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与刀》——日本社会与民众心理

提起日本，我们所能想到的是什么？有无法令人遗忘的侵华战争，有世界上最受欢迎的动漫，当然也有在日本半合法化的另类产业等等。故而我们了解日本的主要途径也是与之相关的抗日战争书籍和电影、那些伴随很多人成长的经典动漫，这两个应该是为绝大多数中国人熟悉的，那我们站在客观和社会的角度上怎样评判日本这样的一个民族和社会呢？

就像我所说的了解日本社会的两个途径一样，《菊与刀》这本书从署名就能看到作者对于日本的第一评价——充满矛盾。日本在整个国际社会都是一个好战民族的形象，更是将视死如归演绎到了极致；可是他们却向往和平，就像他们喜爱菊花一样。这也是我初读这本书的印象，矛盾成了日本的代名词，可随着更深的阅读，我发现仅凭矛盾一词描述日本民族和社会是不妥甚至是荒谬的，因为到最后我不仅不觉得日本是一个充满自我矛盾的社会，甚至是将一个原则和信仰贯彻始终的民族。

那日本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民族呢？

1 严格的等级制

等级制不仅体现在战时的日本，更体现在整个社会形态中。而且这种等级制和其他民族和国家曾经有过的等级制不一样，日本的等级制是大家都认同的，从官员到民众都遵从等级制度，因为他们相信这能带给他们一个良好的社会秩序，而秩序能带来保障，保障带来安全，从而任何人都能从中获得自己想要和应得的利益。等级制当然会有压迫和剥削，但相比这个，能够从等级制中获得自己的一些保障和利益显得更为关键，因为如果你不遵从等级制，那可能在受到压迫的同时，那小小的保障也会随之而去。

所以这是他们相信的东西，这种等级的划分和中国古代有些相似——看重家族、权力、官品，不看重拥有金钱的多少。他们会规定每一个等级应该穿什么衣服、用什么家具甚至住怎样的房子。当等级制成为他们信仰的一部分时，那处于这个等级制的最顶端的人也必定会成为整个社会的信仰，那就是天皇。所以我们经常会在影视剧中看到日本士兵对于天皇的敬仰和无条件服从，究于信仰等级制的社会形态，士兵对于天皇的信仰就并不难以理解了，甚至会觉得理所当然，所以我们也不必惊讶和不解于那些为了“天皇”献身的日本军人了，因为“效忠天皇”是真的富有深意的，当然并不全是因为等级制。

当天皇成为他们的信仰时，为了天皇自尽也就没什么难以理解了，难以理解的是为何要切腹自尽？日本是一个耻感文化的民族（不像西方的罪感文化，书中作者还说中国是乐感文化？），当他们觉得自己受到了耻辱、名誉受到了损失，就要想办法洗去耻辱和名誉损失，而在战争中切腹自尽就是一种能够洗去耻辱的方法，而且自杀是一种光荣有意义的行为。

2 报恩于万一

我们中国有句俗语：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就话放在日本也很恰当。在书中有这样一个令人感到不解甚至觉得过于夸张的例子：在日本，你不要无缘无故地帮助别人，比如搀扶一个行动不便的人过马路，这样会让被帮助的那个人处于极度的不安与困惑当中，因为他受了你的恩惠，却不能报答与你，即使能报答却不能以“万一”去回报，所以会让他觉得白白受了恩惠，深陷自责，所以在日本有句话——有天赋的人才敢受人之恩。

当然我还是觉得这是有些夸张的描述，但是从这样一个简单的例子就能看出日本对于报恩这件事有多么的看重，甚至会以报恩作为自己这一生的主要目的。

这就是日本对于忠、孝如此看重、无法违背的原因了，并且忠、孝是无条件的报恩。而上面说的日本人效忠的“天皇”就是“忠”的象征，甚至远远超过国旗，这在战争中和旧时达到了顶峰。日本人对此趋之若鹜，无论他所效力的“忠”要让他去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他都会以此来说服自己完成任务，除非他所效忠的人背叛了自己情况才会不一样。在日本的忠孝理念中没有“仁”（和中国最大的区别），所以自己的忠和孝都是可以没有条件的。

而“孝”更能体现这种“报恩于万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父母之恩如何能报得完呢？所以父母在日本社会的地位可见一斑了，尤其是父亲，是不可违背的。当然这里面有很多原因，有等级制（长幼尊卑），有社会的道义，但对于父母的恩情无以为报的”负债“心理是主要原因。

3 儿童启蒙

从教育儿童的方式和内容可以预见一个民族的未来，因为儿童是什么样子，这个国家20年后就会是什么样子。前段时间我还看到一个新闻：日本组织小学生观看海鲸被捕杀和做成食物的过程，并且要求学生上前抚摸海鲸以及吃掉已经成为食物的鲸鱼；还会让学生亲手杀掉自己饲养的鸡、兔，并将它们做成食物吃掉。这条新闻下面有个网友评论：说指责吧，鲸鱼、鸡、兔和猪、牛没什么区别，确实是食物；不指责吧，这种教育方式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日本的成年人过得其实并不轻松，他们会背负很多恩情上的、道义上的约束，这些会使他们无法成为真正的自己（也有可能这些已经成为他们自己的一部分了），这必然会活得很累。但日本的孩子和老人并不是这样，“他们是自由的”，他们不必遵循什么特别严格的长幼尊卑、不必深陷于道义恩情，他们是无忧无虑的。但是孩子从9到10岁开始就要慢慢地开始承受这一切了，他们会迅速“成长”为大人，面对那些令人束缚和没有尽头的恩情和道义。

如今的日本社会依然可以是“菊与刀”的结合体，可是”不再象征着武力，而是比喻理想和责任；菊花也可以摘除金属圈，不经人工修剪也可以秀丽多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