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荒,ooc
原皮荒那个像眼睛一样的法器居然叫麟眼
故事来自于生活,可能你看到的故事,是别人的经历噢
狭间里没有生命,没有时间,所有的一切在这里只剩下虚无,被封印的堕神在此长眠千年,身体化为白骨,稍有动作便支离破碎,被仅有的一丝神力牵连。换作常人疼都能疼死的伤痛,被他炉火纯青的五感尽失控制。无尽的等待着实难耐,他解放了一点痛感细细品味,并非他有什么特殊癖好,在无趣的狭间,也只有这一点疼痛能让他清醒。
让自己受到如此折磨的始作俑者,不知在哪里潇洒呢?都说蛇是记仇的,若是得罪了他,必纠缠到底。八岐也是靠着这个信念,一直在黑暗中等待。
好在源氏的祭品恢复了他不少力气,邪神倒不着急冲破封印,为排解时光做了一个看向世界的眼睛,一切尽收眼底。
按某神的理念,这是浪费神力的行为,尤其是锱铢必较的时刻。他不介意,他理解的胜利和失败并不是由外人说的,正如凡人理解的对和错。
在狭间的漫漫时光里八岐从人类身上学会了欺骗和诱惑。曾几何时他也是个纯洁善良的好神明,像高天原那位天平一样。噢,说起他,现在应该想起当初的中二黑历史一定会羞得面红耳赤的。
想到那个人,八岐突然觉得精神了不少。
真是三句不离荒。
八岐摇了摇头,说到哪儿了?
关于对和错,这个世界若真有什么确切的标准,自己就不至于莫名其妙的被关在这里了。曾经自己还会像小孩子似的,扬言等他出去的时候,要高天原的那些老古董为自己的误判道歉。他等了一年,两年,一百年,两百年,没有人来问候他,只有人类看到他有几分利用的价值,投食喂之。
他觉得自己只是吃人家嘴软,顺手满足一下投食者的愿望。难道人类不知道上天赐予的所有背后都是明码标价的吗?不,人类不知道,他们也不会这么认为。他们会认为这是应该的,却不想想自己给予的东西是否等价。
八岐突然明白了,当一件事不被认为是错误的时候,又怎么会表示歉意呢?
人类从来不会认为这么做是错误的,就像残害大舅儿女的阴阳师,他们觉得自己在铲妖除魔很光荣。源赖光命鬼切砍了他的同族,至始至终也没有任何歉意,他觉得自己在退治鬼怪,是人类的希望,愧疚的只有认为自己亏欠同族的鬼切。也难怪为什么大天狗会说人类傲慢无礼了。
确实,傲慢,但,不仅仅是人类。
八岐更正了这一点。
高天原的那些神也一样。
困在狭间的邪神继续思考人生,回忆自己最近收到的一次道歉。
神明无尽的生命,记忆也是如此遥远,他搜索着脑海里的片段,竟然是自己还是神明的时候。
即使身为神明,八岐仍然喜欢在自己的服饰上装点蛇的元素。他的袖子被不知道哪里来的小神使一脚踩了个正着,他怪不得别人,只是觉得这下次应该让蛇魔们脖子抬高一点。
“对不起!”小神使抱起蛇魔,摇了摇刚领的神乐铃真诚的说道:“呼呼就不痛了。”
他心里觉得好笑,蛇魔又没有痛感,不过孩子的世界里,对错是最纯粹的,希望高天原的风气不要污染了这颗纯洁的心吧。他记住了那个孩子的名字,却不想最后竟然是这个孩子的预言定了他的罪。
“神明也会相信预言吗。”
原来,在人类认知中,最有智慧的种族,竟然以毫无根据的预言来审判同族的罪。美其名曰铲除隐患。
“我明明什么都没做。”
然而已经晚了,被定了罪的人,所说的话都是狡辩,所做的一切都是反抗。就像人类说的:连呼吸都是错的。
无聊,无趣,无知……
那位天平自认为自己很公正。
“抱歉……”
千年之后再次相遇,令他意外的一句道歉。他以为从狭间出来之后,没有人会对他说这句,毕竟他们都觉得自己解决了高天原的威胁,是正义的。
可是千年过去了,愤怒和憎恨早已被时间冲淡,自己真的是在图那一句道歉吗?
在后来的日子里,他呆在荒的府邸,依旧用俯瞰之眼观察人间。
荒偶尔也会坐过来一起看,虽然他明明也有相同功能的法器“麟眼”。不过当八岐转台到人类喜欢看的宫斗剧频道的时候,荒就不感兴趣了。
他说“人类总是放大自己的情感来掩饰自己的欲望。”
八岐很赞同这句话,荒要是不做神是不是都可以去当哲学家了?毕竟哲理说得怪押韵的,比如最新的经典名言:命运不可知,命运不可违。
然后他就被某人白了一眼。
“那么我呢?”八岐指了指自己,“一直在暗中推波助澜的神使大人,在我身上能寻得什么欲望吗?”
若是没有利用的成分荒说不过去,他确实需要八岐的力量来对抗高天原的某些势力,但某一个时期,在他听到八岐的质问之后,也开始怀疑。
那个预言,自己该相信吗?
明明八岐什么都没做,就被预言断罪。最后应了预言,对高天原起了异心。这因这果,到底谁先谁后,连拥有阎魔之眼的地府女王也无法说清。
“是因为在乎吗?”
他趁荒恍神的时候揉住了他,然后被粗暴的反抗打断。
他们偶尔会出去散散步,比如荒当初降临的渔村。
听说过荒一些事的八岐问道: “那些村民最后怎么样?”
“死于海啸。”身边的人淡淡的回复,看不出一丝喜怒。
“你做的?”
答案肯定。
“为什么不留着好好折磨呢?”
“我没有特殊的趣味。”他瞥了八岐一眼。
八岐确定,荒在鄙视他,好吧,他也承认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愉悦犯。
“不不,我的意思是,他们还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就被你弄死了。”
“亵渎神明的恩赐,不需要知道对和错,他们也不会对我抱有歉意。”荒指着重建过后的渔村,“现在这里已是另一副景象。”
“某种意义上你更可怕呢。”八岐小声嘀咕,“你可以说我是恶趣味,但是实际上,我在给这些人类机会,让他们在我的考验中认识到自己的问题,正视自己。”
“诡辩……”荒自认为说不过八岐,不过心底里也觉得八岐的话有道理,甚至在含沙射影的提醒自己几百年前那个预言是错误的。“你在期待什么?”
“神使果然聪明,我一直在期待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早知道蛇的执念很深的,等不到答案我是不会罢休的。”
“……”蛇瞳里的荒眼神回避了。
“我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这个答案恐怕要让八岐失望了,但荒的下一句令他眼前一亮。
“过去的因果已经无法用言语说清,因为不想失去所以选择道歉,仅此而已。”
“可是你也知道,蛇是很执着的。”
八岐不依不饶,荒却没有了下文。
果然,面子这种东西,身份越高越拉不下来,可是荒刚才的答案又勾起了八岐的别的想法。
这应该就是人类说的情感吧,既然如此,就各退一步:
“用你的余生偿……”
“好。”沉默了许久的荒突然回头打断了他的话,二人四目相对。
“如果对方很重要,以上原则可酌情破例。”八岐的哲学记录最后补上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