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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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修《醉翁亭记》里写到滁州是“环滁皆山也”，而后又有老舍先生用“小山整把济南围了个圈儿，只有北边缺着点口儿”来描写小城被群山环绕的样子。江县就是这样，冬季，县城周围的高山山腰至山顶会有积雪覆盖，特别是离县城远一点的雾山，积雪又厚又好看，适合走走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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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只能停在山腰积雪少的地方，在车里已经被外面浅浅、薄薄的白色吸引，推开车门，扑面而来的清冷。树木枝条僵硬而透明，在雪景中张力十足。有些岩石的肌肤裸露，是大地的颜色，稳重而厚实，用手触摸，划一道痕迹，手指粘上雪和土，等雪化成水，只留下泥土。明白这雪花也不过是山的过客，就像那正在玩乐的大人和小孩，均是尘世过客，什么也带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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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气越来越浓，空气湿润，万籁俱寂，不停步，一直走，若脱笼之鹄。不会再想任何事情，彼时的人、事、物，与此时的白比起来，显得太轻微，没有分量。白是这么纯粹，不能有杂念，轻微一个念头，都玷污了眼前的白，一草一木，让人心生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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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迷途，看不到前面的路，只有呼吸和走路的声音。仿佛听到了些谈笑声，一点点红的绿的慢慢看得清楚，是一家人迎面走来，孩子的脸通红，手里拿一支木棍，一边走一边划痕迹。喜欢天真幼稚的孩童，他们纯、净，他们银铃般的笑声能让积雪震落。

走上顶，寒风凛冽，护林工人围坐着烧柴，红色的火、青色的烟，木柴燃烧的噼啪和溅起的火花，老式瓷盅里的茶水冒着热气，温暖和谐。摆谈中，得知在冬季，他们每个月会上山来看管几日。他们说，从下雪以后每天都有人会到山上来看雪，络绎不绝。

不乏同道中人。真是“莫说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