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的峨眉山,浙江的普陀山,安徽的九华山,都已经拜访过了,只剩一个五台山。计划了很久,但一直没有合适的时间。
春节过后,我们直奔山西,但这个季节爬山实在是觉得不太合适。于是我们改道,先去了晋中的平遥古城。然后依次又去了云冈石窟、古堡、悬空寺、博物院等地。
01.平遥古城
进入平遥古城,时间仿佛立刻慢了下来。古老的建筑,古老的城墙,恍惚有时空穿越的感觉。一切虽热闹嘈杂,但脚步却悠闲地踱着,肆意地享受着美食,享受着这久违的慢时光。
空气中夹杂着硫化物的呛味,天空也灰蒙蒙一片,但太阳是暖暖的,人群也是放松舒缓的。人们的兴致都不错,尤其是孩子们。有吃有玩的地方,就是孩子们的天堂。
古城里照旧是住着人家,每家的烟囱里都冒出灰黄色的烟,有些呛呛的。我轻轻地走进一户人家,有个瘦瘦的中年人正在院子里取煤块。煤块好大呀,一块足足有两三斤重,黝黑发亮,给人一种亲切温暖的感觉。
看到大门里还套着院子,我有些不确定这是不是一家人。“你好,你们这个院子是一家人住,还是几家人住一起?”我冒昧地问。“好几家”,中年人说完抬头看了看我,又继续取他的煤块了。
我又轻轻地退出去,以免打扰到他们的生活。我陆续看了几家大院,都是这种大门里套着好几个小院子的。应该是一个大家庭,又分成了几个各自独立的小家庭。这样既能互相照应,又有各自独立的空间,非常科学。
也有许多院子的正屋和围墙高高的,足足比我们普通的平房高出一倍。脑子里立刻对“高门大户”有了一个很直观的认识。
我们一家不停地在大小巷子里穿梭,边吃边四处观望。还在小姑娘的介绍下,观看了“山西老陈醋”的整个制作流程。浓郁的酸香气息扑面而来,是那种纯粮食发酵的味道,没有一丝杂质。
小姑娘一边介绍一边调侃说:“如果谁有高血脂、高血压,只需一直站在这儿,一段时间后包你一切恢复正常。”
里面逛得差不多了,也吃得差不多了。我们转战城墙边,想体验一把苏轼的“村舍外,古城旁,杖藜徐步转斜阳”的闲适;陈子昂“负剑空叹息,苍茫登古城”的落寞;张籍“征人遥遥出古城,双轮齐动驷马鸣”的悲壮……
高高的城墙既有历史的厚重感,又有一种沧桑感。漫步在城墙边的古道上,想到古人也曾在这条路上走过无数遍,心里竟有和古人并肩而行,畅聊天下的感觉。
一座古城承载了多少悲欢离合,又背负了多少陈年往事。这座有2700多年历史的古城,如今依然熠熠生辉。
斑驳的城墙,雕花的老窗,以及依然悠然闲适、纯朴善良的居民,让我们感叹时光从未走远,几千年弹指一挥间。
02.云冈石窟
从晋中赶到大同,一路有些昏昏沉沉。但越靠近云岗石窟,越有些莫名地兴奋,天气也变得晴朗起来。
山上的风有些凉凉的,孩子们自觉地带上了帽子。我缩了缩脖子,手揣到兜里,随着人流一路进入了一号石窟。
石窟外壁和里面的石像风化的严重,有些甚至连影子都找不到了。因为看过保存还算不错的龙门石窟,瞬间对这里心生失望,觉得来错了地方。
再往前走,依然是风化,风化……只好自我安慰,空气不错,就连太阳也赏脸,笑眯眯地挂在空中,就当和家人们一起散心了。
这座位于武周山南麓的石窟,距今约有1500年的历史。虽然久远,但不至于看无可看吧。
石洞内的佛龛密密麻麻,像蜂窝一般。只可惜四面仅剩了一面还较清晰,其余三面佛龛内的小佛像几乎不见了踪影。
我以为也就这样了,随之降低了自己的期望值。然而让我意外的是,接下来的石窟内越来越漂亮,也越来越有看头了。
石洞内出现了彩绘的大佛,两耳垂肩,悠然自得。或盘腿而坐,或站立两侧;或载歌载舞,或怀抱琵琶……形态各异,栩栩如生。脸上表情柔和,神态安详,让人瞬间抛却杂念,心静如水。
