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总的来说,这次回家心里是比较轻松的。自己不纠结,尽量随父母的心意就可以了。但是妈妈总想要表达自己心里的委屈,她不知道我并不是真的觉得她委屈,反而觉得是自己伪装不计较呢。这时候她既要求我认同她的观点,又要求对以前我不服气的态度认错,这就有点难度了。我只好打哈哈,说是那些话就是开玩笑,然后,像是经过雷区一样,小心翼翼的聊天,尽量避免双方勾起旧痛。

上午回去看姥姥,妈妈不直说让我回去,但心里是有期待的,跟我说姥姥现在多可怜。本来我也是要回去的,虽然不能做什么,看望就是我所能做的最好的表达了。

姥姥随着舅妈他们回老家收秋,因为忙,饭都顾不上做,只能喝点豆奶,吃点干粮。我心里唏嘘,却不知如何说,后悔我坐在车里没下去让妞爸跟妈妈买东西了。

姥姥跟我说她哪里不舒服,我也只能听听,人老了,医药已无能为力,姥姥脆弱的表达让人心里难过,但是那就是她的状态呀。这一次,她都没有像以前客套性的询问我们的日常生活,只是一个劲的劝我们多吃桌子摆的月饼。

妈妈却是拿出她的手机让姥姥看她旅游的照片,我说,姥姥眼睛能看到吗?原来姥姥眼睛花得但是不厉害。看了一会儿,姥姥说,头晕不能看了。妈妈招呼舅妈也来看,舅妈支吾一声,还是过去了。

舅妈进屋开始就不断强调回去有多忙,自己有多累。妈妈这样的展示在过去的日子里,在今天的状态下,舅妈会怎样想呢?我回去说起这个话题,父母口气非常一致,说,各是各的日子。看来对于家庭的承担是我心里的故事,一切都是我的投射了。

舅舅一家多年一直扮演弱者的角色,在他们的生活里,几乎所有的环节都加入了妈妈和姨姨们参与帮助的痕迹,无论是经济上,还是体力上。今年一群人看着他们收秋却没人说要帮忙,包括舅舅的儿女。妈妈说,舅妈现在不像以前了,去了姥姥家,并不好好待客,对姥姥态度也不如从前了。

视若无睹很难,但是听之任之却也是唯一可以做到的,这如果也算是人与人之间的界限的话,我心里的苦涩却还是无法轻易消除。

中午在外面吃饭,回到家,妞爸就说,我们下午回去吧。虽然出发之前他已经这样说了,可我心里是希望他为我改变主意的,可是他非常坚持,虽然在那里玩游戏等着我,我却实在不愿勉强他了。妈妈一听说要走,还哭了,直接就说,妞爸不愿多待呗,觉得没意思。老爹坐在那里不说话,只是玩手机。每次要走,我都觉得自己好难堪,像个罪人。

行在路上,妞妞感觉出我的沉闷,故意逗我,我却提不起兴致,却也不想影响到孩子。车里音乐流淌,我的心情慢慢的就不那么阴沉,是不是之前的每一次难过都是让自己这样消化的呢?其实并不是真的烟消云散,要不然临回去也不至于那么紧张。

想想这些年,父母对我的影响到底是我以为,还是真的就那么深重呢?是因为我的成长把伤痛都放下了吗?很多事情不再那么刻骨铭心,父母老了,也有了很多变化,不再那么执着了。但是妈妈始终像个孩子,她会把自己最真实的感受说出来,并且认为这就是对的。还真让我有些不能承受之重呢。

妞爸跟我的关系已有很大进步,就连对父母,我感觉到气氛也不像之前那么沉重,但是,要让他委屈自己迁就我是万万不可能的。而我,有个理念就是不迁就我,就是不爱我,看来,确实也没有多少迁就,是他做不到,还是不想做呢。审视自己,我能为他迁就吗?似乎一直觉得就应该的,那么,我是拿自己的标准在要求他吗?

人家都说的标准,之前一直是我的标准,当然影响更大的还是父母的标准。委屈了这么多年,也积攒了太多的情绪,到现在知道,确实没有唯一标准。我在路上体会着自己的情绪,自己心里的愿望,自己的心里如何去衡量,也许,慢慢的我也不会那么多少迁就呢!也许走着走着,我就可以看清晰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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