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秋风凉|第一卷海宁风云(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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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凉-目录(持续更新)


前情概要

顾云海终于在海宁府衙醒来,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均不得要领。但王节看过吴敏取出的在知府失窃的匕首图纸,终于认出匕首来历,并声称知道第二柄匕首就在杭州灵隐寺中。

王节完全想不到会在他人面前重提那把多年前的匕首,而那把尘封在记忆深处的匕首,居然会给自己兄妹带来了如此大的风险。

那把匕首来源已经不可考证,据王节的父亲所讲,似乎是曾曾曾祖父有日在江底偶然捡到的,因为造型古朴又锋利异常,配合家传的潜水捕鱼技巧,更是如虎添翼,所以作为传家宝代代相传。但说来也奇怪,一方面凭借这柄匕首,王家捕鱼的收获倒是远远超越常人,另一方面,似乎历代先祖都难得有长寿之人,总是匆匆传宗接代之后就英年早逝了。

到了他父亲这一代,亦是如此,那时,他的父亲本想弃之不用,奈何家境贫寒,家中还有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若是打渔的收获锐减,只怕难以养家糊口。不得已只好饮鸩止渴。后来父亲的身体越发虚弱,终于卧床不起。

二十年前的王节还是少年,妹妹更是年幼,虽然一心想要带父亲求医问诊,但是家徒四壁,积蓄单薄,根本无力支付高昂的诊金。无奈之下只好将父亲安置在家中,每日喂些稀饭清水,算是勉强维持。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数月,终于在某一日迎来了转机。

那一日,王节像往常一样给父亲喂完粥之后,又招呼妹妹仙儿一起吃完早饭,照例蹲在家门口发呆。家中的积蓄已经所剩无几,自己和妹妹又还年幼,也不知以后当的日子该怎么过,想到这里,不由的唉声叹气。

就在这时,有一位衣裳褴褛,须发皆白的僧人从远处走来,在王节面前站定,口呼佛号:“哦弥陀佛,这位小施主,贫僧云游四方,路经此地,口干舌燥,可否行个方便?”,王节此刻虽然心中忧虑,但心性善良,看那僧人虽然穿着邋遢,但脸上肌肤却如婴儿般红润,定是位得道高僧。于是热心的点点头,起身将大师引入家中。那位大师饮完清水后,擦擦嘴正欲告辞,无意间在王节家中看见了卧床的父亲,便问起缘由。

王节道:“大师,家父也不知得了什么病症,只是终日无力,卧病在床。我有心请诊问医,却是无力支付诊金啊。”大师听罢,呼声佛号:“哦弥陀佛,出家人慈悲为怀,贫僧也是略懂医术。既然受了小施主瓢水之恩,也当有所回馈,如果小施主不介意的话,贫僧愿意试试。”王节点点头,表示同意了。

僧人坐到床边,伸手为王节父亲号过脉,眉头紧皱,转头对王节说道:“我观令尊脉象,左右脉弦细无力,气血亏虚,似乎不是病症,反倒类似受地下死气所侵,真是咄咄怪事。不知你家中是否有什么奇特的物品。”王节想起那柄匕首,便取来递给大师观看。

大师在手中左右揣摩,长叹一声:“贫僧才疏学浅,看不出这东西的来历,但是看其柄部的云纹,估计是古越国的陪葬器物,也不知为何自陵寝中流落出来。这柄匕首曾常年在陵墓的死气中浸润,加之又是凶器,故而凶险异常。持匕者固然可以借匕首中的死气提升自己的力量,但另一方面,何尝不是拿自己的生气与匕首做交易呢?再加上令尊又是普通渔夫,不懂内功调息,所以才会正值壮年就一病不起。”

王节听完才恍然大悟,立马跪下苦苦恳求大师施加援手。大师却是摇头拒绝,叹道:“生死之事,本是天定,令尊伤了本源,加之生气又消耗过半,老衲也是回天乏术。”王节听完如遭晴天霹雳,伏在地上痛哭:“大师,我与妹妹二人皆是年幼,全赖父亲抚养,如今父亲若先行一步,留下我们二人该如何是好啊?”

“罢罢罢,今日你我相见,也是一场缘法。”大师心中恻隐,伸手将王节扶起,长叹一声,伸手从怀中摸出一颗如翡翠般晶莹的药丸递给王节,“这是我一位好友赠予我护身的回生丸,给你父亲服下后虽是治标不治本,但也能补充生气,若是保养得当,也当能延续十余年寿命。”

王节双手接过,顿时一股奇异的清香扑鼻而来,心知珍贵异常,顿时更是感动,跪下连连磕头谢恩。大师连忙将他扶起:“这药丸已经开封,若是长时间暴露在外,只怕药效反要流失,快速速给你父亲服下。”

二人又重新回到床边,取出药丸给他父亲服下,效果立竿见影,父亲的脸色很快红润起来。大师伸手把脉,摸摸胡子露出欣慰的笑容:“已经没事了,令尊的脉象已经有所好转,再调养几日就可下床了。老衲既然已经出手相救,也当有始有终,我就在你这里寄宿几日,将令尊的病彻底调养好。”

于是,大师就在王节家住下,不但每日熬药调养,更是频频用推宫活血之术来加快父亲痊愈的速度,很快一晃十日已过,父亲已经与常人无异,大师便准备告辞。王节苦苦挽留,要大师多留些时日好能谢恩。大师一挥手道:“好孩子,你的心意老衲已经心领,贫僧云游日久,也到了归寺的日子了。你父亲此刻虽然看似痊愈,但实则全赖药性维持,只怕寿元也是不多,你要有心理准备。另外那柄匕首甚为凶险,实在不宜继续留在此处,贫僧准备带回寺中,镇压在佛塔之内,日日诵经超度,以化解戾气,来日不再危害人间。但我取你家传之宝,不可白拿,我这里有一本呼吸吐纳的心法,虽然不是什么高深的武功,但勤加练习,对你父亲的身体也有助益,我观你年纪轻轻,心性善良,这本心法你也可以一同练习,若有小成,虽不能纵横江湖,但自保也是绰绰有余。”说罢从怀中取出一本古朴的秘笈交给王节,封面也是平平无奇,只是端端正正的写着“吐纳心法”四个大字。

王节伸手接过,一家人一齐跪于地上,连连谢恩:“大师恩同再造,不知大师留下法号,愿给大师立长生牌位,日日祈祷。”大师口呼佛号:“哦弥陀佛,贫僧的佛号不提也罢。缘起缘灭,皆为幻影,贫僧告辞了。”说罢只是几步,就已经消失在远处。等王节一家抬起头来,已经不见身影,只有远远的几句诗传来:“鹫岭郁岧峣,龙宫锁寂寥。楼观沧海日,门对浙江潮……”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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