行至昙矅五窟,更让我大开眼界,赞叹不已。洞里布局设计高度协调,严谨统一,色彩鲜艳,雕饰瑰丽,有浑然天成的感觉。释迦牟尼佛的坐像高达十几米,神情庄严肃穆。我不停地用手机拍着照,无奈水平有限,拍出来的效果差强人意。
最后看到的是露天大佛,也有十几米高,素面高鼻,气势恢宏,只可惜腿部风化严重。老公招手让我后退,我不解其意。等我走到他的位置,才知道这儿可以一窥全貌,比刚才又有了一番不同。整个佛像与山峦浑然一体,更显大气磅礴。
前面的馆闭门整修,我们却意犹未尽。坐在佛像的对面,看着来往的人群,晒着暖和的太阳,抬眼就是湛蓝的天空,心里宁静安然。觉得此刻即是脱离凡尘,那么的惬意舒适。
03.悬空寺
悬空寺也在大同,所以没费多少时间我们就赶到了那里。
这儿的天空又灰蒙蒙起来,而且起风了,冷冷的。但人们兴致不减,几个大的停车场早已停满了车。
远远地看着孤悬在半山腰峭壁上的悬空寺,几根细木棍支撑着,颤颤悠悠的感觉。但它却历经岁月沧桑,牢牢地存在了1500多年。
先人的智慧超出了我的想象,这个号称“悬空寺,半天高,三根马尾空中吊”的寺庙,是中国仅存的佛、道、儒三教合一的独特寺庙。也是国内现存最早、保存最完好的高空木构摩崖建筑。
顺着人流,我们来到了两面围了栏杆,上面拉了网的桶形阶梯前,等待上山。队伍慢慢悠悠地蠕动着,好半天才爬一个台阶。
人群中有些焦躁,好在大部分都是一家一家的,他们不时地东拉西扯,聊一些各自感兴趣的话题。年轻人大都低着头,捧着手机不停地翻看着。孩子们就有些无聊了,窄窄的通道限制了他们的活动范围。只好不时地扯扯网子,扣扣旁边的栏杆。
小儿子也很不耐烦,不停地问我什么时候才能上去。风越来越凉,透过羽绒袄直接钻到骨头里。我不停地跺着脚,后悔没有穿棉鞋。
差不多一个小时左右,我们才通过了这不足一里路的通道,终于进到了悬空寺的大门前。进来的人都长舒了一口气,轻展眉头,迅速地掏出相机手机等拍起照来。
过了佛堂前的平台,就是仅容一人行走的栈道。不用谁去吩咐,每个人都走得小心翼翼。看着寺外那几根细细的木棍柱子,不由得你不怀疑它的承载能力。但实际上,寺庙纹丝未动,给你细心地呵护,也从不惧风雨。
据说用桐油浸过的木梁不惧白蚁的啃噬,是当地特产的铁杉木加工而成。那横梁深深地嵌入崖壁,让寺庙稳稳地矗立了上千年。
站在寺上,放眼四望,皆是斧劈刀削的悬崖峭壁,振臂一呼,豪气冲天。你会感叹古人的智慧,也感叹自己的词穷语乏,无法将这种震撼描摹一二。
下的山来,越过已经无水的河流,我们一家来到了对岸。峭壁上挂起了巨大的冰溜子,孩子们从未见过,兴奋地跑来跑去,只可惜太高了,够不到。
距离河谷一人多高的地方,出现了好多规则的孔洞。我不解其意,大儿子解释说,那里是古代栈道,那些孔洞就是插木桩用的。山下是河流,人们为了在夏季水流凶猛时过河,就想出了半空中铺桥的注意。如今桥不用了,就只剩下孔洞了。
我立马对古人心生敬意,“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这难道不是人生的智慧吗?办法永远比困难多。自己在生活中遇到的那些小困难小挫折,在这一刻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离开恒山“第一胜景”的悬空寺,我们驱车赶往太原。欣赏了山西博物院丰富的馆藏文化,五层楼的馆藏品件件都那么精美,我们都累惨了。等赶到晋祠时,大家都不想动了。原定去乔家大院的计划也临时取消了。
山西,我们还会再来的。因为我们心中的圣地五台山还没去,还有其它好多好多想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