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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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性德曾叹“只道当时是寻常”,鲁迅曾写朝花夕拾,回头看看那看似平常的生活里总有一些事像沙滩上的珍贝,值得捡起来细细观赏,好生珍藏,即便那海贝已逝,可海音犹在耳畔回响——题记

那天我在宿舍照镜子,舍友说我的脸型是“鹅蛋脸”,开心之余,脑海突然蹦出一个棱角分明的侧脸:想起曾经在我抬起头的一个瞬间,看见他侧着身子站在我座位的斜前方,那时夕阳的余光刚好从旁边的窗户照进来,洋洋洒洒的打在他头发上,衣服上,还有那半边脸上,整个侧脸的线条棱角分明,跟漫画里画出来的一样——帅的让我内心一阵颤动,帅的让我忘记了脖子的酸痛、忘记了试题册里刚刚做过的内容、忘记了我刚才是因为做题卡壳了,原本是惆怅无助想抬头向老天祷告的。


他是我高中最后一年第一次调位,坐在我后面的那个男生——青。客观的说,他长得非常好看,属于不用化妆就可以直接上镜拍男一号的那种。这是我开学第一天就深信不疑的事。突然想起他的侧脸,让我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脑海不停的蹦出关于他的记忆。时隔两年,第一次真正的忆起这个人,拾起他曾留给我的点点滴滴,粘在一起,居然是一幅温暖的画卷,给我的内心增添了数不尽的细腻温暖。


那时的我,感觉被高考压的苟延残喘,每天窝在教室里发霉,多看一眼窗外都觉得是在犯罪,感觉能在阳光下的操场跑一跑更是奢侈无比。所以埋头在山一样的题海册子跟不计其数的大小试卷里,我常常忘记我身后还有一位养眼的帅哥,是可用于观赏的。以至于我每次看到他,都要呼叫他一声,来增添一点轻松愉悦的氛围。但那时的我不喜欢叫他全名,而是给他起了个绰号,听说他拔高以前很胖,大家说他胖他还为自己辩解,说自己是“strong,不是虚胖”,后来大家都叫他strong,我并不叫他strong,我觉得跟他不般配,他名字里有个青字,我便仿着白娘子的口吻叫他小青,我就这样擅作主张的给他起了小青这个称呼,自我感觉这个称呼真的是好听又贴切。我还记得的第一次这么叫他的时候他一脸错愕的看着我,没有答应,我并不在意他的这种无声的反抗。在我第n次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唤他小青时,他已经欣然接受,习以为常,甚至答应的比我唤的都自然无比。每次这样一叫一应,我很淡定,他很自然,可总会惹得周围一片欢笑,争相模仿的学着我的样子叫他小青,然而小青会不那么配合的表现出一点儿不屑。我的内心也是欢快的,无论怎样,在我眼里小青给别人带来的总是轻松的欢笑。对于他,我是喜欢的,但是喜欢的坦坦荡荡,那份喜欢无关风月,不是爱情。


