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殓】真相是假②

*大写ooc预警!!!!!

现代pa,美术院校摄影教授约瑟夫x设计系大一新生伊索

含三人组以及杰约黄友情向。随缘产物,是把大刀x



聚光灯打在脸上,伊索觉得这白色的光比烈火更像是酷刑,下面人头攒动,一个个都拿着麦克风往他面前挤,像是一群嗡嗡叫的苍蝇,扰得人心烦意乱,他不过是想让世人都看到这份爱,也是对父亲的歉意和补偿。如此喜欢展览的他,应该很高兴万众瞩目的感觉吧?半阖着眼盯着被捏在手里搅弄的衣摆,伊索感到剧烈的不安在拧着他的胃,即使里面空空如也,他也想要冲去厕所吐到连胃酸都不剩。父亲真的会原谅我吗?他真的,感受到我的情感了吗?父亲……父亲你会原谅我的吧?

伊莱一边挡着往里挤的记者,一边向旁边一动不动的伊索投去担忧的视线。这孩子如果发病,在没有药物的展馆比诊所更加麻烦。然而伊索此时看到的世界与伊莱并不相同,这里没有记者,只有脑袋像眼睛模样的“怪物”,明明没有嘴,但上下眼皮张合却发出了声音在喊着他的名字,或是大声或者嘀咕,每一只“眼”都在不断的靠进他,周围的线都向他跳动着围成圈,然后又后跳着退开。伊索无意识的张了张嘴想喊出什么,却像被扼住喉咙一样只能发出嗬呲嗬呲的喘气声。

他艰难的聚焦着目光,手里的圆珠笔也因为手心开始冒冷汗而有些握不住,在已经写满了大半的纸上画出歪歪扭扭的痕迹。父亲,父亲你是爱我的吧?你一定是爱我的,我当然也爱您,这份爱已经被世人所认同,被她们吹捧赞扬,你一定会开心的吧,这是我对您的爱啊,独一无二的爱。伊索的视线开始模糊,连周围都声音也不再那么真切,更像穿过了毛玻璃再钻进他的耳朵,他看到天花板上有藤蔓生出,玫瑰旋转着盛开,但他的眼泪只反射出了上面刺眼的灯光。一双温暖有力的手扶住了这即将碎掉的玻璃制品,伊莱明白,若是继续下去,伊索很有可能在众人面前崩溃成为一堆残骸。

附到男孩的耳边,伊莱小声问道

“我们离开这里好吗,伊索?同意的话,就点一下头?”

男孩儿睁着无神的双眼,用缓慢且极小的幅度向他点头示意,抱紧了怀中的写字板,恋恋不舍的回头将最后的目光留给了自己的作品。

父亲,我会来接你回家的。

这是男孩的承诺,也是男孩柔软漆黑的爱意,爱包裹着那具骸骨,在不自觉间长成了参天的树,生出内里腐烂的果。

洁白的诊疗室里,男孩在药物作用下进入了梦乡,而他的朋友兼医生,正和自己的上司争吵着他的归宿。伊莱认为伊索这次本就不该去参加展会,而哈斯塔则觉得对伊索而言这更是一个机会。两人僵持不下,一贯温和的克拉克先生气到险些将手里的文件拍到那人脸上去,双方各执一词,从根本上就已不是同路。

“你不能再让那孩子去人群密集的地方了!他才结束疗养,你说的疗法完全不适用于他!哈斯塔……你不能这么对他,我们谁也不能……这得他自己看明白才行…”

伊莱靠进柔软的沙发里,怒气使他快控制不住大喊出声,却又在想起了什么时骤然消沉下去;他放弃了争论,他只想自己的朋友能过得不错,即使那孩子和常人不同。像是对哈斯塔的反驳,也像是对自己的告诫,谁也不能再去搅动那幽深的潭水,即使是带着所谓好意,也绝不允许。

“…………伊莱,你知道这想法有多蠢笨吗?生活在人类的世界,你想让他逃避到哪儿?梦境不是永远的归宿。”

沉吟半晌,哈斯塔像是终于找回了声音,他对伊莱这份固执不解,更为这份愚钝感到惋惜,他原以为伊莱足够清楚,不过现在看起来,似乎还是被那些可笑的情感束缚住了手脚。既然他一意孤行,那自己也没必要去阻止,这温润的青年简直是块石头,捂热了磨圆了,脾气都还是如此倔强。

手机铃声尖叫着在耳边炸开,还未睡醒便被吵起来伊索黑着脸摁下了接听键,天知道他多想对自己的老朋友发一通脾气。

“奈布·萨贝达,给你五分钟说完。”

声音是冷的,脸也是冷的,卡尔现在整个人简直了像极了冬天的冰雕,萨贝达甚至怀疑手机在卡尔手里是不是已经开始结冰了。

“别嘛——老朋友好久不见,叙叙旧嘛。新东西不错,回来带我看看实物?没在现场真是可惜了。”

电话那头人声夹杂着机场的提示声,卡尔突然反应过来,时间已经到了,另一位挚友也将与他分别,他明白那人从来都不适合平淡无奇的生活,但离别总是让人能感受到宛如溺水一样窒息的悲伤感。他沉默了许久,卡尔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再见?当然会再见。祝你在军营过得快乐?看起来怎么都不像自己说的。直到萨贝达在电话中嚷嚷要登机了,卡尔才憋出一句不咸不淡的多保重,萨贝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变,他的朋友还是老样子,除了作品和样貌拿得出手,哪方面都不行。

“等我回来再一起去旅游吧,我听他们说意大利不错,法国也还行,适合你们这些搞艺术的去走一走,登机我先挂了,再见啦!”

熟悉的声音到此就被掐断,只剩忙音还甚是尽职的再滴滴响了两声,卡尔张合了几下嘴唇,终是无声的说着刚才未来得及出口的道别。

再见。

如同在钢铁森林里迷了路的猫咪,卡尔不仅有点茫然。从灵魂上就已脱离了人类的他,可以说是无处可去,挽起袖子准备洗把脸清醒清醒,却看见了像爬虫一样丑陋的浅褐色疤痕,也有嫩粉色长出新肉的,深褐色结痂的,一条条蜿蜒在双臂上。没有来由的,卡尔突然俯身趴在水池上干呕起来,双手不停搓揉着那些疤,如同见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洗不掉?

为什么洗不掉??!

恐慌将他搅碎成泥,疼痛是他的惩罚,亦是他的奖赏。拧开了水龙头,看着水流不断冲刷那些肮脏的痕迹,他终是哭出了声,让眼泪混着水一起涌向下水道。双手无声攀上颈项,一点点收紧将空气从肺部挤压而出,直到双眼开始上翻带来眩晕,伊索也未曾想过松开这自我折磨的“惩罚”。

父亲不会原谅他的吧……他义子肮脏的,卑微的情感,没有人会接纳这样的爱,这是他自作自受换来的惩罚。

“伊索?伊索你醒了吗?”

响起的敲门声将伊索逐渐拉回现实,水滴溅到他的脸上带来一丝冰凉,手指松开的瞬间空气拥入呼吸道,伊索跪坐在了地上呛咳起来。哑着嗓子应了伊莱的呼唤,拉住袖口胡乱擦了把脸便离开了休息室。

“我醒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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