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连载】《不用自杀也可以重新开始》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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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 第二章 伪装成养老院的造梦工厂

第三章 卢娜的忧虑

亮在嘈杂的人声中醒来。他发现自己躺在操场的中央,远处似乎有人抬着担架急急地跑向他。亮撑着坐了起来,他觉得有些体力不济,干脆坐在原地等待医务室的急救员。四个急救员把亮抬上了担架,向校医院送去。

“应该只是因为在短时间消耗了大量的体力,在这里休息一天,打一些葡萄糖就能缓解了。”校医院的年轻女护士给亮测了心跳和血压,把他安顿在了二楼的集体病房里。

“如果有需要的话,按床边的铃,我就会上来。”打了点滴针后,护士温柔地看了亮一眼,她过于关切的目光让亮有些不自在。集体病房里只有亮和一个扭伤脚的高一学弟,学弟就躺在他的临床,戴着一副黑框眼睛,有些书呆子气。亮在记忆中搜寻,但找不出对他的半点记忆。大概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吧,亮心想。护士姐姐走了之后,学弟很热情地和亮说起话来:“你叫井户亮吧?我们年级的人都知道你,男神啊。”

“呵呵,是吗。”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殷勤,亮有些尴尬。虽然当年在学校他确实是众星捧月一类的人物,但多年之后再次体验这种感觉,却多多少少有些不习惯了。如果真如Lambda所说,这些都是他心底的渴望,那自己也真是多多少少有些厚脸皮啊。

“是啊,是啊,”学弟完全没有因为亮的冷淡而受挫,继续唾沫飞扬地说道:“我们班好多女生都暗恋你,说你成绩好,长得又高又帅,运动细胞又很发达。”

亮沉默着,不知道如何接话。

“不过她们都没机会啦,卢娜学姐那么优秀,长相更是没得说。”

“你认识卢娜?”听到这个素不相识的人忽然提到自己的女朋友,亮终于发话了。

“我……我不认识!”学弟急忙说,神情有些窘迫,“卢娜学姐也是人人皆知的大美女啊。”

不知为何,亮不想和这个学弟继续交谈下去,他让他感到反感。他有些纳闷,如果这些人是自己潜意识根据回忆和内心的愿望创造出的角色,为什么会让他觉得不舒服呢?难道不仅仅是自己在控制着自己的梦吗?这样的念头仅仅是一闪而过。既然都在梦里了,就好好享受这难得的时光吧,不要想太多。亮默默地告诫自己。

病房的门忽然打开了,穿着蓝色校服短裙的卢娜如同一阵风一样走了进来。

“感觉怎么样?”卢娜的语气说不上是关心,反而还有一丝怨念的情绪在里面。

“挺好的,没什么大碍,护士说休息一下,打点葡萄糖就没问题了。”亮说。

“那就好。刚和人家姑娘说了话就晕倒了,苏茗也很担心你。”卢娜的声音听不出是真心还是假意。

“我转身就找不到你了。”亮想起前一个梦结束的时候,卢娜忽然不见了。

“是吗。”卢娜漫不经心地说,她的眼睛停留在了亮床脚边的一封信,“这是什么?”她快步走到床脚,捡起了那封信。

信的封面上写着“井户亮收”。

“一定是哪一个小女生给亮学长写的情书吧?”一旁的学弟伸长了脖子,也想看个究竟。亮觉得有些奇怪,明明谁都没有进来过,莫非是刚刚护士姐姐帮谁带进来又偷偷放在这里的吗?

卢娜三下五下拆开信。信的署名是苏茗。

“既然是情书,不看也罢。”卢娜把信撕成了两半,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你需要做的这么过吗?”亮有些不爽,再怎么说,那是给他的信,卢娜不经过她的同意就这样粗暴地撕掉,让他觉得自己没有受到应有的尊重。

“你真的这么好奇里面写的什么吗?”卢娜坐在床边,眼睛里竟有一丝乞求。

“我只是不喜欢你做的这么绝。”亮无奈地叹气道。即使他内心对那封信的内容十分好奇:苏茗真的喜欢他吗?他们没怎么说过话,但他却想对这个女孩有更多的了解,即使仅仅是作为朋友。

