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

刚跨完年，2018年的第一场雪就不期而至，大半个中国今天都在下雪，一整天朋友圈里被“下雪啦！”刷了屏。恍惚间，耳畔响起刀郎那首红极一时的《2002年的第一场雪》，回神凝望时，才意识到已经过去一个花季。身处上海，丝毫没有银装素裹的体会，只有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地拍，在外面一小会儿就浑身湿哒哒地瑟瑟发抖。不过，看着圈里的晒图，那皑皑的雪，精致的景，兴奋的人，也同样感染着一众好友，让人身临其境，乐在其中。

应景的，看到几句诗句，诸如“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各有意境。而其中，最让我心有感触的，当属“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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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唐代诗人李白的一首富有生活情趣的赏雪词篇——《清平乐·画堂晨起》。

画堂晨起，来报雪花坠。

高卷帘栊看佳瑞，皓色远迷庭砌。

盛气光引炉烟，素草寒生玉佩。

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

清晨睡眼惺忪，有人来报雪花飘坠。高卷窗帘看瑞雪飘飞，白色远近迷漫了台阶。纷扬的气势如炉烟蒸腾，素寒花草挂一身玉瑕。该不是天上的神仙狂醉，胡乱把洁白的云彩揉碎。

词的上阕写一片苍茫迷离的皓色，显喜悦、痴迷之情。下阕前两句以炉烟袅袅、寒草玉佩譬喻雪之皓洁，而末句以仙揉白云之譬，在宏大的狂醉的语境中绾结全词。气势豪迈，瑰丽生姿，其中的冰洁高雅、浪漫雄放，让人不禁感慨李白到底是诗仙啊。

想起了2016年去黑龙江漠河外调的经历，彼时已接近4月底，江南早已是春江水暖、绿意丛生，我们外调小组还是幸运地赶上了最后一场大雪。起初还只是小片的飞扬，轻飘飘的，一片一片又一片，如一个个小小的精灵摇曳着飞向大地。随着夜色降临，后续部队如一个个空降兵坠落到屋顶，到树枝，到田野，到路上，前仆后继。对于身处南方，只是零星见过薄薄一层雪的人来说，那种心底的兴奋和激动是无法抑制的，我久久站在屋外，任雪花滑落在脸上。第二天一早，拉开窗帘，对于眼前这个洁白世界的惊叹与欣喜，更是无法言喻。这才是真正的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一夜之间，屋顶，树头，路面，所有的一切都覆上了一层厚厚的棉花糖，把天地都包裹进去，软软的，蓬松松的。雪仍在下，大片大片、大块大块，路上的雪已经快到膝盖，一脚踩下去，有种划过破碎虚空的感觉。许多年后，我相信我仍会记得这场雪，徜徉在漫天雪舞中，仿佛天地融为一体，和这世界相比，人是那么渺小，那么柔弱，还有什么放不下、解不开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