间失去思考，这位老人，你来找我，不应该好好谈谈如何挽救韩忠吗？但没有：他问我，你知道离婚的代价是什么吗？就是财产均分，债务也均分。这个事情我已经问过给刘晓庆办离婚的那个律师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大年初二，他儿子离家出走的夜里，叫我出来竟然就是谈这个话题。我再一次被他们家人的思维给震撼和戳中，在小广场，我大声的质问为什么我要分担债务，韩忠凭什么跟我分房子。将面子看成第一的公公就这样走了，我站在楼下，只能用哭表达我的愤怒和无助。这家人，这个男人，真的没有底线啊！后来，他解释是为了劝我不要离婚，我想知道，这是威胁，还是劝！他们的做法让我完全看不到深渊的底部在哪里?每每想起我们母子的处境，不寒而栗！而心中那个希望奇迹出现，渴望韩忠还能回来，果果还有爸爸的念头，却仍然在一次次绝望之后，在看到果儿孤单的身影的时候，一次又一次复活在我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