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蛊（二）——武林第一届比美大会

栅栏轰隆一声倒在地上，方琅擦了擦溅在脸上的血迹，眯着眼睛看向重重纱幔的台子，不出所料，里面的红衣人已经离开了。

方琅一挥长刀，血迹星星点点的在地上洒出一道长线。他摇了摇头，想要甩出去因看着满地狼藉而涌进脑子里的回忆。冷冰冰的空气，生锈的大铁笼，还有那些难吃数量也很少的食物，还有，还有那些衣衫褴褛为了一口馒头就互相残杀的小男孩们。回忆不停的闪动着，最后的画面是方琅持刀站在铁笼中央，就像现在的场景一模一样。

那好像也是一个黄昏，送饭的家丁送来的不是饭，而是一把把锋利的匕首，与平时的凶神恶煞不同，他和颜悦色的塞给每个受惊吓的小男孩一把刀子，然后关上了铁笼的大门。

他的话即使是最小的孩子也能理解。【活下来的，就可以离开这里。】

男孩们惊呆了，看着手上的匕首相顾无言，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方琅缓过神来的时候一切已经结束了。全凭本能，没有技术，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方琅瘫坐在不知道谁还带着温度的躯体上，嗅着满是铁锈味的空气，浑身颤抖。半响之后终于回神，手里的刀子落在地上，整个人从地上弹起来坐在栅栏边上，看着外面那刚刚升起不久的月亮。

【这个，看起来好像还不错，不知道能撑多久。】清亮的女音在他耳边轻笑，方琅不知道那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只记住了自己拼命睁开眼看到的那一闪而过的红色衣衫，跟地上那些红色血迹混在一起，每每想起，就头疼的要命。当时的事情已经记不清晰了，过了许久，还是没有人过来，他不禁想，这些人是不是只是想看一场表演？

现在的场景跟当年太过相似，甚至于完全复制，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方琅扛着刀跳下展示台，离开的时候并没有人阻拦，他最后看了一眼台子，横七竖八的身体们还在台上无人认领。门口，他的两个五大三粗的师兄们没在，嗯？方琅有点疑虑，门口还留着一些没有人牵走的马，方琅扔掉沾了血迹的外衣，一眼看到自己的马还在，他解开马缰绳打算回门派问一下他的师兄。

下山的时候再次回头看了一眼，山上冒出了滚滚浓烟。方琅扭过头不去看，向着前方绝尘而去。到底发生了什么？方琅的心头浮起一个坊间流传已久的故事，传说以人为药引可以炼出神药，服之轻身健体延年益寿甚至于长生。

他猛地一拉缰绳，马悲鸣一声冲出去几步就停了下来，药引？

当年的事情又在脑子里开始慢慢回放，有什么被漏掉了？那个穿红衣服的人到底是谁？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小时候长得并不强壮的你，能下得了狠手还能……成功？那段时间到底还发生过什么？师父说过，你是被人扔在门派门口捡回来的，可是在大铁笼子里的时候，你已经十二三岁了，那两年的记忆去了哪里？还有这个诡异的比试，既然你已经胜利了，为什么没有人来绑了你炼丹或者做别的？

一连串的问题在脑海里纠缠成一团乱麻，马慢慢的继续走，你也没在意到底走到了什么地方。自然，身后那声轻笑，你也没有听到。

【呵，真不愧是我看上的人呢。】过了十年，声音依旧清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