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一场

梦一场

有些炎热的九月份的夏季,高一三班的夏梦懒懒地趴在桌子上听着生物老师讲光合作用,她几乎快要睡着了、同桌董浩轻轻地碰了一下夏梦的胳膊,夏梦向他看了一眼,说:“太困了,撑不住了。”董浩说:“睡吧,你把书竖起来,老师就看不到了。”夏梦开心地望了他一眼,趴倒在桌子上熟熟地睡去。梦里夏梦见到一个场景:她和妹妹在开满油菜花的园子里玩耍,她摘了一朵油菜花送给妹妹,说:“这些花很好看。”妹妹说:“姐姐,你给我编个花环吧。”夏梦拿起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柳条,编起了花环,在上面插了几个油菜花。正要递给妹妹时,一阵急促的铃声响了,夏梦缓缓地睁开眼。

九月的风吹着这些刚入高中,初出茅庐的孩子们。老师早已在讲台上苦口婆心地告诉他们好好学习的重要性,但是任凭老师怎么讲,学生们依然我行我素。他们各自有自己的一套理论,“人生得意须尽欢”、“有花堪折直须折”,“及时行乐”、“年轻就要做点年轻时想做的事情”等等。此时高三的班级里每个学子都在奋笔疾书,这是三年后他们的样子。董浩看着夏梦,午后的一缕阳光刚好照在她的身上,睡着了的她脸红红的,有几分孩子气的可爱。

“董浩,你以后想要做什么?”晚饭时,夏梦忽然问道。

“我可能会学IT,这个发展前景比较好,你呢,想做什么?”

“我想做一名老师,我觉得老师整天和一群孩子待在一起会年轻的。”说完夏梦开心地笑了。

“当老师好,以后自己的小孩子就知道该怎么带。”董浩调侃夏梦说。

“浩,别拿我开玩笑了。“夏梦脸一下子红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那天,吃完饭,落日的余晖将两个人的影子拉的长长的,天边的残阳像是染了血的红,极好看,却不禁让人感伤即逝的美。太过美的东西总是让人怀念,总是令人难忘,见不到总是不免感伤。

时间在平淡中悄无声息地走着,钟表滴滴答答的声音,像是流动的时间带出的流动的音乐,夏梦习惯了一个人晚饭后在操场上散步,听着风声,看着操场上不认识的各色各样的人打球,有时候董浩没事的时候,也会和她一起。

在接下来的几次考试中,夏梦都是稳居第一名,董浩在年级前十名徘徊。董浩说:“夏梦,你得给我们这些人一个攀登顶峰的机会。“夏梦开心地答道:”台阶就在那里,去爬吧。”夏梦又说:“以后一起学习吧。”董浩分外开心,在他看来夏梦一直都是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子,能和她一起学习,董浩也是求之不得了。

一次期中联考,夏梦正在班里认真地做试卷,忽然听到了学校广播室传出自己的名字:“高一三班夏梦来广播室一趟,高一三班夏梦来广播室一趟“。考试期间从来没有响过的广播今天响了起来,而且叫的是自己的名字,夏梦心里一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同在考试的董浩带着关心地向夏梦的位置看了一眼,监考老师走到夏梦的座位旁说:“没事,你先写试卷,我去问问,可能他们不知道今天是考试,好好考试。”夏梦坚定地看了监考老师一眼,点了点头,开始做试卷的后面两道题目,不一会儿,夏梦就把试卷写完了,她心里觉得有些不安。监考老师还没有回来,她把试卷放在讲桌上,向广播室走去。远远地夏梦看到了满脸疲倦的妈妈。妈妈没有看到夏梦朝着她走来,妈妈佝偻着背,弯着腰,头发有些凌乱,显然是来的太匆忙了.平时,在夏梦眼里,妈妈总是把自己打扮的一丝不苟,妈妈也曾教育她说:自己打扮的大大方方、干净利落,周围的人看着舒服,自己也舒服.

