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遇(二)

        过了大概半小时，午睡的人陆续到了会议室，最先跟我打招呼的是一个叫明先生的年轻人：“嗨，戴小姐，你真早。”出于礼貌，我对他微笑点头。另外一个跟我打招呼的叫许小姐：“戴小姐，你好～。”我也礼貌性地答“你好！”其他人纷纷到位，并没有太多人关注我的存在。

         我扫了一眼所有人的着装，发现男士们都是清一色的黑色西服，配上白衬衫，及合适的领带，女士也是职业套裙。若不是之前的经历，我恐怕会以为这是一个正规的公司，自己则是来面试的。

        会议开始了，主持人开始点到，当他喊到“戴小姐”时，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又重复了一遍，旁边的明先生悄悄地拍我的胳膊，我立即反应过来，答了声“到”。虽然表面装得平静，心却扑通直跳。

       点到完毕，主持人高声推荐：“下面请我们最最帅气，最最有魅力的X部长给大家讲话。台下响起一阵隆重的掌声。

         X部长上台后，表扬了一些业绩好的同事(暂且让我这样称呼吧），并请他们分享自己的心得体会，那位所谓业绩第一的同仁，上台后无非就是说一下感谢领导栽培，感谢手下干将的努力之类的话，然后就是一些煽动性的话：“看见人在动，就是看到钱在动，人脉就是钱脉... ...并没有分享他的业绩是怎么来的。

       会开完了，接着就是各区举行小会，开会的成员站成一个圆形，明先生叫上我，示意让我站在他的右边，许小姐则站在明先生的左边。会议由B区经理主持。

       会议上，B区经理表扬了B1小组的主管，他们这个月业绩杠杠的，不过也要批评：他们上次行动惊动了警察，如不是反应快，恐怕早已留下线索了；B2小组主管跟经理说：“我们这个月本来应该有一笔单子的，可惜被人破坏了。”经理问他原因，他说：“我们给信用卡主人的老家寄去了一封信，上面有信用卡账号，身份证、欠款多少，还盖了公章，留了联系电话，相信他们一开始都信以为真。有一个女的打来电话，我让我们这里的小姑娘接的。

       对方打来电话就问是不是银行客服，小姑娘说是的。

对方：“你们既然是银行客服，那么，他申请信用卡的时候的信息你应该都知道吧。

“是的。”

“他当时在哪里上班？公司电话多少？”

“对不起，女士，这个涉及到本人的隐私，我们不能告诉你。”

“那么，他申请这张信用卡时住在哪里？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上他了。”

“抱歉，女士，我只能告诉你，他在闵行区。”

然后，对方就说 如果确定欠款是真的，想办法帮他还。

      之后，我们有打几次电话去催，接电话的人是一个男的，自称是信用卡主人的弟弟，我就告诉他弟弟，**的信用卡现在欠款是......（一个具体精确到小数点两位的数字，是21000多），到下个月5号如果再不还清信用卡债务，你哥哥将会吃官司。听得出来，他弟弟非常着急。承诺下个月5号还。

可是 到了5号，他弟弟说，现在没那么多钱，能不能缓两天天。我说可以。

“再过了两天，我打电话去，接电话的自称是他弟媳。”

“你是他爱人，对吗？”

“是的。”

“他哥的事情你知道吗？”

“知道啊。”

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替他还呢？“

“现在欠多少？”

“二万七千八百五十九。”

“之前不是说的两万一吗？”

“信用卡天天都会产生利息，女士。”

“才不过10天地时间，就涨了这么多？高利贷也没有这么高的利息吧，总共才欠多少？几天时间就涨了6000多？“

“对不起，女士，之前是我同事说错了，之前是两万七千六百二十一，我同事说错了。”

“你们专门做这个的，连数字都会报错？”

“的确是我同事报错了。”

     对方停了一下。果断地说：“你们以后别再打这个电话了，就算打了 我也不会让我老公接电话？”说完就挂了电话。过后再打过去，就没有人接了。换号码打也没有用。这下，B经理就批评B2主管：“你们太贪了，本来两万一该到手的，非得多说6000，让人怎么相信你？”B2主管惭愧地低下了头。

B2主管汇报完毕，经理转向B3小组的主管,也就是明先生：“你们组这礼拜... ....”还没说完，明先生略带幽默地回答：“我们是厚积厚发，现在找到一个好项目，正开始实施，过段时间就发出来了。”经理笑笑：“我相信你，到时候发一个给我看！”接下来B4，B5，B6 的主管都分别做了汇报。

        终于等到了散会，明先生带着我和许小姐坐电梯，电梯往下大概两三层。楼层里的通道跟普通小区没什么区别，明先生带着我们进入一间房屋。

       这是一间三室一厅的套房，只是厅有点小，无论装修，还是大小，跟普通的客厅没法比，顶多只能称得上餐厅，事实上，这里就是明先生，戴小姐，以及徐小姐的餐厅兼会议室：一张单人沙发，上面铺着凉席，沙发前摆放着一张简易桌和两把椅子。

       开会时，许小姐向明先生汇报了近期的“工作”情况，明先生一边听，一边在纸上做记录，我刚好坐在明先生的侧面，发现他写的东西跟许小姐汇报的内容一点都不沾边。戴小姐近期请假，所以不需要汇报。

开完小会，吃完饭，各回各的房间。

      他们还真想的周到，怕我在这里会寂寞，两人分别给我送来一本书。明先生给我送的是一本礼仪方面的书，另外还有一份打印的资料：“这是公司的规章制度，你看看，另外，后天起，你开始上班，先看看书，学点礼仪，以后会用得到。许小姐也给我送来一本关于成功学方面的书籍。

       反正闲着也没事，翻翻书打发时间。发现两本书都没有那么简单：明先生在书里夹了一张纸条，上面用铅笔写着字，大概意思是：无论你过去是谁，姓什么叫什么，干什么工作，在这里统统清零，请记住，你在这里就是戴小姐。有人叫“戴小姐”时要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另外，戴小姐在这里是B3组的见习主管，开会时记得不要轻易发言... ...其他领导以后会慢慢介绍给你认识.. ...最后还祝我在这里生活愉快，并且提醒我看完要销毁。

      许小姐的纸条则是：戴小姐，希望你记住自己的身份，安分守己，不要惹事，否则后果自负。我不知道她的话是警告还是有别的含义，总之，直觉告诉我，这个许小姐对我并不友好。

       我在戴小姐的房间里，手捧着书籍，心里却一直胡思乱想：之前跟我一起进来的那些人怎么样了？她们会被带到哪里?他们若是发现少了一个人，会不会四处寻找？会不会查到我？... ...另外，我现在不在地下室，警察应该知道我的行踪吧... ...

       迷迷糊糊中，有人叫醒我，“赶快起床，要开会了。我睁开眼睛，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我习惯性地找手机，才想起我压根就没带手机，也不应该带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