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书单
《Love is a Story: A New Theory of Relationships》
《天龙八部》
《纯粹理性批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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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阵出差时,又抽空重温了第四季《纸牌屋》。经过了纠结的“内战”,Frank和Claire最终还是达成了共识,重新与对方组成强大无间的竞选组合,向着总统大选继续冲刺。甚至是在第四季最后一集,有关Frank诸多黑幕被大报主笔捅出来后,Underwood一家的“大选战车”即将失控;可即便是在这种时候,两个人仍然能够集中精力设计应对策略,共同面对未来的挑战。
如果你对这部剧了解较多,一定知道,在第四季结束时,Frank和Clarie的关系已经超越了婚姻,而变成了为共同目标而奋斗的“合伙人”。这个共同目标,就是通过竞选成为美国总统、副总统。经过了过往数十年的共同生活、工作经历;经历了数次严重的关系危机,两个人最终排除了一切杂念,化解了所有可能离间二者的“病症”,最终,如同他们当初结婚时一样,重新把各自的目标设定在完全相同的终点上。
对二人来说,他们生活在同一个“人生故事”中——那就是成为自由世界里最有权势的两个人。
《纸牌屋》最吸引我的地方,也恰恰在于此处。因为它点出了一个有趣的话题:共同的“故事”,是这两个人能够一路走下去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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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读到一本关于亲密关系的新书,里面前所未有地抬高了“故事”对于爱情的作用——来自康奈尔大学的Robert Sternberg教授认为,伴侣双方对于一段感情是否有相同的“故事预设”,决定了他们是否有未来。
……比如,如果一个人认为爱情就是罗曼蒂克的童话故事,但她真实的爱情生活却是一场战争,那她一定会不满足。而反过来,有的人可能会喜欢“战争故事”;即使他们的真实生活是浪漫的童话故事,这些人可能还是会觉得无聊乏味。
——《Love is a Story: A New Theory of Relationships》
Frank和Claire之所以能够走这么久,正是因为有非常明确和坚定的“共同故事”作为支撑。而在这本书里,Robert想说的就是,爱情的真正奥义就是“共同故事”。
这个世界上似乎所有人都在问爱情是什么。每一部爱情电影,每一本爱情小说,每一出戏剧,抑或每一幕真实生活场景,尽管情节五花八门,核心问题,无外乎是对爱情本质的探寻。
深入一点,我们会发现一个令人纠结的结果,那就是尽管很多人都可以非常自信地告诉你爱情是什么,但这些答案往往不尽相同,而且,如果你真的信手拈来一个答案就往自己身上套,结果基本就是把自己套牢。
因此Robert在书中提出他的观点:爱情的本质其实是“共同故事”,只要一对伴侣能够找到他们的共同故事,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就能够更长久的延续下去。而这也很好地解释了为什么别人的故事“套”不得——
每一对伴侣的共同故事都不尽相同,如同那句老话一样: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世界上也没有两个完全相同的“故事”。一千对情侣,就会有一千个不同的故事,也就是一千种对爱情的定义。
换句话说,很多亲密关系之所以不能继续下去,其中很关键的一个原因,就是两个人有各自的“故事”,无法达成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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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情商高的人会尝试理解对方的“故事”,并试图寻找妥协。但有一件事,绝大部分人都无法克服;至少在意识到它之前,无法克服:那就是按照自己心中的“理想”伴侣形象去寻找另一半的冲动。
……但是在亲密关系中,我们不可能把现实和心中的幻想完全区别开来;因为我们会按照自己幻想的另一半形象作为寻找伴侣的依据,从而影响现实的走向。正如康德在《纯粹理性批判》中提到的一样,“如果存在客观现实(Objective Reality),那人类对它一定一无所知”。我们所了解的现实,都是我们创造的。这种现实,用另一个词来表述,就是故事。
——《Love is a Story: A New Theory of Relationships》
说的更简洁一点,每个人都会本能地按照自己的喜好去生活,去寻找爱情。当现实和我们的幻想有出入时,我们就会尝试改造现实。
在杨德昌导演经典的《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当中,青年时代的张震扮演了一个非常经典的角色:“小四”。小四一直想把自己理想的伴侣形象转嫁到心仪的女孩身上,直到最后发现,自己的行为是徒劳的,他根本无法改变对方。这种意识到真相后的挫败感压垮了一个动荡时代的青春期男孩,进而急速地演变成了悲剧:小四用刀亲手将女孩捅死。
在《天龙八部》当中,段誉更是一个完全被幻想嵌套的人物。香港作家梁文道还曾在节目中专门分析过这个桥段。
自从在无量山洞见到“神仙姐姐”的玉像,他就把这尊玉像的面容设定为自己理想的对象。直到他见到和玉像神似的王语嫣,便不由自主的把对“神仙姐姐”的幻想嵌套在了王语嫣身上。然而谁曾想到,痴迷之深如段誉一般,也会有梦醒的一刻,那便是段誉和王语嫣重回无量山洞,王语嫣怒然推倒玉像的时候。
段誉历经坎坷终于醒悟了,小四则没有这么幸运,从此跌入无尽深渊。在二人背后作祟的,正是他们对于亲密关系的幻想。这种存在于我们脑海中的虚构故事,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我们的真实人生。所谓现实比戏剧更狗血,大概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