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力泉镇的街上摆放着南瓜灯,龇牙咧嘴冲行人笑着,Jack的亡灵受蜡烛指引在天地间徜徉。神秘小屋前的立柱被涂成橘色,风向标上安了南瓜展示做被困住的南瓜头恶魔。
吵闹声直到入夜才平歇下来,但人们都知道这个夜晚没有尽头。
“今天是万圣节,Dipper!”Mabel穿着自制万圣节南瓜服一步袋鼠跳到对方面前,后者捧着一本大部头书窝在壁炉旁的沙发椅上看得正沉。
“是的,我看见日历了。”他把头埋进书里,“但事实上,你该称今天是万圣节前夜,这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诸圣节,人们的讹传——”
“停下!谢天谢地,你能不能放弃那见鬼的腔调!”Mabel挥舞双臂试图抢下她双胞胎弟弟的书,打断后者,“节日就是让人们高兴就好,为什么要管是哪一天?我真希望我的弟弟能明白什么叫做纯粹的乐趣,迪迪比你强一万倍!”
听到姐姐口中的迪迪他叹了口气,把书签夹到正看的那页上合起来:“sis,你已经十四岁了,不再是小孩子了。”
他那孩子气的姐姐则捂住耳朵,背过身去对着房顶放声歌唱,假装自己什么也听不到,Dipper越试图同她讲理,她的音量抬得越高。楼上的叔公开始敲地板叫骂着让他们不要吵闹。
他妥协了,从沙发上下来,走近Mabel拍拍她的肩膀。
“你是我的姐姐,但你总表现的让我觉得你是我的孩子,或是一只爱吵闹的宠物什么的……”他说,“好吧…嘿,你看这有一个南瓜提筐,你想打扮一下 然后去玩要糖果的游戏吗?”他说着,拎起手边叔公未卖出的南瓜筐,上面的提手当即断了一半,南瓜顺着地心引力砸在地上变成碎块。
“我想还是换一个篮子……”他和地上的南瓜大眼瞪小眼。
Mabel尖叫起来,高举双手欢呼着跑回房间拿出来她制作的衣服,胡乱为她的孪生弟弟套上,复而扯着他的后衣领就出了门。
中间要糖果的过程不必赘述,和以往所有万圣节一样,神秘双子满载而归。
当Dipper坐在沙发上接着读书并等待Mabel使用完浴室时,他听见门上传来叩击声,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指针指向的时间显然不是敲门拜访的好时候。
“谁在那儿?”他把书挪到扶手上。
没人回答。他开始觉得这可能是镇子上某个厌恶派恩斯家的小孩的恶作剧。
“如果你是要糖,请敲两下门,如果是别的事,那就敲一下!”他对着门口喊,同时趴到门镜上试图查看来者面貌。
门振动了两下,但他只能看见黑夜,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小男孩小心翼翼将锁链挂到门上,试图抵挡可能存在的危险因子。
“让我看看你,老兄,挡着脸可不是要糖果的礼节之一!”他趴在门上,把手掌包裹成喇叭状,“如果你想要一堆美味糖果的话那就来对了,我们有的是糖!”
这次他听到一阵轻笑,在室外微冷的夜风中簌簌作响。Dipper向后退两步离门远一些,这让他感觉脑子清醒多了。天花板吱呀响了一声。
“Mabel!是你吗?”他侧过头发问,眼睛紧盯着大门,“如果是的话就快下来,我们似乎有客人!”
声响骤然停止,他能感受到的只是从门缝里吹进来的冷风和漫长无边际的黑夜,他想要跑上楼去将被子蒙过头,忘记这荒谬的一切,一觉睡到天明,内心对于未知的好奇和仅剩的、对于勇气的自尊又阻止他挪动脚步。
“我要开门了。”他朝门边挪过步子,大声说话为自己壮胆,“到底是谁在那儿?”
风声也消失了,木板剧烈颤动了两下,他一鼓作气将门扯开。
一双蓝色横瞳眼睛的突然接近使他尖叫着后退,一不小心被自己绊坐到地上,然后他看清了那只不过是山羊Gompers,全身神经一下子放松下来。Dipper侧身站起来,用左小臂擦掉额头上的汗。
“伙计,你可吓了我一跳。”他抓住山羊角和它角力,“嘿!不要吃我的衣服!”
他奋力同山羊争抢衣角时Mabel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从楼梯上走下来:“Bro!我似乎听见有人在尖叫,是你吗?——哦,Gompers乖乖,你不能吃我弟弟的衣服,他的衣服还不够他自己吃的呢!”
“闭嘴,Mabel。”Dipper扯回衣角时因为作用力绊了个趔趄,他瞪着自己因此大笑不止的孪生姐姐,“我要去洗澡了,和山羊玩去吧!”
“唱唱歌,Dipper,不要再忘了词!”她趴在了山羊背上,湿漉漉的头发披了一肩还不忘羞辱对方。后者脸涨得通红。
深夜时分,南瓜灯里的烛芯燃尽熄灭,只留下一摊蜡油黏在南瓜底,中心泛着白的不规则圆形显示出它曾经过火苗考验的事实。两个恶魔趴在派恩斯家的小屋阁楼窗户上观赏派恩斯双子睡觉。
“我不明白你让我变回山羊去敲门这件事有什么意义。”Tad的语调仍是一向的平稳、例行公事。
“哦,我愚蠢的方块兄弟,这可很有意义!你看看松树被吓到的样子,客观来说这很常见不过你不觉得很不错吗?他今晚一定会做噩梦,我不妨去他的梦里看一看,把粘糊糊的眼蝠们塞进小孩儿的思维里,啊哈,这想法听起来很棒但是会弄脏我的玩具!”黄色三角形的话唠恶魔侧了个身,世界也跟着旋转六十度角。
“我不觉得这有意思。”
“没有意思?你一定是帽子出了问题!”他正过身,在空中向上一跃,俯眼看着蓝色方块。
蓝色方块慢悠悠回复他:“我想你是对派恩斯家的小男孩产生了某种生物冲动——人们称它为感情。”
“绝不!Tad,你今天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恶心、难以理解!我会看上一个没脑子的雄性人类幼崽除非我是把一整瓶墨西哥辣椒酱都倒进了眼睛里!这感觉真是妙极了!……”Bill接着嘟嘟囔囔,对着Tad Srange和空气大吼大叫。
Tad不再理睬对方,背手飞离阁楼窗:“这我可不敢打包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