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隆贤俊
走下去就对了
人生不是等值交换,很多时候付出也是枉然。可是你还是要挥汗往前。要迎头奔向风雨,要大步越过水洼,要一脚踏上石阶,要狠狠踩着泥沙。不要怕,因为不绕弯不迷路,不跌倒不脱队,就一定不会得到。
身边有一个朋友J,
他曾经疯狂的暗恋一个女生长达三年。
她很爱旅游,
他却是个宅男。
她去过很多风景迤逦的地方,留下了很多美丽的照片。
他从她每次发出来的动态里精心挑选,每一个地方选取一张照片,亲手制作了一个小册子,名曰《从G小姐的全世界路过》,每一页都是一个时间 一个地点,除了打印后粘上去的照片以外,他还为每一处都配了那么几句随笔。她热爱自由,透过镜头表达对全世界的热爱;他拙于言谈,只能借由文字寄托给一个人感情。他真的非常用心,每个字句都琢磨再三,生怕亵渎了女神的作品。三年下来,这个做工精美的小册子也有一本书那么厚。
朋友们看在眼里,感动在心里,纷纷进言献策,拍着胸脯想出各种浪漫约会以及表白方式,势必要帮J抱得美人归。可他每次都只是摇摇头,说不想打扰到她生活,对她的深情仅限于我们几个知道就行了,时不时通过我们嘴里了解到她最近生活近况就好。好在这帮伙计一个个虽然义愤填膺,但也尊重J的决定,只是私下里默默地为他伟大的深情铺路前行。
G是聚会达人,每次出场自带霸气女皇BGM。有着维密的身材和一见了就会放松的魔力笑容,家境殷实,加页过的厚护照和热爱飚车、潜水、打靶的兴趣爱好,让我们所有人见了面没人敢不尊称一声大姐。那三年G一直保持着单身的姿态,追她的人不在少数,有初出茅庐的公子哥,也有开着超跑的优秀青年,只是从没入过她的法眼,甚至连朋友都没得做。三年来的每一次聚会,我们都有意无意地提一下J的存在,GY是个小城市,朋友圈就这么大,你一言我一语,久而久之,所有人都知道了率性不羁爱自由的G小姐追求者中,有着一个很痴情很深情的小男生。而G的反应每每都是 做朋友就挺好的。这个“朋友”的定义,当时我一直不明白,聚会从没一起出现过,J也一直在持续性地默默输出他的深情,这样的定位到底是为了缓解尴尬,还是变得更加尴尬。
我曾狭隘地猜想,是不是他俩已经在一起了,但出于某种原因,爱自由的G小姐勒令书生崽J保密?又或是G不想伤害这个思维单纯的少年所以一直保持沉默?
第三年,G小姐的生日聚会上。J带着一个小盒子来了,这是三年来他俩第一次同时出现。饭局开始前,我有预感 那晚可能会发生些什么。
上菜之后,G一如既往地霸气,敬酒来者不拒。大家看出了坐在G对角的J的局促,于是在一番挤眉弄眼的信息交流之后,开始有意无意地找他俩喝酒,不过一会,J便满脸通红,在和我喝完一杯过后,对我投来一个坚定的眼神,站起来打开了他带来的那个小盒子,一个精美小巧的自由女神像出现在了我们大家面前,全身由实木雕刻,有着极为流畅的线条感,饱含着时间的洗礼和爱意的雕刻。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J噼里啪啦将埋藏在心里多年的真心话一股脑地说出,从时间的回忆,到地点的追念,每一次躲藏在背后的凝望,每一份欲言又止的喜欢,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的暗恋在那一刻如宇宙星河一般绚丽而灿烂,在场的观众们有的流下感动的泪水,有的满含祝福期待牵手成功。我在感动于他深情的同时,又在想爱情为什么能把人折磨成这样,这份暗恋,太深情!太幸苦!太压抑!仿佛用时光为它披上了一层血染的婚纱,再浪漫,也是沉寂在山涧黑暗里千年的玫瑰,画面总是难离一份凄美。
G一直保持着让人放松的微笑,像是早料到了此刻的场景,眼里的那一份肯定表示她真的很感动。J将这份用时一年打造出来的木雕双手奉上,将制造过程中的种种艰难平铺直叙地说了出来。在我们惊呼于J还有一门木匠手艺的同时,G站了起来,将身旁的半瓶Hennessy端了起来,在众人的错愕之下一饮而尽,然后擦了擦呛咳出来的眼泪,说这半瓶酒算是给J的一个道歉,三年来一直不忍伤害他,所以从来没有将拒绝的话语说得太过残忍,只是希望他自己能够想明白,其实J也不傻,他早就知道了她的意思,但仍然坚持着,希望有一天他的女神会将爱情交付到他手里。
他像一只纸糊的风筝,飘摇在乌云密布的天空;心里随时就会降下倾盆大雨,把它化成浆打落在地上。
他像一只原本悠然漂流的小船,突然遇见湖中心冒出来的巨大漩涡,把所有隐约的可能性都卷进一个螺旋状的隙缝,绞得一点也不剩。
原来这三年中他已向她私下里表白了多次,然而结果均以失败告终。不告诉我们,一方面是为了让自己在我们面前看起来不那么卑微,还有点属于男人的尊严;另一方面是为了蒙骗自己,总觉得事情还没天下大白,他就还有机会,而在我们看来的鼓励性话语,到了J那却变成了阻止他死心的障碍。
当天晚上说完了话的G拿起外套和手包径直走了出去。
回到家后又开了很多好酒,一边猛往嗓子里灌酒,一边流眼泪。
“你们说我是不是贱?这么痴情的好男孩我都不要,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就是对他喜欢不起来啊,难道因为他对我的深情,我就要逼自己去爱一个完全不来感的人吗?这算不算是道德绑架?”
我们相对无言,放弃这份爱情太可惜,可是不委屈自己又没什么错。
听说当晚G走后,J一个人抱着木雕喝到烂醉,一会儿微笑,一会儿黯然,随行的两个朋友照顾了他一宿。
G后来找了个英国男友,一起环游世界半年后分开。
她在太平洋的一个岛国上弄了满背的纹身,然后回到GY,开始努力工作。
昨天和她出来兜风,她说她还是喜欢旅游,向往自由,爱情于她倒不至于太过乏味倒也显得可有可无。
J后来也谈了几次恋爱,不过都无疾而终。
上个星期去到J家,那本小册子不见了,但木雕依然放在他家展台上。
他说如果我们都害怕失去,因此把喜欢深藏在心底,那勇气还有什么价值?
他说那一晚失去的不仅是爱情,还有那份对一个人义无反顾着了魔般的喜欢,总该为当年自己的努力留下点什么,好歹也能提示自己人生路上有过那么一段经历。
他说竭尽所能去实现与抱着怀疑而开始,就算最后一样面对失败,两者之间还是有差别的。
他说成人的世界,万物都需要包装。人、目的、感情都是。
爱在不同的人眼里有千百种形式。有的人把它当作大量制作的赠品,一派轻松的在街角随意发送,用完了还有。有的人赋予它更深刻的意义,战战兢兢地在上面刻画未来,打上美丽的缎带,等待最好的时机,奉献出去。
往事煮茶,失眠下酒,黑眼圈佐餐。
在日出时按下倒带键,一切重新再来。
直到有天与黄昏和好,不再视黑夜为敌。
隆贤俊,95年天蝎男,大三学生,心怀梦想,拥抱自由,对爱情永存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