快到母亲身边时,夏梦大声地喊了一声:“妈,你怎么来了?”夏梦的妈妈听到是女儿的声音,刚刚失神的状态一下子恢复了过来,几乎有些激动跑到夏梦身边,说:“梦,去见你妹妹最后一眼吧,她……”妈妈有些抑制不住情绪,夏梦也不知道缘由地哭了出来,问:“妈,出了什么事?”“颖颖她……,出车祸了。”夏梦感到一阵晕眩,她扶住了旁边的柱子;妈妈惨白的脸上,愈发惨白。

校门口舅舅开着车等着他们,一路无话,车里弥漫着的母女俩的哭声。车程有些远,夏梦哭着哭着睡着了:梦里,夏梦和妹妹夏颖颖在屋里唱歌,他们在唱《明天会更好》,这首是她们俩都唱得很好的歌。夏颖颖对着姐姐夏梦开心地笑了,问她:“姐,我以后也能写出来这么美的歌词”,夏梦说:“那我等着看你写的歌词哦。”一会儿换了一个场景,在马路上,爸爸和夏颖颖一起穿过车水马龙,人声嘈杂的路口。绿灯了,他们过马路,一个货车突然不知道为什么向前开了一点,夏颖颖紧紧地跟在爸爸后面,眼看货车就要撞到妹妹,夏梦想去救妹妹,想阻止货车的前进,但她似乎什么都做不了。一瞬间,车声、尖叫声、车与人碰撞的声音惊醒了夏梦。

夏梦,醒来发现自己睡着了,却出了一身汗,脑袋很痛,心里也很着急。妈妈失神地坐在座位上。这时,沉默了一路的舅舅说:“我们快到医院了,你们整理一下你们的情绪,在颖颖面前情绪不要这么激动。”妈妈没有说话,夏梦说:“舅,妹妹一定能被治好的对吗?”舅舅说:“我他妈的倾家荡产也会把颖颖治好的。”夏梦说:“我相信妹妹能好。”妈妈似乎在说话,又似乎不是在说话,但是仔细听就能听到它的声音小到只有凑近她才能听得清楚“能好,能好……。”

重症监护室外,爸爸几乎无力的坐在角落。两天了,这个他指尖的小精灵,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夏梦看到曾经带她们到处玩,无所不能的父亲眼前的样子,眼泪再次忍不住喷涌而出。

“爸,你别这样。”夏梦看到眼前的妈妈的样子,爸爸的样子,以及病房里自己非常疼爱的妹妹,一时间有点接受不了。

“梦吗?梦啊!我本来可以让颖颖走在我的前面,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那天就是自己走在了前面,颖颖在我后面跟着,该死的人是我啊。”夏梦早已泣不成声,她禁不起身边每一个爱她的人离她而去,妹妹如此,爸爸如此,妈妈也是如此。

“爸爸,不怪你,你要坚强起来,妹妹能好。你如果不坚强,妹妹看到了会不开心的。”夏梦抽噎着,断断续续读地说。

“夏皓瑄”妈妈气冲冲地喊着爸爸的名字。“要是颖颖有个三长两短我就要和你离婚。”

“筱冉,我知道,这都是我的错。”爸爸有气无力地说道。

探视时间到了,一个上了年纪的医生从病房里出来交待:“病人的情况不是很乐观,各种身体功能都开始衰竭,你们要节哀啊。”严筱冉、夏皓瑄有些激动地哭着恳求医生:“医生、医生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女儿啊,要多少钱我们都有。”医生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如果你们坚持治疗的话,最多可以延续病人一周的生命,你们商量商量吧。”在旁边的舅舅一筹莫展地跟上医生的步伐问:“医生,真的没有治疗的方法了吗?”医生叹了一口气说:“唉,医者父母心,我们尽力了,你们去见病人最后一眼吧。”

病房里,颖颖全身插满了管子,带着氧气面罩。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舅舅赶紧叫来护士,问她可不可以把氧气面罩拿下来。夏颖颖轻声地说:“爸爸妈妈你们别因为我吵架,我知道让你们伤心了,你们很爱我,我也很爱你们。”妈妈抓住颖颖的手,静静地听着她讲话,平静的面孔上让人看不出这是前一刻还处于绝望中的她。颖颖向爸爸的方向伸手,夏瑄皓握住颖颖的手:“颖颖,颖颖。”“爸爸,作你们的女儿我很开心,也很幸福,我希望你和妈妈,姐姐要一直一直好好的。”

夏梦急切地看着妹妹,她怎么也不相信一周前她回家时还到车站接她的妹妹,现在十分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她忍不住地哭了,她想抱她,却怕把她弄痛,她想亲亲她可爱的脸蛋,但害怕自己身上的细菌传染给她。

“姐姐”夏颖颖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姐姐,你一直是我学习的榜样,你要继续加油哦。”

“颖颖,你好起来,我们一起加油,一起上学,一起结婚,一起看世界。”夏梦已经忍不住抽泣了。

“姐姐,还记得我小时候喜欢你编的花环嘛,以后你看我的时候再给我送一个吧。”夏颖颖勉强地说,“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了。”

