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昨天深夜,一枚重磅炸弹在工作群轰隆炸响:刚才医院值班人员传来消息,大老板因脑溢血医治无效去世……
我还记得一个月前她发病的那个下午,那个初冬的午后,天阴沉沉,忽然走道里传来一阵惊慌的叫声,大家冲出办公室,一阵手忙脚乱。
那天的情况是有人找大老板汇报工作,走进办公室却发现大老板脑袋耷拉在办公桌上,走近一看慌忙叫了人。开始只以为是低血糖昏厥,简单施救后发现刚才还尚存意识的大老板不省人事,嘴角歪斜……
意识到大事不妙,部门头儿叫了救护车。平时十分注重形象的大老板被担架一路从五楼抬上救护车,每个楼层的窗台都挤满了观看的人。一小时内,业内微信圈开始传播:XX公司大老板,上任半年,因中风病倒在工作岗位。珍惜生命,别再加班……
接下来一个月,公司上下严阵以待。所有人守口如瓶,只说等待大老板回归的那一天。真实情况却是,大老板即使曾有过短暂的好转,不久之后就病情恶化脑死亡。医生劝说治疗已无意义,家属不愿放弃,强撑了半个多月后终撒手人寰。
我和大老板缘分不深,只是因为办公室距离近时常点头打招呼。想起我们为数不多的几次谈话,进公司时她亲切和我们握手,加班时关切问起我们吃饭没,她胖胖的脸上堆起笑容的样子好像还在昨天。但此刻手头整理的,却是她的讣告,整个办公室忙碌着葬礼事宜,定名单、发讣告、写悼词——像以前无数次为大老板准备工作会议那样。
冬天的寒风在背后的窗口灌入,冷冷的阳光下,浑身发寒打了好几个冷颤。
(二)
从没想过,过劳死离我这么近。
原以为它不过是千里之外的网络新闻。而如今,就发生在自己身边。
我生活在四线城市,一个没有动车、没有地铁、没有华为、没有富士康的小城市。
但这里没有悠然的田园牧歌,时代的高速发展并没有落下我们。
身边的很多人,同样每天生活在超负荷的工作环境里。
私企员工莹莹常常万家灯火时在朋友圈晒加班泡面照,为了小长假攒假期出游,她连续半个月没有休息日。
已是两个孩子妈的周报编辑李子,每逢出版日,时针指过零点她还在修改内容,紧盯着屏幕与另一端同在工作的印刷厂沟通,确保所有版面清晨五点印刷完毕。
公务员小胡被写不完的材料占用了大量个人时间,有次晚上难得机会去压马路,忘了带手机,回来发现了11个来自上司的未接电话。
即使混成了“成功人士”的大老板,一整天连轴转的会议结束后,整栋楼关灯唯独她的办公室灯火通明在加班,部门头儿临睡前接到她的工作电话已成常态。
网上流传着段子“脑力劳动都是包月不计流量”,领导一句“明天早上上班要”,我们就别无选择通宵达旦,没有人顾及你已经身体超负荷筋疲力尽,没人想到你的家里还有老人孩子和家务需要照料。明天早上,厚粉底遮盖不住的憔悴下依旧得按时到岗,即使生病了能请假的时间都那么有限。
劳动法规定的加班费很少有人能拿到,因为我们不干也不愁找不到其他人愿意干。
生活重压下,我们还有其他选择吗?
(三)
我们身处的年代,随着生产力的高度发展,努力、奋进的关键词几乎成了时代主旋律,人奋力追赶着机械齿轮的高速运转。
最近,日本一家公告公司不遵守劳动法令,让员工大量加班,导致一名新人“过劳死”。为掌握更多有关该公司压迫员工的证据,日本劳动当局出动90人的搜查大队进行大搜查。该公司常年向员工灌输“面对工作,不准放弃,必须视死如归”的"工作重于生命"教条饱受诟病。新闻评论认为,这种高压式的劳动氛围,是“过劳死”的真正病源。
而早在2014年,中国每年过劳死已达60万人,超过日本成过劳死第一大国。
我们父辈时代的上班族,8小时工作后打牌唠嗑、织毛衣、嗑瓜子、看电视的常态,在当今,这些几乎成了“不思进取”、“放弃自我成长”的行为,我们如今赞赏的是“不管再晚、再苦、再累都咬牙完成”的“努力人生”。当繁重的事务压倒健康,过劳猝死的新闻不断出现时,甚至有人对超长时间劳动持“大多数人的努力程度,根本不用担心过劳死”、“你顶多过劳肥,离过劳死还差得远”的观点。
知名企业“加班文化”已经成为考验一个员工素质的指标,不得不说是这个时代对个人基本权利、身心健康的漠视。社会化大生产的背景下,工业链条上的某个环节可以带动全员投入,让超负荷劳动变成社会常态。
近几年,过劳猝死已从过去的高阶人群蔓延到普通人,清洁工、快递员、实习生也成为牺牲品。长期重压下不仅是猝死,更常见的是催生各种可怕的慢性疾病,高发的癌症已经开始侵袭年轻人。
过劳死已经不分高低贵贱、阶层等级了。
生存压力像笼罩在每个人头顶的乌云,一边是生存不易,一边是健康亮红灯的警告。
你敢坦荡荡承认,不管物欲横流,只要舒适安稳、无病无灾,哪怕天天斗地主也是千金难买的幸福吗?
