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会聊天的孩子是什么感觉

女儿三岁，从小话多，除了睡觉，嘴没有停下来的时候。大人说话，哪怕她在旁边专心致志干别的，也会时不时冒出一句什么来，跟大人说的话接得天衣无缝。今天早上就来了这么一出。

车太大了

度假，在外地。按着地图的指引开在乡间公路上，走着走着前面路断了，一个硕大的Road Closed（此路封闭）的电子指示牌横在路中间，一排桔黄色的交通标志把一条不宽的路封得严严实实。封路指示牌前后看不出施工或任何其它问题，Google Maps（谷歌地图）没有显示。没办法，只好绕道。车停在路边，我正拿出手机看地图，跟她妈妈商量路线，突然之间，一辆小车嗖的一声从我们后面超上来，在路障前略一减速，轧着路肩绕过路障扬长而去。我和她妈妈都惊呆了，不知道这辆车是什么来头。

妻：这车怎么过去了？

我：这是工程车吧？

妻：或者这人就住在前面。

我：我们还是绕道吧，谁知道前面是什么情况。

妻：就是，这人生地不熟的。

她：我们的车太大了。

我们开的是一辆七座SUV。她的意思，我们开的要是一辆小车，我们也能从路障边上绕过去了。我和她妈妈大笑不止。

树把鸟窝占了

其实孩子这么说并不奇怪。在她三岁半的人生经历里面已经学到了不少逻辑、了解了一些事物的规律。遇到新鲜的事物总喜欢在她的小脑瓜里过上几遍，把新东西纳入到她能理解的逻辑框架里面，用她有限的语言和逻辑能够解释，她才能放心地接受这个新事物。这个过程，英文叫做making sense of something，大人认识新鲜事物也是这样一个“套路”，只是小孩的知识积累和认识世界的“套路”有限，所以有些结论听起来比较好笑。

有一天带女儿在外面玩，她看见一些小树脚下用木屑堆成了一个圆环，略高于地面。

小姑娘突然来了句：爸爸，你看，树把鸟窝给占了。

我：这不是鸟窝。长的有点像鸟窝是不是？你很会观察，这些木屑堆出来的圆环的确有点像鸟窝。但这不是鸟窝，这是用来保护树的。

她：为什么呀？

我：这些木屑围起来像一个碗，这样可以把水留在里面，树就可以喝水。

“人类失去联想，世界将会怎样？”这句多年前的广告词总之告诫我们为人父母者，保护孩子的联想和想象力是多么重要。天马行空的联想和不着边际的浮想，二者最大的区别在于联想需要有一定的逻辑支持。如果不放心小孩是不是会“想太多”，不妨测试一下。

晚上的诗

所以有些时候我会特意问她些问题，看看她的这些联想背后有没有"making sense"的思维过程。

她：爸爸给我念首诗。

我：“床前明月光...”

她：这是晚上的诗。

我：是的，因为有月亮。

她：“危楼高百尺”也是晚上的诗。

我：为什么呀？

她：因为有星星——“手可摘星辰”。

不能吃辣

有了这些初步推理的能力，小姑娘凡事都愿意往她自己的框架里面套。这不奇怪。好玩的是，她喜欢说话，时时刻刻不管大人说什么她都要接一句。说多了，难免会带出她自己认识世界的逻辑框架，一本正经地说出来，特别有意思。

小孩子都爱吃甜的，怕吃辣的。不过，只要对了胃口，辣的她也能吃不少。看我吃薯片(chips)，她也要吃。给她吃了一块，马上说辣，不过喜欢薯片的味道，又吃了不少。

第二天我吃辣的面条，故意跟她逗乐。

我：这个面条你要吃吗？

她：不要。这是辣的。大人可以吃，小孩不能吃辣的。

我：辣的薯片你怎么能吃呢？

她：Chips是硬的，面条是软的。辣的硬的我就可以吃。

我也是醉了。

【原创儿童文学】“童言无忌”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