一瞬间,病房内哭声震天,颖颖走了,去了另一个世界。妈妈哭得晕过去了,舅舅跌跌撞撞地叫来门口的护士。爸爸哭干了泪,呆呆地坐在地上,紧紧地握着颖颖的手。夏梦跪在床的一边大声地叫:“颖,颖,颖……你再给我说一句话,我想你,我想你啊。”夏梦咬着自己的胳膊说:“我在做梦,我要醒过来,我要醒。”胳膊被她咬出了血,血淋淋的牙印,她泪流满面地自言自语:“为什么,为什么,颖。”

在给夏颖颖举办完葬礼后,夏皓瑄和严筱冉离婚了。这年北京举办奥运会,各电视里都在报道北京即将举办奥运会的盛况,广场上60多岁的退休老人在欢快地跳广场舞,商场里播放着这个民族蒸蒸日上的繁荣态势。走在这里,夏梦愈发觉得孤单了。

夏梦看着曾经高大魁梧、幽默风趣、多才多艺的爸爸,经历这一件事后的萎靡不振、体型消瘦、胡子拉碴、缺乏主见、酗酒成瘾。夏梦哭着冲爸爸大喊:“爸,颖颖说她希望我们都要好好地,你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颖颖呢,颖颖回来了吗?”夏瑄皓听不进去任何话,除了颖颖的名字。

严筱冉伤心地看着房子里的一切,收拾起颖颖房间里的东西:爸妈在她周岁时给她送的一个长命锁;一张幼儿园毕业照,她站在《星星》幼儿园门口笑得很开心;一本她写的日记本,有密码锁;一件这年夏天刚买的裙子,她舍不得穿,说放暑假一起出去玩得时候穿。房间里的一切都显得熟悉的让人禁不住回忆起过去。严筱冉看到夏梦在房间里躺着,“梦,你别怪爸妈狠心,只是这样的事情发生了,我没办法和你爸爸像以前那样相处下去。”夏梦再次哭了:“妈,你们离婚了,我怎么办?”

夏梦住在颖颖的下铺,从颖颖离开的那天,她总是会半夜惊醒,爬到上铺看看妹妹是不是还在。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窗外和屋内都一片漆黑,她总是默默地哭到天亮,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过她,哭累了就爬在上面睡着了。

“梦,你跟我走,我已经失去了颖,不能再失去你了。”严筱冉坚定地说。

夏梦和严筱冉搬去了姥姥家住,夏皓瑄来过几次,想要夏梦的抚养权,但是颖颖住院高额的医疗费早已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现在,他没有能力抚养夏梦上学。住在她姥姥家可能还可以缓一缓。夏皓瑄这样想。

请假两周的夏梦回到学校,看到成绩排行榜上的第一名董浩,而她因为后面几科没考也就没有上榜。坐在座位上,董浩关切地问:“出什么事了吗?”以为自己承受能力足够强的夏梦再次哭了出来,她没说,她不忍心再说出来了。

自从那次事情发生之后的一段时间,夏梦更多地喜欢一个人独来独往,曾经和她一起的董浩也总是被她排斥。她喜欢把自己关在一个自己设定的小环境里,屏蔽了周围的所有人。一次数学课上,老师看夏梦心不在焉,就叫她回答问题,“夏梦,你来回答一下!夏梦,夏梦。”董浩戳了她一下,她才反映过来,站起来不好意思地说:“老师,麻烦您再说一遍吧。”课后,老师给夏梦的爸爸打电话说了最近夏梦的状态有些不好,夏皓瑄把他和她妈妈离婚的消息告诉了老师,希望老师能给夏梦的妈妈打电话。夏梦回到家,严筱冉问她“你在学校怎么了?没有好好听课吗?今天你们老师打电话到家里来了。”夏梦细声细语地回答说:“好好听课了,我今天上课的时候有点困。”严筱然说:“好,你要好好学习,你看我们家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了,你一定要成才,争一口气。”严筱冉没有应答。

暑假过后,高一的学生升入高二年级,夏梦和董浩仍然在一个班,夏梦每天除了神情有些忧郁外仍守着她第一名的宝座。董浩看得出,夏梦似乎很累了,她没有任何休息娱乐时间,整天都趴在桌子上学习,除非老师叫她起来回答问题,她才会抬一下头。自然,夏梦从那次考场出事之后,就很少和董浩讲话。

