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日酒店在铜锣湾时代广场后面的小街里,闹中取静。夜走港岛,灯火阑珊,无限迷离。多数人所知道的香港是一个现代化的国际大都市,一个购物天堂。尖沙嘴、旺角、铜锣湾、中环,商业区连着商业区。或者映入脑海的就是迪士尼,海洋公园,太平山顶,蜡像馆,兰桂坊。除了时尚与现代,香港还有什么?
从上环地铁站 (A2出口)出来,沿禧利街步行往皇后大道中,然后转右沿楼梯上至荷李活道,一股怀旧风迎面袭来。荷李活道是殖民地时期的首条街道,建于1841年,英国人登陆香港岛期间。这里在填海前接近海边,经过百年来中环不断填海,已远离海边。早年荷李活道两旁种满了冬青树(Hollywood),因此被命名为Hollywood Road,中文则音译为荷李活道。其实它和加州的好莱坞(Hollywood)没有半点关系。
1841年1月26日,英国军队在上环的水坑口登录,开始了英国对香港岛的统治。先有中环,然后有西环、上环和半山区。如今,中环和金钟成了全香港最奢华时尚的区域之一,而上环却依旧保持着一贯古老怀旧的气息。
荷李活道是香港开埠以来修建的第一条街道。这条古老的街道,弯曲幽长,由中环伸展至上环、西环。街上大大小小有一百多家古董店,夹杂着凉茶店,蔗汁店,一直蔓延到摩罗上街。摩罗上街和乐古道昔日是海员聚集地,周围妓院林立,鱼龙混杂,但现在已演变成古玩市场。店铺里铺陈着种类繁多的物件。古电器,旧玩具,明信片,海报,小人书,古籍,字画,陶瓷,玉器,石雕,牙雕,铜器,银器,漆器,家具,屏风铺天盖地,还有中国古代婚礼服饰。
清初香港开埠港口以来古物汇集此地。其附近的乐古道,皇后大道中有很多爱古玩的人士。距乐古道不远的摩罗街中心,售卖东方美术品。这里真假混杂,仿品难辨,需要一双慧眼识别。
自开埠早期起荷李活道已经是华人的聚居地,主要是以低下阶层为主。香港特首曾荫权幼年时便曾在荷李活道居住。荷李活道与楼梯街交界的文武庙,早在香港开埠前已落成。二十世纪初是香港平民处理经济纠纷的地方,并有不少华人来参拜。位于荷李活道中环部分的旧中区警署,于1864年落成,1919年进行扩建,现在已被列入香港法定的古迹。
从地铁上环站A2出口出来,走到皇后大道,沿皇后大道走,路边有一个楼梯,上去后,向左到歌赋街,至歌赋街21号,“九记牛腩”红底白字的招牌高挂门上。店铺并不大,一共两层楼,排队的队伍令人注目。店里挂着“蔡澜推荐”的牌子。经常有明星光顾。菜单贴在墙上,楼梯边堆放着一包包的伊面。
为吃一碗“爽腩”等候1小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碗虽小,但盛得满满当当。同桌的阿姨告诉我她是这里多年的食客。她说爽腩贵在材料和熬制过程。爽腩一般有三层:一层皮,一层胶质,一层肉,每碗要熬制十几个小时。牛腩伊面、咖喱牛腩味道也很不错。在香港,牛腩的吃法一般分为清汤牛腩和咖喱牛腩,并派生出牛腩面、牛腩河粉。正牌的牛腩一定要将牛腩与牛骨一起煲熬数小时,使牛腩绵软可口,同时使精华溶于汤中。
九记牛腩店里的牛腩分清汤牛腩、咖喱牛筋腩和牛腩河粉等。清汤牛腩100元港币一碗,牛腩粉面40元一碗,一碗用牛腩熬制的清汤也要10元。店家中午12点半开店,星期天和假期休息。
九记牛腩由现在的老板潘权辉的父亲创立,当年用潘老板的乳名“阿九”命名。九记在中环坚守屹立数十年,自有它的不凡。据店家介绍,牛腩都是每天新鲜购进,再慢火煲熬,从早上煮至中午,到12:30才开卖。
结志街街口有个铁皮档,一个小小的窗口,兰芳园的牌子立在上面。店面的外卖窗口贴满了各种报道,下面还有两张周润发和美食家蔡澜与老板的合影。走过路过一定不会视而不见。
这里是“丝袜奶茶”的始祖。奶茶来自斯里兰卡科伦坡的“季后茶叶”及马来西亚的植脂奶冲制而成。连冰块都是奶茶做的,味道地道香醇。该店1952年由林木河创办,门口常常排起人龙。所谓“丝袜奶茶”其实就是把煮好的红茶用滤网先过滤,然后加入奶和糖。当年这里总是吸引附近的码头工人光顾。工人看见他用长长的过滤袋冲来冲去,茶水将袋子染成咖啡色,以为是丝袜,就说来一杯丝袜奶茶。从此“丝袜奶茶”叫开了。兰芳园屹立至今,从没变过,是香港仅余的大排档之一。现在在尖沙角的重庆大厦也有分店。
