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山拾零

孤身一人,带上行囊,爬山去!这是早上在脑子里突然冒出的一个念头。

似乎没有犹豫的必要,对于害怕,我真不知该怕些什么。我相信同学结伴而行的快乐与互助会拥有那份精神上的安慰,可我,宁愿自己去,尽管我是个女孩。


现在我已是作为胜利者在书写这份心情,因为我已经爬上了这些山中的最高峰,而我也正是坐在这儿写着这份心情。

耳边,风肆意的刮着,好像向我挑衅,问我区区一弱女竟然敢把高山登在脚下,似乎它要把我甩到山底才是它最大的满足,然而我屹立于山之巅,任你吼,任你叫,我神态自若,以一个胜者的神态蔑视着它的存在。

山之巅,我举目四眺,山山水水尽收眼底,眺望远方的海,我才知虽已见过海的我竟未真正领略海的博大。今天,此时,我才知要见一个真正的海,除非你置身于海,你必得登山,因为唯有此,你才知什么是真正的海;眺望远方的山,我才知我虽已胜者的姿态立于此,但远方与云端相连的山却还层峦起伏,给你扑朔迷离,给你向往,给你无尽的遐思。


我的目标是那个山头的小亭子。

而我选择的却是另一个山头,沿着一条窄窄的小路向上走,我相信山山相通,从这座山一定会走的那座山,可是就在我沿着小路向上走时,眼前却没有了路。“怎么办?”我问着自己。“向前走”,心底一个声音向我大喊。是的,爬山就是要找一种感觉——爬山的感觉。

于是没有丝毫的退却,我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继续爬。

没有路,就要自己去开辟,只要目标在前方,我就坚信我一定会走出。

然而,听着耳边狂风肆意的刮,树上的叶子刷刷的落,就像是有人与你结伴,但转身四顾,又无一人,心中也不得不添几分胆怵,听得耳边鸟儿在叫,看着它们扑扑乱飞,我欣幸自己选择了白天登山,让我看见它们美丽的羽毛,才让我少一丝怯意。

路越发难走起来,没有一点迹象可以证明它已被人征服过,片片岩石触目,让你感觉到这是真正的山,枯黄的丛草在脚下打着滑,使你每走一步都不得不为自己担心,担心走不出这座山。

我已经有些喘了,举目四望,到底该向哪方走,没有奇迹出现给我指引。穿过丛林,孤身一人,这时我不得不感叹自己的勇敢了。倘若是坦途,哪怕只是一条足以证明人走过却还不能称其为路的路也足以让我欣喜异常,可是没有。但我却感觉这才是实实在在的爬山。当自己无异于盲人在此山上毫无方向的向上走时,每看到在艰难处似乎有人走过的迹象时,我总会感慨此人一定也如我一样是个冒险者,可我却不知他是否如我一样倔强的走了下去,走出了自己的一条路。

不止一次,我险些滑了下去,但每次我总得感谢那些树枝,树杈,树干,野草甚至岩石的帮助,毕竟它们也算得我的恩人,于是我又想,山的生命在哪里?这些树,草——大山孕育的精灵,才是山之青春不老之源泉呀!

艰难总会过去,当我凭借着自己的激情,终于登到山顶时,当一条赫然的小路出现在我的面前时,我激动的几乎要哭,再回首,我竟不知自己究竟是攀着哪一方上来的,我也不禁感叹自己何以如此勇敢和执着了。

走在这平平坦坦的前人已经开出的路上,我心平静了许多,因为有了路,就不必担心走不出,山山相通,血脉相连,只要顺着小路走,一定会达到目的地。

我开始啃起面包来,尽管才上午10点30分,可我已是饥肠辘辘了,耗费了的体力与精力尽管不会因这点面包的能量而复原,但却多少让我心情坦然。走在这样的路,我感怀上天的恩赐。

终于,坎坷之后的平坦让我赢来了属于我的胜利,石砌的石阶踩在脚下,越发轻松起来,小亭子已在眼前。“观音峰”三字赫然映入眼帘。

我胜利了,对自己挑战,难得的是对毅力的挑战。

自己愉悦的心情自是无可比拟,可当我环视远山看到那一条条已开辟出的爬山的小路时,我竟然又感叹于自己的傻气了,别人沿着开出的路既可畅通无阻又不必担心迷路,而我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攀上山头,还气喘吁吁,这到底是得还是失?

失去的是沿着别人走过的路的无聊的尾随,得到的是自己开出自己的一条路向人生挑战。



                                                                                  1997年10月25日于烟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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