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情人节?
是。
但疫情凶猛,算了,情人节不过了,实在没心思庆祝小情小爱。
继续关注疫情吧。
下午看到一个新闻,堪称震惊+寒心。
国家卫健委称,截止2月11日,全国医务人员已确诊感染1716名。
死亡的医护人员达6人。
这足以说明:病毒的传染性非常非常非常强。
为什么?
作为医护人员,有专业的防护设备,专业的学识,专业的操作,但依然接二连三被感染。
所以,我们可能面对的,不是一般病毒。
而是病毒中的战斗机。
不是一般疫情。
而是湖北多地甚至要实施战时管制的超级疫情。
今天财新又发了一篇报道,标题是:保守估计武汉已有5.4万新冠感染者。
注意,财新用的词是:“保守估计”。
不保守的话,预估期间是54000-90000人。
这还是武汉一城的感染人数。
所以说,疫情不可预测,也不容乐观。
它会怎样收尾?何时收尾?我们都不知道。
我们只知道,医护人员太累了。也太危险了。
钱江晚报有一篇报道,里面有个细节,我一直念念不忘。
疫情爆发后,武汉一家医院的医护人员一直紧崩神经、高强度、高时长工作。
有人说,快崩溃了。
还有人说,真的撑不下去了。
有天看到省外来支援的医疗队,一个个暴哭,说:“援军终于来了!”
“他们呼吸科医生,一个月没有休息了。”
其他人“连续一个星期不能回家,撤下来还要隔离14天,也不能回去,只能对着手机视频和孩子通话......”
而省外医疗队的人,抵达武汉,进入医院,第一感觉则是:
1 ,病人基数太大。
2 ,病毒传染性太强。
在这种环境下,医护人员的体能消耗、心理压力、感染风险,都是超高的。
金银潭医院里,夏家安医生多日奋战,终于抽出一点时间,接受一个简短采访。
他谈到一线医护的状态,一下子崩了。
泪流满面。
“太苦了!太心疼了!没有办法。”
他们几乎没睡过一个好觉。
累极了,倒在地上,就囫囵入睡。
床?
哪来的床?
地板、椅子,都是床。
哪能讲究得过来?!哪里又有时间和条件去讲究?!
吃的是简单至极的快餐。
穿的是密不透风的防护服。
厚重。不透气。穿着感极不舒服。
穿脱极难。
每一次穿,都多达十多个程序。一步都不容失误。
这样繁琐的程序,才能保障他们不感染。但这也令他们极难受。
山东大学齐鲁医院里,有一名护士说,第一天穿上防护服进病房时,开始憋喘,大概半个小时之后,才恢复了正常呼吸。
有记者曾试穿过一回,不到几十分钟,就受不了。实在太痛苦了。
大冬天,他们会捂得一身大汗。
脱下防护服后,里面的T恤都能挤得出水。
因不透气,时间一长,就会皮肤瘙痒。一热,一出汗,更是奇痒无比,但不能挠。
而因为医疗物资紧缺,防护服一天只有一套。
艰难些的,甚至一套都没有。
为了节省防护服,他们会吃很少的饭,尽量不喝水,争取不上厕所。
实在不行,就穿上成人纸尿裤。
这样工作时,小便,甚至大便,都可以站着解决。
一来省时间。
二来省一件防护服。
现在防疫一线上,医护人员依然缺乏。
他们工作时间依然很长,强度很大。
钱江晚报采访过一个医生,她说:“在医院时,不摘掉口罩,不脱防护服,不吃不喝不上厕所,避免暴露。”
对于男医护来说,可能还好熬一点。
但女医护就难了。
她们连月经来了,都不能换衣服。
“怕脱了,再浪费一套。”
到后来,“有的......裤子都湿了。”
作为女性,我们都知道,生理期来临时,肚子剧痛+裤子湿透+衣物厚重不透气,是极为痛苦+煎熬的。
但这就是他们的日常。
我不想说:她们是天使。
也不想空洞地喊口号:英雄。
但有一点,我们一定要清楚,在这场抗疫战中,冲在最前线的,就是披着白衣的医护人员。
他们在最危险的疫情中央冲锋陷阵。前、后、左、右、上、下都是病毒。
牺牲最大的是他们。
感染最多的也是他们。
那天,一名医生忽然说:“我们要不要立个遗嘱?”
