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不二传 庖丁解牛

图片发自App

庄子不二传     第二十二回

林场里拉木头的牛老了，场领导决定宰了分肉作员工福利。庄子带两个老保安边上看着，准备搭把手。

请来的屠夫自称叫庖丁，麻利地将牛拴在树上，喝道“余人闪开！”。说完，他掣出把小尖刀，略相了相牛。

说时迟，那时快，庖丁挺刀直刺老牛心脏处。“嗖”地一声，刀光一闪，一道血旗猛地喷将出来。牛还没回过神，已然如堵土墙一般轰然倒地。放血、剥皮、去脏后，庖丁还是用那把尖刀，开始切割牛身。他也不用人帮忙，或肩靠，或足踏，或膝顶固定住牛尸，时而大开大阖，奏刀如行云流水，沿着牛大骨运刀如飞；时而凝神静气，手腕微动，那刀如泥鳅般在骨节和大筋纽结处闪转腾挪。他手不停挥，刀不滞肉，不多功夫，牛只剩了副骨架子。这下老牛的肉、骨、筋、头、尾、蹄、脏就干净、彻底、完全地分了家，摊了一地。

宰毕，庖丁喝茶抽烟，吹道：“在咱眼里，牛根本不是整个的，其肉、骨、筋之间缝隙大得很，我这把小刀游刃大有余地，用不着劈砍，刀只顺着那些缝儿走一遍，牛就全解开了。因此这小刀几乎没啥磨损，用了几十年，看看，还象新的一样。”

庄子笑道：“何足为奇，岂止牛，我可以把天地万物都解析成虚空。我用思维作刀，此刀无厚度极锋利，万物却都非整全浑然不可分的实体，故我刀之所向，万物均可析成一些部件，再析之又析，万物都成了基本粒子。基本粒子如有大小，则必能剖开。剖来剖去，万物还剩个神马，都是TM浮云。谁完全认识到本来无一物，那他就进入了虚静逍遥的至高境界。‘’

“没有物？那是不是牛也没有了。”庖丁大竒，问道。庄子指着肉问庖丁：“这是牛吗？”庖丁摇头。又指骨问：“这是牛吗？庖丁又摇头。庄子又逐一指着地上堆着的内脏、皮、角、蹄、骨、尾等一大堆东东，问这是不是牛，庖丁均说不是牛。庄子说：“这一地的东东都不是牛，难道把它们拼起来，就突然有了牛？”庖丁说：“好象是没有牛。不过，死活是不一样的。地上这一摊死东东是散开的故不是牛，而活牛虽由许多部件组合，却是整个儿的，当然是一条牛了。”庄子道：“你不是说牛身上各部件间全是缝隙吗？哪有整个儿的牛！你须用屠刀顺缝解开牛，剖成这许多东东，才知无牛。而我用思维的无形之刀，剎那就可将活牛解析成这满地的东东。既然这些东东都不是牛，我当下可知，本来无牛，即使似乎有牛在眼前活生生地站着。”

“没有牛了，你吃的是啥咧?”庖丁冷笑。庄子哈哈大笑，道：“亲，你不知其间奥妙：牛和万物一样不过是个空名而无实，故你我虽吃牛，却不曾咬着一缕肉丝哩。”庖丁不明觉历，拱手说：“我也是醉了，臣妾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