可是,亮知道,卢娜一定不会让他们有过多的接触。

等等!亮忽然一个激灵。这不是在梦里吗?既然是由自己的意识控制的梦,有什么必要在意卢娜会不会不开心呢?自己居然如此愚蠢。

亮跳下床,向垃圾桶走去,捡起信的碎片。就在他将要把它们拼凑起来的时候,他忽然晕了过去。

大厅里,澜站在玻璃容器前。虽然只是一天的时间,里面的少女似乎相比前日成熟了一些。年轻女人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她的步伐有些不稳,没走几步,摔倒在了地上。

“澜,我该怎么办。”女人的声音有些颤抖。

“娜娜,”澜有些不知所措,他想扶她起来,伸出的手却又放了回去。他不想让她在这个时候觉得自己占她便宜,他干脆在她身边坐下。

“我害怕真相,我怕他当年真正喜欢的其实是苏茗。你说他是不是真的只是爱我的外表而已?就像你说的那样?”叫娜娜的女人声音带着哭腔,她靠在澜的肩膀上,澜微微一颤。

“不会的,”澜伸出手轻轻拍着娜娜的头,“哪个年轻男生不会对女生送给自己的情书写了什么感到好奇呢?那说明不了什么。”

“你说我是不是对他控制太多了,所以他才会渐渐对我冷漠?”娜娜抬起头看着澜,她的眼睛闪着泪光,满是脆弱,让澜感到心疼。

“你不要太着急了,别忘了你还有一个目的是让他不要忘了你,为什么总是给他压力让他更反感呢?让梦自己发展,你会得到你想要的。”澜说罢,继续用手触摸着娜娜的头发,柔软的带着香气的发丝让澜感到安心。他看着娜娜带着疤痕的脸,他仍然觉得这是天底下最美的脸。

Lambda倚靠在大厅门后。亮刚刚似乎又快醒了,Lambda不知道为什么同样的事情会发生两次,她想来问问院长澜该怎么办,以往她照顾过的人都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这次让她来照顾亮,是院长特意吩咐的,尽管她不太喜欢这个有些自傲,明明很落魄却自我感觉很好的井户亮,但她不想失职。是不是因为亮的身体没有适应能量块,所以做梦的时候比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的人要更累呢?Lambda很快就否认了这个可能性。据她所知,即使是身体适应能力最弱的老人,也没有出现过这个情况。每个人都能在梦里的时间轴经过一天的时候,也就是梦中的自己要入睡的时候醒来,而再次进入时,就是梦里的第二天。而亮梦境中的时间轴却十分混乱,Lambda不能预测到他什么时候会醒来。

是机器出了问题所以让亮比别人消耗了更多的能量吗?Lambda不得而知。也许只有澜能帮她解决这个难题了。

然而,澜却不在办公室,他的秘书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只得在养老院里四处寻找的Lambda无意中发现了一条她从未走过的秘密通道。通道在院长办公室旁边的小门里。以前Lambda一直以为这是清洁人员放置工具的地方,可是今天那扇小门开了一条缝,Lambda无意间碰开了门,竟看到了一条狭窄的仅容一人通过的路。她顺着小路走了进去,来到了一条宽阔的走廊,走廊的尽头就是现在她看到的这个大厅。

澜和一个Lambda从未见过的女人竟在交谈着亮,他们的对话Lambda听得一清二楚,却不明所以。

澜叫那个女人娜娜?难道是亮梦中的卢娜吗?可是,根据之前收集的数据,卢娜不是已经死了吗?即使还活着,和澜又是什么关系呢?

刚刚两人的谈话似乎暗示了他们有关亮的一个计划,这个叫娜娜的女人显然对亮有着不一般的感情,而叫苏茗的人估计是她的情敌吧。Lambda在心里快速地分析着。

女人转过脸,Lambda被那张布满疤痕的脸吓了一跳。她这时才注意到在离他俩有些距离的大厅尽头,有一个巨大的玻璃容器,里面竟然是一个少女!仔细一看,Lambda猛然意识到,这个少女,和她偶尔在机器里瞥见的亮梦里经常出现的女孩,竟然是同一个人!

她仿佛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向后趔趄了几步,朝秘密通道逃一般地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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