(四)
过劳是对身体的透支。经过长达一天的运转,我们的身体细胞需要经过足够的休息才能复原,重新充满活力。
身体是一切的本钱。
如果说财富、地位、自我实现是衡量成功的量化指标,如同“1000000”的数字,没有健康领头的“1”,其他都无从谈起。
父母养育我们多年,吃穿住行、读书教育,最大心愿无非希望我们平安、健康、幸福地活着。我们不仅仅是公司的劳动力,也是家中妻儿老小的顶梁柱。
如果身体出了问题,多年辛勤工作的积蓄很快会被一洗而空,工作岗位马上会有人接替。没多久,你这颗曾经呕心沥血的螺丝钉就被大家淡忘。
而你的家庭,家人需要费时费力照料你积劳成疾不能自理的身体,需要随时面对失去亲人的威胁,幼小的孩子、相约到老的爱人、年迈的父母从此独自孤独悲痛面对人生。
公司的一根草,却是家中的顶梁柱。
适度工作、好好活着,是对家人、对自己负责任。
我只想 身体健康/我害怕你要照顾我担心得出一脸倦容/而我病床中反悔内疚/令你太心痛/
我只想 身体健康/要活到过百岁不需拐杖都可跟你相拥。
不忍你劳碌地照料我/受了这种切肤之痛——《身体健康》
确实,“海誓山盟倒不如保重 别叫你牵累”。
(五)
但,不能躲避的现实是,时代的加速发展没有人能置身事外。
世界正努力变成一座灯火通明、时刻运转的不夜城,挑战着我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身体基因设置。
我们能为自己做些什么?
一、提高工作效率,增长技能,学习理财知识。
面对全社会日益增加的工作量,有效提高工作效率,利用时间管理,能高效短时完成工作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
在不增加身体负担的情况下,多学习理财知识,或者学会一门并非人人掌握特殊技能,能有效实现财富、自我增值,尽早摆脱依靠大量出卖劳动力和时间换取薪水的状态。
二、定期体检、锻炼,提高身体素质。
体检能及时发现身体隐患,及时预防、治疗,可以避免“长期不查一查晚期”的悲剧。
再忙也不要忽视了锻炼,锻炼不仅可以提高身体机能,也能有效缓解抑郁情绪,有条件小伙伴们在上班的大厦里办一张健身卡吧。前些日子,每天从早到晚的工作让我感觉身上很不舒服,情绪也很压抑。放下工作跳了两晚健身操后,感觉胀痛舒缓了不少,人也放松了。
三、学会调试心理,缓解压力。
高强度的劳动让人疲倦,超负荷工作引起的情绪也不容忽视。许多疾病都源于压抑、愤怒的情绪。要学会调整心理状态,增强“钝感力”,有效缓解工作压力。比如我有一个“底线心态”,当感觉快撑不下去的时候,会自我安慰:没什么大不了,干好我能干的,干不了的慢慢来不勉强,大不了以后粗茶淡饭也无妨。这样“破罐破摔”底气支撑之下,面对一些不现实的要求可以淡然处之,反能以“做好放弃一切的准备”大无畏心态又闯过一关。
四、关爱自己,敢于说“不”。
研究过《劳动法》的小伙伴会发现,大部分的加班都是不合法的(不信你问问谁拿到加班费了?)但面对不公平的剥削,怕失去工作,大部分人是敢怒不敢言。加班一个月能忍,半年也咬牙忍了,但如果周末常被剥夺、不到凌晨不下班的情况无休无止直到退休,你也打算默不作声忍下来吗?
正是吃准这种心态,雇佣者才肆无忌惮,让被雇佣者陷入“要么不干、要么死干”的两难选择。即使休假权保障最全面的欧美,劳动者也曾身陷高强度劳动低薪水报酬的境地。不可否认,中国在保障劳动者权益的监督监管上,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我深知自己这篇文字,在强大的社会现实面前是那么不堪一击,也许会迅速被淹没遗忘。
原国家男子举重队教练梁小冬、演员“高大姐”高秀敏、春雨医生创始人张锐、原天涯副主编金波,这些曾经鲜活的人物,因为过劳,都在壮年过早离开了这个世界。
很多人拼尽全力奔波在路上,巨大的人流裹挟着无目标的路人也不由自主向前。时代的车轮滚滚而至,无情地碾过几具身躯,压成了车轱辘底下的路泥。后面的人继续向前,很快没过了曾经倒下的身影。
大老板生前也一定明白“健康不是一切,但没有健康就没有一切”的道理。
可如今,她真的没有了一切。
作者:孩纸燚燚燚,拥有孩纸心思的老少年,用文字记录生活所思所想。关注我吧!想和你一起聊聊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