回到家里,夏梦发现家里多了一个陌生的男人,妈妈上来热情地介绍:“这是李叔叔,妈妈的小学同学。”一年了,离开爸爸的时间有一年了,妈妈已经把爸爸忘了?夏梦在心里这样想。这一年里,妈妈除了告诉夏梦要好好学习外,似乎和她没有过多的交流。夏梦知道,妈妈一个人待她不容易,妈妈白天要上班,晚上要回来给她做饭,所以,她一直尽力没有让妈妈失望过。

李叔叔叫李橦,他是严筱冉的爱慕者,一个没落的富二代,家里还算有点积蓄。他也离婚了,在一次严筱冉等公交车的时候,他看到了她,摇下车窗说要载她一程。刚开始严筱冉是强烈拒绝的,但是李橦坚持,她想想也没什么,而且能早点回家给女儿做饭,也就坐了李橦的车。一路上他们聊了很多,包括严筱冉上一年经历的所有事情。

后来,李橦总是到严筱冉家里来,不是买点蔬菜送过来,就是买些牛奶,说是要给夏梦补补身体。严筱冉知道自己其实是不能让自己的女儿衣食无忧的,她那每个月2000元的工资还是要节俭着花。现在,有李橦在,她们的经济多少宽裕了一些。夏梦给母亲说:“妈,那个李叔叔怎么总是来我们家?”

“不是挺好的吗?有什么不好的吗?”严筱冉问。

“那人看人的眼神有些奇怪,觉得不自在,我不喜欢那个人。”夏梦有些不悦地说。

“这个李叔叔很好,和他交往久了你就会喜欢他的。”严筱冉说。

很快,夏梦的高二学习生活也要结束了。在接近尾声之际,严筱冉和李橦中午来到学校找夏梦,严筱冉面露喜色地说:“你李叔叔今天向我求婚了,我要和你李叔叔结婚了。”夏梦面色瞬间惨败地问:“妈,那我怎么办呢?”妈妈拍拍夏梦的肩膀:”以后你李叔叔就是爸爸了,他会很爱你的,而且我们母女的生活也会好一些。”听到这儿,夏梦打了一个冷颤,她有点想念爸爸了,爸爸已经好久没有来看过她了。记得上次是她生了一场大病,爸爸悄悄地来学校看她。她很怀念那段生病的日子,周围的人都看到了她。爸爸悄悄地给她带来她平时最喜欢吃的蛋糕,并嘱咐她要照顾好自己。妈妈请了几天假,专门接她上下学校。夏梦想:如果可以这样一直生病下去就好了。“你做了这么多决定问过我的感受吗?你何时征求过我的意见?”夏梦气冲冲地对母亲说,转身走进了班里,很委屈地哭了,前面厚厚的书挡住了老师的视线。夏梦默默地抽泣,同桌被夏梦忽然的哭泣弄得措手不及,悄悄地问她怎么了,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不知道夏梦哭了多久,她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她看到爸爸开车载着她和妈妈去郊外野炊,他们很开心,很平静地在聊一些生活中的小事。那是一个秋日的傍晚,残阳将他们的车的影子拉的长长的,道路两旁落满了金黄色的叶子,空气里飘散着清新的桂花的香味,一切在此刻似乎都可以定格成最美的画卷。夏梦觉得胳膊有点麻,睁开眼,发现讲台上老师正讲的起劲。

严筱冉和李橦的婚礼很快举办了,夏梦觉得她也许应该为母亲高兴,但是她在想她的父亲,她怎么都高兴不起来,也给不了他们任何祝福。她有些心灰意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会变得更糟一些。

第一天,李橦因为婚礼上喝醉耍酒疯,毫无道理地打了严筱冉,夏梦上去阻拦,被李橦一把推倒在桌角旁,一股殷红的血从额头上流出来,热热的,她趴在了地上。李橦看到血有些紧张,瞬间有几分清醒了,安静地定在那里,关心地问:“夏梦你没事吧。”严筱冉一把把他推到一旁,去扶夏梦,紧张地说:“梦,我们去看医生。”夏梦没有动,严筱冉急得哭了起来,她赶紧拨通了小区门口医生的电话,求他一定现在抽时间来看看。李橦有些傻了,他有点害怕、恐惧、不知所措地说:“筱冉,你知道我不是有意的,是她跑到了我的手边,我轻轻一碰她就倒了,不是我。”一会儿李橦又说:“不准打电话,不准告诉任何人,否则你们谁都别想走出这个家门。”