她是支援武汉的医生。叫吴晓虹。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邵逸夫医院呼吸内科主任医师。
在场的人沉默。
大家都想到了沉重的现状,惨烈的现实,和不可控的未来。
有人说:“向死而生。”
在他们抵达武汉时,同一层楼的医生确诊。之后,关于医生发热、确诊,甚至离逝的消息络绎不绝。
1月21日,15名医务人员感染。
1月31日,新浪新闻称,病房爆满,医护人员交叉感染,已经有1/4的同事被感染。
2月1日,江西新余出现14名医院职工被感染,确诊新冠肺炎。
2月3日,北京复兴医院心内科重症监护室中,确诊 9 例。其中医护人员 5 例,住院患者 4 例。
2月5日,潍坊68名医务人员被隔离。
而现在,医护人员感染,已经达到了1716名。
澎湃新闻曾经报道过一名医生。
他来自湖北省第三人民医院耳鼻喉科,负责给病人采样。
在采样时,他已经按照规范,一丝不苟、严丝合缝地,戴好了防护面屏、眼罩、N95口罩,穿好了防护服。
但采样5天后,他出现了发烧症状,被隔离。
后来他说:“所有都穿戴好了,但没有套鞋套,所以可能是病从脚入。”
金银潭医院副院长黄朝林也被感染。
1月17日,他感到身体不适。
1月22日做核酸检测,阳性。
他说自己的感染机会,可能就是一件非常小的事。
1月10日晚,他脱下防护服,摘下口罩,从门诊回办公室。一位病人的女儿女婿过来,跪在他面前。
黄院长赶紧把他们拉起来。
此时,三人均未戴口罩。
三天后,夫妇俩确诊。
七天后,黄朝林院长干咳、发热。之后也被确诊。
病毒太防不胜防。
太无孔不入。
它就像最狡猾的敌人,寻找一切机会,突破防御,在你的身体里扎根。
一不小心,就被它得逞。
武汉中心医院的医护人员说,在治疗时,倘若遇上新型肺炎危重症患者,双肺全白,几乎呼吸衰竭。这时,只有进行气管插管术,才能救他的命。
可插管时,因患者的气道一打开,肺部、呼吸系统的气体就会冲出,大量病毒也随之放出来。
此时危险至极。
“哪怕你防护做得再好,也得担心气溶胶带病毒。”
这些还是可防可控的危险。有一些,医护人员都始料未及。
钱江晚报的报道中,徐慧连医生曾讲过一件事。
在重症监护室里,她曾遇见一件极可怕的事。
一位女患者因缺氧太厉害,极度痛苦,“那种窒息感,让她有种求生的挣扎,”她突然发狂,扯掉吸氧面罩,拔断输液管,滑到地上。同时大喊大叫,踢打不停。
5名医护人员凑近她。
靠患者最近的,是徐慧连医生。她抱住患者,试图把患者抬到床上。
但这时,“她的手一下子抓住了我的后背,紧紧地抓住我的防护服。”防护服一旦破损,医生就会暴露在病毒高度密集的环境中。
徐医生内心开始发慌。
但她此时已经被抓住,抽身不得。
在万分危急时,她快速镇静下来,用手轻拍病人,用语言安抚,直到她情绪安定。护士瞅准机会,把面罩给病人戴了上去。
所以导致医护人员被感染的因素,真的不少:
一,前期防护不足。
二,后期过于疲惫,抵抗力下降。
三,医疗物资不足。
四,避无可避的意外。
而一旦感染,就无比难缠。这种病毒传染性太高,感染后非常痛苦,而疫情爆发至今,尚没有专门针对它的药物。
许多医生永远地离开。
1月23日,姜继军医生走了。
1月25日,梁武东医生离开。
1月25日,福建基层医生毛样洪也在防控期间,遇车祸离世。
1月28日,蒋金波医生离世。
1月31日,宋云花医生在战疫途中,遇车祸离世。
2月3日,宋英杰医生走了。
2月4日,姚留记村医走了。
2月7日,徐辉医生走了。
2月7日,李文亮医生走了。
2月10日,林正斌医生走了。
写到这里,满心都是难过。
一个医护人员的离去,是一群患者的不幸,也是一个国家的不幸。
它意味着,与死神肉膊的人倒下了。
与病毒PK的人离开了。
用白色盔甲、针管和药丸,替人民消灾解难的人,牺牲了。
在他们离去的岁月里,我们会说:离开的人是英雄。
可试问,有谁想做悲情的英雄。
人世间,多数是渴望快乐的平凡之辈,少有向往牺牲的天选之子。
大家都是别人的孩子,别人的丈夫、妻子、父母、家人、恋人、亲人......
被人牵挂,被人需要。
他们的离世,必然令整个家庭动荡不已。
没有人想要猝然离世。
每个人都想好好地活。
好好地爱。
记得李文亮医生曾经说:“我想和你互相浪费,一起虚度短的沉默,长的无意义,一起消磨精致而苍老的宇宙。”
话语里,没有宏伟的抱负,只有低回的人间温情。可这就是真实的人,真实的烟火人生。
翻看他的微博,你会看到,他始终充满热情。他喜欢阳光明媚的早晨。
喜欢开满鲜花的山坡。
喜欢海。
喜欢美食。
喜欢夜色。
喜欢秋天。
喜欢这不美又美好的人间。
如今,短的沉默,长的无意义,一闪而过的小确幸,他都看不到了。
真的,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这世间没有英雄。
所有人都是凡人,揣着那点小志向,小怪僻,平庸地爱着,也平庸地折腾着。
因为这样的日子,才是不需要牺牲的日子。
这样的日子,才是没有浩荡的恐惧、入骨的悲伤的日子。
愿从今以后,人间太平,苍生无恙,病毒与牺牲都少下去,少下去......
愿离开的人再无痛苦,再无泪水。
今天,是他们走后的第一个情人节。不知道他们去往的世界,有没有鲜花。
如果有,希望他们看到时,脸上有温暖的微笑。
如果没有,大家记得,为他们点一个“在看”,点亮那朵金色的六瓣花。
走好!提前告别的白衣战士们!很荣幸,与你们在人间擦肩。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