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笔记--19世纪俄国文学

19世纪俄国文学篇（书中第49讲下、第50和51讲）

俄国文学没有像中国那样有长远的传统，实发于19世纪，就100年，天才纷纷降生。

茹可夫斯基，俄国文学开山老祖，大大的功臣。浪漫派诗人，拜伦、席勒都是由他引进俄国。他仁慈、慷慨、热诚、优雅，简直是位圣人。

十二月党人1825年在圣彼得堡发动革命，失败了，死了不少优秀青年。浪漫主义思潮却更加汹涌，普希金就出现于这样一个时代。

普希金，第一个用纯粹的俄文来写美丽伟大的著作。被公认是俄国文学的太阳。他生来就是诗人。少年时就有心冲出狭隘的个人抒情的范围。1814年《皇村回忆》，引起狂热赞美。

在普希金之前，俄国的诗人，诗人而已，普希金是第一位艺术家的诗人。

简洁是大天才的特征。

《致大海》一诗，是普希金向浪漫主义告别。《欧根奥涅金》，制高点是超逸的了。

莱蒙托夫，普希金之后最有才华的诗人。尤为短命，出奇的早熟，真正的异端。普希金死后，长诗《诗人之死》，轰动整个俄国。

《当代英雄》就是莱蒙托夫自己。首先是对世界、对人类（人性）绝望了，对他当代的一切又持鄙视否定态度。艺术家、诗人的悲哀痛苦，分上下两个层次，一个是思想的心灵的层次，对宇宙、世界、人类、人性的绝望，另一个是现实的感觉的层次，是对社会、人际、遭遇的绝望。一流的大师，上下两个层次同时在怀。莱蒙托夫对生命极为厌倦、厌烦、厌恶。

莱蒙托夫的抒情诗好，小说也好。

受普希金影响的诗人中，克雷洛夫有其价值和地位，寓言最有名，诗轻灵美妙，音节铿锵，当时十分流行。

俄国写实主义文学开始得比任何一国都早，普希金时代过去，果戈理时代到来。

果戈理，早期作品《狂人日记》开后来心理分析小说的先路。另有《外套》、《钦差大臣》更是名篇，讽刺挖苦是其主调。

同期，有《聪明误》（又译《智慧的痛苦》）一剧极成功，作者是格利鲍耶陀夫。

冈察洛夫，作品很少，除了几部札记和游记，小说只三部：《平凡的故事》、《悬崖》、《奥勃洛莫夫》。

之后，俄国文学的黄金时代光临了。

屠格涅夫，《猎人笔记》是其力作，共25短篇，篇篇精彩。用的是人性的观点、人道的立场。

第一部长篇《罗亭》，接着是《贵族之家》、《前夜》、《父与子》、《烟》，最后是《处女地》。

屠格涅夫密切反映了他的时代，而他的自我背景，上下两个层次都有。是艺术的文学家。

陀思妥耶夫斯基，小说《穷人》一发表，诗人涅克拉索夫拉了别林斯基半夜敲门，对其说：俄国又诞生了一个天才！

尼采说，陀是在心理学上唯一可以教我的人。

大手笔，一味自然，那样奇怪曲折，出人意外，但都是自然的。这才是高超、深刻。

不要在陀的书中追究思想信仰、道德规范。文学的最高意义和最低意义，都是人想了解自己。这仅仅是人的癖好，不是什么崇高的事，是人的自觉、自识、自评。

艺术和人类，本来没有关系，但人类如果要好，则与艺术可以有关系。

陀的粗糙是极高层次的美。尊重这粗糙，可以避免文笔光滑的庸俗。

相比之下，欧洲作家就显得是无情无义的花花公子。陀的读者在欧洲，有点像佛教到了中国。

他的小说，本本都好。《穷人》、《双重人格》、《女房东》、《白夜》、《脆弱的心》、《被侮辱与被损害者》、《地下室手记》、《罪与罚》、《白痴》、《少年》、《群魔》、《卡拉马佐夫兄弟》。

纪德说，艺术家是把内心的某一因素发展起来，借许多间接经验，从旁控制，使之丰富。陀写《罪与罚》中的拉斯柯尔尼科夫，福楼拜写包法利夫人，托尔斯泰写安娜，都是这样。

纪德的话：读陀思妥耶夫斯基，是一件终身大事。

托尔斯泰，他的写作，一上来就风格独特，手法精纯。《战争与和平》，史诗型的巨著。《安娜卡列尼娜》，人物写得出色精当，故事和场景极其动人。之后《黑暗之光》、《伊凡伊里奇之死》、《哈吉木拉》、《舞会之后》等中短篇，篇篇都好。《谢尔盖神父》尤其好。

最后的杰作是《复活》。笔力很重，转弯抹角的大结构，非常讲究。以别的小说来比，都会显得轻佻、小聪明、小趣味。

三大家同时，还有一位诗人涅克拉索，《严寒，通红的鼻子》、《谁在俄罗斯能过好日子》。风格特异。

戏剧家奥斯特洛夫斯基，名著有《家庭幸福》、《破产》、《他人之车不可坐》，最有名的是《贫非罪》、《大雷雨》。特点：故事不新奇，但情节环环扣紧，极适舞台。

俄国文学以为人生而艺术为主调。

契诃夫，不是一个思想家，他和同代人比，有教养。短篇写得太通俗。

高尔基，当时是个传奇人物，青年偶像，文学明星。三部曲《童年》、《在人间》、《我的大学》，至今应该是青少年的教科书。他的天才、性格，适逢其时。他的优势是写先辈没有经历、也没有写过的东西。一写长篇就不行。写长篇，要靠强大的人格力量，极深厚的功底。

高尔基是一个不可替代的作家。善于理解人，善于爱人。最好的作品，是对文学长辈与同代人的回忆。

德国人的耳朵和头脑特别灵，法国人的眼睛嘴唇特别灵--俄国人，有一颗心。

安德烈耶夫，灰调子，作品《往星》、《黑面具》。写死，写战争残酷，写人生无意义，写命运。

索洛古布，诅咒死，也诅咒生，抒情诗凄美。

阿尔齐巴舍夫，强烈的个人主义，无政府主义。

萨温科夫，个人主义、悲观主义。代表作《灰色马》。

俄国，一遇到事情就认真，无政府主义大行其道。

梅列日科夫斯基，大师型的文学家，写小说、诗、批评，崇尚尼采。《论托尔斯泰和陀思妥耶夫斯基》、《诸神复活》。

俄国的象征主义兴起时，声势很猛。源头是叔本华哲学，都有唯美主义、个人主义色彩。作家的个人风格性很强。巴尔蒙特注意辞藻的优雅华美；勃罗索夫讲究形式结构的完整，有古典风；梅列日科夫斯基的诗，含意高雅深远；伊凡诺夫追随梅列日科夫斯基，文笔也极好，人称带有婴儿口吻的苍老的风格。

好景不长，十月革命后，象征主义烟消云散。

象征主义诗人勃洛克，有诗《十二个》。

纵观俄国从茹科夫斯基到勃洛克，从18世纪到20世纪这120年：古典浪漫的时代（普希金），现实和写实的时代，象征和唯美的时代--和世界各国是同步的。但慢了一步。

中国，和世界不同步。

把俄国和中国比较，中国在世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