他在我身后总是很安静,安静的像一个一心一意玩着自己的玩具的小孩子,所以常被我遗忘也实属正常。我于他本可以无任何交集,只是那年的冬天很冷,教室里没有暖气,我们这群苦逼的高考学子都不能回家,被留在学校里复习。我在腿上盖了毯子,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还是冷。由于书本太凉,右手的小鱼际开始有起冻疮的节奏。那时女生们盛行暖宝宝,其实我也想买一个,无奈那东西充电的,质量好的很贵,在我问过我同桌暖宝宝的价格之后,我却是舍不得买。他从我身边经过,手里拿着个暗花色的暖宝宝,边走边摩擦着暖手,在他闲庭信步的经过我身边的那一刹那,我毫不客气的从他手里硬生生的把暖宝宝拽了出来,我脸上毫无愧疚之色的开始暖和我自己的手,毫不理会一脸懵逼的小青如何错愕的呆在我面前。兴许是我太过于理直气壮,也或许是小青有良好的绅士风度和教养,他一脸无可奈何,默默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脸上还带着呆呆傻傻的似乎还没从刚才的事态里缓过来的神情——似笑非笑的没有言语。直到我的手热了,暖手袋也凉了,我便还了回去,没有言语,也不言谢,而后便成了常规。每次他拿着暖手袋经过我面前,我必抢,他必怂。抢的次数多了,我越来越理直气壮。他每次暖手都变得跟做贼一样。记得某个午休,我浑浑噩噩的趴在桌子上,听到我同桌说“小青,你一个大男生,还抱着个暖宝宝”,听到这样的话我想都没想的就爬起来,转身,又一次从他手里抽走了暖宝宝,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我抱着暖宝宝继续睡。而后我听到小青淡定的口吻指责我的同桌:“看,都怪你,让她听到了,又给我抢走啦”。那时的我嘴角是上扬的,觉得小青如此好欺负,好欺负的让人觉得可爱。现在想来哪里是他好欺负,哪里是我抢来的,明明是他一次次的让着我,绅士风度十足。只是难为他了,在那个没有暖气的寒冬腊月里,他也同样经受着寒冷,是要有怎样好的包容跟风度才能做到被n多次夺走暖宝宝时也不翻脸而是一副顺遂模样。时至今日,暖宝宝的那份温暖俨然淡去,可是小青的温暖却在此时此刻在我的心里慢慢回温,像种子慢慢发芽,柔软了一片荒野。


我欺负小青时是没有负罪感的,相反,我很是开心,心情舒畅,欢乐无比。俗话说,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没错,说的就是我。但风水轮流转,有时候我需要请他帮忙。在那个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的日子里,学校时不时的要模拟一次考试,书桌上的小山就得时不时的需要搬家。看到小青总是一把能抱走桌子上所有的书,我很是佩服,于是我就腆着一张笑脸,凑到小青旁边说“小青,可不可以帮我也搬走这座‘蜀山’(我说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我面前的这堆书山,好比李白口中的蜀山,何日才能鱼跃龙门上的青天?于是书堆便被我比作蜀山)?”小青总是不计前嫌的一把抱起我桌子上的书,连同书架一并移走,要多man有多man。小青总是很爽快的帮我搬书,几乎有求必应,从不讨价还价,甚是可爱。有时还会催促着他同桌一起给我搬。这时的我很识趣的连忙道谢,那态度绝对180大转弯的亲昵,甚至会对自己以前对小青的作为愧疚上那么几分钟。


隔壁座位的女生跟我说,小青是有女朋友的,只是不在咱们学校,我当时还很好奇——小青谈恋爱了?可他怎么看都是情窦未开的小孩子,居然有女朋友。只是我从未深究的去八卦这个问题,也没有问过他关于他女朋友的任何信息,似乎这个消息从我左耳朵进去,还未经过脑回路转上一转就从右耳朵飘了出去。其实小青并不是白莲花,他也会凑在男生堆里讲荤段子,骂脏话,可是小青的声音纯良,讲的一口好听又标准男中音的普通话,即便是脏话,听着却毫无违和感。我不知道我在小青的眼里是什么样子的,似乎我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否则怎么会在面对他那么一个帅哥时也总是一副厚颜无耻的姿态,几近没脸没皮。


其实我跟小青算不上朋友,仅仅是前后桌同学关系,陌生程度不亚于萍水相逢,以至于分离时我没有他任何联系方式。导致现在想对他说一声谢谢都只能对着青色的天空说。我想他定然把我遗忘了,正如我曾遗忘过他一样。如今机缘巧合,我念起他,念起那只道当时是寻常的温暖,如今却倍感温馨。像是整理笔记时发现自己随笔写下的句子,凑在一起居然也是一首美丽的诗。其实,与其说小青帅,我更觉得他温暖可爱,他的顺遂绅士温暖,他的安静纯粹可爱。如今怀念起来才知道原来生活曾给过如此馈赠,那些温暖没有伤情,也许微薄,却是平添了些许的可贵。就像那路边的橘色路灯,温暖了那洋洋洒洒的冬日雪夜。


想起那一日,我从试题堆里抬起头时,忽然眼前一亮,被那个帅帅的侧脸震住了两秒,然后我特煞风景的笑着喊了一声“小青,你的脸怎么像被刀削过似的?”小青懵逼的抬起头看着我,竟无言以对,惹的周围一阵起哄的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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