中环威灵顿街小小的一条路上聚集了很多好吃的店家。位于162号的莲香楼是香港最古老的茶楼。据说一些香港的传统点心只有在这里才能够找得到。一进去就感受到不一样的气氛。环境、服务员、服务方式都很传统,人声鼎沸,大家拼桌而吃。点心都是用小车推上来的,需要自己拿。老人们读着报纸聊天、喝茶。一屋子都是最质朴、最老派香港的港式风情。
一个云高天蓝的日子,我们坐小巴去了赤柱。赤柱位于香港岛的最南端,在浅水湾的东面,石澳的西面。中西文化交融的风格古色古香。阳光海滩、集市、独特的建筑和饮食中心,充满了异域风情。赤柱的英文名Stanley 来自前英国首相史丹利勋爵(Lord Stanley)。据说赤柱以前有很多木棉树,开着鲜红色的花朵,在阳光照耀下看起来像是赤红色的柱子,因此称为“赤柱”。另一个说法是过去海盗猖獗,这里常遭掠夺,海盗筑屋而居。原住居民称该地“贼常住”,客家口音“贼住”后来转为带客家口音的广东话——“赤柱”。
这里有一个赤柱广场 (Stanley Plaza), 是一个休闲购物中心,大楼高5层,商场内设有大型超级市场TASTE、高级家居店“斗室”、Starbucks和精品店。还有一些售卖自制手工艺品、有机环保产品的店铺。在这里的平台可以欣赏赤柱湾畔的景致。站在广场的最上面,可以俯瞰整个赤柱。在一个露天的咖啡座,可以看到下面的赤柱卜公码头和美利楼。广场上有两棵巨大的古树,历史悠久,修剪得像是两个大蘑菇。人们坐在古树下看书、休息,悠然自得。
赤柱广场的边上便是著名的美利楼(Murray House),它是香港一座具有维多利亚时期色彩的建筑物。原址位于香港岛中环,香港岛北岸的美利楼建于1844年,属于兵房的一部份,主要用作驻港英军的军营。到了香港日治时期,美利楼被用作日本皇军宪兵总部,并且设有多座囚犯室及用作刑场,当中被杀者据称逾4000人,堪称医院外死亡人数最多的建筑物。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美利楼曾经被多个香港政府部门作为办公室。1975年至1982年期间,美利楼成为了差饷物业估价署的总部。1982年,因为香港中银大厦的建筑工程,美利楼需要被拆卸。由于其历史价值,1990年,香港政府决定将这座建筑物完整地保留及迁至赤柱。
这座曾经是香港一级古迹的古建筑被迁移之后,没有再被评为香港古迹,不过这里依然是赤柱必去的景点。美利楼现在是几家餐馆。我们在二楼的西班牙餐厅吃饭。餐位在宽阔的露台上,菱形的拼色地砖,头顶有古董风扇,眼前是一望无际的海景,一派地中海的浪漫风情。
旁边就是赤柱市集(Stanley Market)。市集内的街道有赤柱大街、赤柱市场道、赤柱村道和赤柱新街。赤柱市集内有多座单幢式唐楼,卖的是外国游客记念品、中国手工艺品、古董、成衣服装、油画、首饰、餐厅及外币兑换店等。大部分由赤柱原居民经营。市集是赤柱最热闹的地方之一,这里有各式小商店及摊位,出售皮制、丝质、羊毛和绵质衣物,价格比较便宜。从赤柱集市的尽头出来,继续往前走,就是赤柱海滨长廊的最顶端,左边还有一个小小的海滩。在集市的后面,还有一个赤柱正滩泳滩 (Stanley Main Beach) ,位于邻接赤柱市集及赤柱后滩。正滩在赤柱东面,临近赤柱集市。那里还有很多酒吧和餐厅,坐在海滩一边喝酒一边看风景,是十分惬意的。
向西走两公里,便是一个大海滩—浅水湾。和赤柱的平民特质相比,浅水湾显然代表着高贵奢华。这里是香港的游泳海滩,半山有很多豪宅。浅水湾依山傍海,海湾呈新月形,坡缓滩长,波平浪静,水浅沙细,宽阔洁净,且冬暖夏凉。
张爱玲笔下的《倾城之恋》里的浅水湾是这样的模样:“上了岸,叫了两部汽车到浅水湾饭店。那车驰出了闹市,翻山越岭,走了多时,一路只见黄土崖,红土崖,土崖缺口处露出森森绿树,露出蓝绿色的海。近了浅水湾,一样是土崖与丛林,却渐渐的明媚起来。”我们脱了鞋踩在浅滩的水里,迎着习习凉风,心也渐渐的明媚起来。沿着深水湾和浅水湾两个海湾,有一条海滨徒步栈道,有外国人在跑步,遛狗。此次来香港,时尚风、动感风、怀旧风交替地融合到白昼黑夜里。又见香港,风依旧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