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之扫除

         记得几年过年躺在娘家的床上,赋了一首小诗:

    小年已至农家忙,街客渐稀炊烟浓。

    粽香入味鱼虾堆,糕软蒸成糖色红。

    丝竹替为邻家语,案牍且作小女功。

    浮生偷卧闲时光,世事不知心自慵。

        现在,躺在自己家的床上,细细琢磨那缠人的年味。窗外,远近的鞭炮声时断时续,躺在身边的女儿在梦里也时时皱一下眉,拉紧被子,将头埋进被窝,继续她的清梦。

       小时候的年关,家里可是不会让我如此慵懒的,年关到了,家家户户、老老少少都忙,绝不允许你偷懒。小镇过年需准备的物件习俗特别多,而这些妇女们也是有条不紊地件件做得圆满。

      先是大扫除,我是家里的小女,自从读书后,父母让我做的家务活特别少。这个小镇当时以讨海为生,男人们都在船上搏风击浪,一去起码两三个月。女人们的圈子就是把家料理好,所以家家户户,无论你什么时候进去,都会是一尘不染的。外面的街道可能垃圾满地,只要踏进任何一家的门,都有应该脱鞋的想法。即便这样,年前的大扫除却还一件浩大的工程。

        我妈在晴好之日会先将楼上的两层每间擦洗好,角落里的尘埃全部清除掉,即使是老式的笨重的床,一家人也要一起挪位清理。即使如我这般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也要充数参与,也许这也是全家出力的仪式吧!最后是一楼的清洗,当时家里用的是青石板地面、老式的阶櫉,清洗起来不方便。妈总要等我和我哥都放寒假了再洗,其他家庭可不指望孩子们能帮上什么,但我妈的想法不一样,年关的几件事情,我们兄妹是一定要参与的。所以母亲总是准备好了所有的工具,等哥哥从遥远的城市读大学回家后,选择一个晴好的天气,会早早地把我们从床上拎起来,参与大扫除。接下来,母亲就是三军指挥统帅,非常干练而准确地给我们分配任务,说明要点和需要过到的目标。而最后就是大家一起洗地,我们都穿上了套鞋,接好水龙头,从后门冲到前门,包括墙壁。至今我还是比较喜欢上面是油漆下面是瓷砖的墙壁构造,因为特别好洗,不像现在的墙纸。因为我没多大力气,所以经常是由我拿着水管来冲水,在大冬天的而且是得到母命玩水真是一件开心的事情,而且有水管,劳动的时候也就不怕哥哥欺负我了。其实青石板的地面还是不好洗的,先冲水,然后洒上洗衣粉,母亲和哥一人拿着一把刷子一块一块地刷过去,把原来积在凹陷处的污泥都刷出来,哥哥干得马马虎虎,而母亲却是非常有条理,现在想想,我在家里拖个地都是腰酸背疼的,而母亲却是蹲着一块一块地刷过去,相比较而言,现在的我真的是太没用了。接着我得时时刻刻地将他们刷出的脏水给冲走,然后母亲拿着旧衣服,一块一块地吸干水份。洗完以后的青石板地面真是非常漂亮,古朴又透亮,之后的好几天,我们都喜欢脱掉鞋子直接踩在青石板地面上,感觉很踏实,很满足。

  最近,朋友圈里流行于丹的《请将你的家打扫干净》说了生活哲学:扫除力。其实,我们小镇的那些妇女们,正是对这样的生活哲学地最好阐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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