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这儿是哪？你们带我来这儿干嘛？”

“妈，这是我们家”我扶着巍巍颤颤的母亲，推开因太长时间没人住而积满灰尘与蜘蛛网的门介绍着。

“这不是我家吧，不认识啊”母亲的语气带着不确定。

一直负着手站在后面的哥哥走上前来，解释这是老年痴呆症后遗症的影响，这也正是我们会回老屋的原因。

“看”我指了指挂在黄土墙上、色泽已在漫长时光下泛着暗黄的照片“这是你的两个儿子，就是我们”

“儿子？不认识啊”母亲看了看照片，迟疑地说道。

哥哥从包里找了找，然后拿出了一个古朴的银镯子“那这个呢？这可是我结婚时你亲手那给儿媳的”

“不认识，我要回家，带我回家吧”母亲的语气明显带上了些许的不安与慌乱。

“这就是你家啊，你不是，，”

“不是，这不是我家，带我回家吧，带我回家……”母亲用略带哭腔的语气急切地打断了哥哥的话，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一遍遍的呢喃。

我和哥哥对视一眼，我们当然知道，母亲说的家是孩子们在门口嬉戏；丈夫刚从田里回来，正拍打着身上的泥土；大街上不时传来几句卖报的人的吆喝，而自己，在厨房做着一桌子家常菜的晚餐，几缕炊烟从烟囱飘向远方……

只是，那段时光，谁都再也回不去了。

其实，何止那段时光，连带着那些日子里陪着你的人都散落在天涯，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