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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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去            董文海         

老去

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身体有不断的疼痛加入

并繁殖更大的疼痛

故人离去

亲人离去

不断地打击你

直到你低头,认同死亡


你变软了

不再怨恨

发达的泪腺一再降低泪点

每天见惯的云,树叶

月亮和太阳

还有仇人的脸

都是没有过的美好

你感谢他们

忠实地伴了你一生

越来越差的是记性

或许是你不愿在心里装下是非

你喜欢一件事来回絮叨

就像一遍一遍地擦亮水壶

酒,故人,聚会

聚会,故人,酒

来来去去的

是一群头发花白的陈酿

活着是多么悲壮的事

爱过,恨过

被笑声宠幸,被痛苦鞭打

我们就是一粒沙子

经历了怎样的历程

被岁月几乎打磨殆尽的生命

唯剩一颗坚硬的心


生于尘土

归于尘土

这两点之间就是一辈子的长度

忧与伤

爱和生的眷恋

还有那些

始终不愿说出的话语

我们都

打包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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