有人敲门,是医生来了。严筱冉不怕李橦的威胁,她毫不顾忌地朝门口走去。医生说:“昏迷太久,有窒息的危险,赶紧打120,我这里设备不够。”严筱冉跌跌撞撞地找来手机,颤抖地再次拨通了120的急救电话。

医院里,夏皓瑄、严筱冉、李橦都在门口急救室门口等着,夏皓瑄一圈一圈地徘徊,只有40多岁的他愈发苍老了许多。他看到李橦,上前抓住他的衣领朝他脸上重重地打他几拳,李橦想还手,但终究不是夏皓瑄的对手,最后医护人员把他们拉开,李橦才算是解脱了。

医院门口传出急促的警车声,李橦眼神一滞,反应了几秒钟,看向夏皓瑄。

李橦被警察以故意伤害罪暂时拘留在警察局,至于最后如何定刑,就要看夏梦的恢复情况了。

夏皓瑄还在门口一圈一圈地徘徊,终于医生出来了。夏皓瑄和严筱冉齐声问:“怎么样了,医生。”医生严肃地说:“如果你们在晚送来半个小时,病人可能就不行了,现在已经抢救过来了,具体还要看病人恢复情况。”严筱冉有气无力地说:“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李橦这个王八蛋。”夏皓瑄给严筱冉说:“筱冉,你嫁的是一个什么人,还要拉着梦去受罪?”夏皓瑄顿了顿说“把梦交给我吧,我可以照顾好她。”严筱冉眼里布满了血丝,没有说话,她本来想给梦一个好的生活,可是一切都不想她之前看到的那样。

下午,昏迷了将近10个小时的夏梦醒了,夏皓瑄一瞬间清醒:“梦,头感觉怎么样?”夏梦很开心地说:“爸,是你吗?爸。这么黑的天,把灯打开吧,我有点怕黑。”夏皓瑄心里一惊,把医生叫了过来。医生在门外告诉他:“患者有轻微脑震荡,先前发生的一段时间的事情有可能忘记了。目前,视力暂未恢复,可能是血液堆积在脑袋里压迫了神经,这个需要进一步治疗,也有可能患者自身能够痊愈。但是这段时间最好让患者保持心情舒畅,有利于病情的恢复。”夏皓瑄重重地向医生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屋里严筱冉已经在夏梦的身边陪她,夏皓瑄走过去,问:“梦,你生日快到了,有什么愿望吗?”

“爸,你先打开灯嘛,我让妈妈开灯妈妈也不开。”夏梦有些疑惑地说。

严筱冉近乎有些绝望地看了夏皓瑄一眼,夏皓瑄说:“你先说,你说了我就开灯。”

“爸爸,我说了这个愿望,你可以帮我实现吗,一个小小的,小小的愿望。”

“好,爸爸一定帮你办到。”

“爸爸,我希望你和妈妈你们能在一起。”说完夏梦哭了,她不知道这两年她哭了多少次,在班里,在一个人的时候,在父母面前。

最后,李橦终于还是被放了出来,赔了夏梦一笔钱。夏皓瑄和严筱冉复合了,带着他们仅剩的唯一的珍贵的礼物,他们暗暗发誓自己在这一生一定要护她周全。

夏梦的视力没能恢复,高三的学子在奋笔疾书时,她却逃走了。但是,此刻有父母陪伴的她觉得很幸福、很幸福。

一天,夏梦问父亲,为什么总是在我身体受伤的时候你们才会出现,父亲说:“梦,那时的我们太自私了,忽略了你内心的感受,也没想到你会承受这么多。”

“爸,你知道我为什么视力恢复不了吗?因为我把自己要吃的药悄悄地吐出来了,我怕我不是这个样子,周围的你们都会离我而去。”说话时,夏梦的表情有些平静。

“梦,我们对不起你。”坚强的爸爸再次流下了眼泪,这几年他逃避太多了。

后来,夏梦接受了视力恢复治疗,五年了,她心中守护的那个家很好地呈现在她眼前。只是,当她看到外面的一切时,发现一切都不一样了。

夏皓瑄带着女儿认识这五年来他们生活的地方发生的一些变化,远远地董浩看到了夏梦的身影,是她,他无比地肯定。他有些好奇当年年级第一的夏梦,怎么莫名其妙地辍学了。这个想法在他脑海里一瞬间闪过了,他的女朋友在街上催促他赶紧去下一家店看看,他应和到,也就忘记了刚刚在街角看到的人。

夏梦没有教书,留在了一个小镇上当了一个小职员,每月有2000元的工资,这样她很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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